夜色深深,周遭很是安静,案桌上的烛火已燃了大半,苏倾念侧身躺在床榻上,双眸透过床幔一瞬不瞬盯着未被反锁房门。
恍恍惚惚间,苏倾念起身下榻,伸手轻触案桌上的烛泪。脑中适时闪过一句话——替人垂泪到天明。
换作以往的苏倾念,言语定不会如此犀利ำ,让人毫无应对之处,她会很乐意同紫烟口舌之争一番๘,将此当作打发时间的乐趣。今日的她心绪复杂,始终缺了那份兴致。
很是庆幸这些年来,她已习惯了这个梦,即便惊醒如今亦是很平静。深怕惊扰了睡熟的白潇然,她总是咬唇憋着心底的害怕与酸楚。苏倾念恍惚地想,曾经一切是否真实?还是现在的她犹自在梦中,梦醒之后,她是不是又回到เ了她成长的地方?
白潇然眸光微闪,一只大手轻抚着她的背,“没事的,他一定会平安无事。”
苏倾念趴在窗边仰望着蓝天,思绪早已纷飞。
白潇然离开后的这一日,苏倾念在百般聊奈中ณ度过。
推开门,外间一片白雪皑皑、银妆素า裹,分外妖娆。
雪梦见她如此便不意外,早先她的主子苏倾阳有提过苏倾念比常人怕冷,要她好生照看。
时间静走,冷意更甚。
他望着她,长眉微拧,一丝歉然滑过那墨玉般的眸子,半响,只听得他慢声道,“曾经答应了她。”
曾经,他应许她的事何其多,奈何只是曾经,奈何是‘她’。
路倾离侧头,望向祁天澈,并未多想祁天澈知晓她口中ณ的‘她’,开口问道,“她是谁?”
“嫁给小侯爷的倾月公主?!”路倾离蓦然一惊。
凤瑜郡主心中涌出一抹心疼,“既然心中苦闷,在娘面前何必强撑太平。”
凤瑜郡主一愣,开口道,“早ຉ上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昕儿与相府的种种我不便多说,也是说不清楚的。只是你当真要同潇然两ä清,‘休书’二字岂能轻易道出口,你可想过后果,世人又会怎般看待你,若非消息被封锁,那ว句荒唐话怕是早已被市井之人议论纷纷。”
“娘。”上了马车,苏倾念见到เ凤瑜郡主礼貌的轻唤了一声。
苏倾念眨眨眼,不明白她问此话的意图。
白相一怔,众人亦是惊诧,目光在白相和苏倾念间来回流转。
苏倾念一派悠然之ใ态,“我从来是习惯了我行我素,因脑子愚笨,不爱思忖什么,一张嘴解决不了问题便喜欢直接动手。既然白相执意不应了我的要求,我不介意用暴力解决。”
一丝狐疑从祁天亦和白紫缘眸底一闪而过,两人却是未多追问,端的一副淡然无绪之态。
白相、大夫人、四夫人匆匆而来,满脸挂着笑意,躬身道,“王爷、王妃、公主驾临有失远迎,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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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太后,可到底未想过置她于死。
半响,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六王爷,我可以离开了吗?”
祁天澈一怔,“你不想知道事情始末?”
“感受到了吗?”苏倾念抓着她的手触在自己的左ุ腕的脉搏上,声音很轻很轻。
“我死不瞑目。”面上依然一派无澜,而心底早ຉ已笑翻了天,却是带着微微的苦涩。
话毕,黑影瞬时消失如若未曾出现般。
苏倾念苏醒看到冰冷的密室并不意外,她知是雪梦带她来的。
“二哥,他们对我置之ใ不理无所谓,但是我最害怕你将我抛弃。”
苏倾念,为何同记忆中的她如此相似?
清幽院内,雪梦远远瞧见苏倾念急步而来,瞧着她衣裳上斑斑血红,一阵骇然,忙迎了上去。
雪梦守在院中,静静瞧着屋内灯火映射的忙碌的影子,心下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