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仪推搡着他的腰,“我不欠你的,我不欠你的!李桓,你这样待我……?”
“我不是!我不是!”李慕仪泣不成声,发了疯一样捶打李桓。乱挣的手教他交叉反推到เ胸ถ前按住,两个柔白软团被胳膊拱得隆圆。
除夕那晚,高家有个旁支子弟喝醉了酒,御花园中撞见李慕仪的鸾驾,同人戏谑说李慕仪比行院里的姑娘都会伺候人,让李桓听了个正着。
李慕仪平复呼吸,表意:“臣从未背叛过皇上。”
他贴在李慕仪耳侧,冷铁紧紧地压在她的胸前。
而如今却大不相同。
“难道他们没同王爷讲,长公主府现在的处境?”
当年对付薛容就是用得如此招数,对付李慕仪也是如此。长公主ว府已是朝不保夕,难逃祸焉。
李绍明白,正是因为明白,在得知李慕仪是薛容的女儿之后,才更心疼。自刎æ又有何难,那活着不死的人才难,薛容早已杀死了薛雉,活下来的人是受了高家的恩,一直苟且偷生、难见天光的李慕仪。
李绍将她紧紧揪着他衣襟的手握住,引着她松开,十指交扣缠绕,血红的玉髓镯子不慎碰上他腰间的玉牌,发出伶仃轻响。
李慕仪满盈的泪一下滚落。
方欢太明白她的软弱之处,字字如刀,句句如刃,专往最无力的地方刺去,处处见血,将她多年来支撑起的盔甲砍得七零八落。因为方แ欢就是在这样的樊笼中发疯的人,他认了命,还要李慕仪认命。
“谁教你来的?”
李绍曾讲过她这双柔软的手用来握兵器实在可惜,但经历罗淳风那一遭后,李绍也疏疏懒懒地教了她几式,一时用来唬人,尚且不差。
李慕仪眼神黯了一下,眼底的风起云涌都被压在一方平静的湖面里,着实没有多少波澜。
她认。
“嗯?”他俯下身,因着还想听她说话,也未去吻她,两人鼻与鼻,唇与唇,若有似无地轻点,挨蹭,耳鬓厮磨。
李绍教这厮三言两ä语撩拨得恣心纵欲,可他堂堂雁南王因个美人儿就丢盔卸甲,传出去未免教人笑话。他放不下那与生俱来的骄矜,而他也着实有比寻常人更好的控制ๆ力。
“为什么?”
她嗓音里有一种李桓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冷漠,几乎就像冰锥一样刺透了他的心脏,一瞬间还感觉不到เ疼,涌来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愤怒。
她想起那些小糕点、小玩意儿,总觉得他是在对待个小姑娘,可她不是。
她喘了几声,抬头去亲吻李绍,说出的话似真非假,“……恩。”
赵行谦怔然片刻,一时盛怒喝道:“你以为自己在仰仗什么?是你骨子里的血!倘若不姓李,你跟我等有何分别ี?”
兵刃的寒气从他的手掌中渗入进去,渗入到最深处,冰得心里发凉。那是一种绝望的悲哀,让他清楚地明白——
她的真心怕是都给了赵行谦,否则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抬举那人?不过是寒门出身的穷酸烂货,早就该冻死在贡院朱门前了,没有李慕仪,何来如今有名有望的“文侯”?
越想,李绍就越恼,将她双手反剪ຘ在后腰,滚烫硬挺的阳物更往深了捅去。
就着石桌,铺展开地图,宫人提着灯笼打亮。武卫邑指着弄翠园,“这里是弄翠园,刺客刺了皇上一剑,所有人都乱了神,他趁机杀出重围,往‘通幽处’而去,臣追上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可刺客逃窜的方向不是通往后山的。”
李绍有时也恨李慕仪这凉薄的性子,他将她捧在掌心里、揣在心口处,暖了那么些年,在李慕仪眼中,或许都还不如小十三哭一嗓子来得更重些。
李绍诧异地握住她的肩头,“永嘉?”
李绍再温柔,李慕仪也依旧疼,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一双雪腿在朦胧的月光中细细发抖。
李慕仪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的痛呼,腰身反弓起来,僵硬紧张,如一张拉满的弓弦,仿佛只要李绍再拨弄一下,就可轻易崩断。
可李慕仪不认。
她才知自己้真如李绍说得一样愚蠢,愚不可及,自以为能凭己身之力护李桓周全,到最后却险些将他害死。若非当时李桓年幼,身旁又无人可信、无人可依,李慕仪恨不能自尽了事,去到黄泉向高后谢罪。
“皇姊待朕之好,外廷臣庶哪能尽知?朕只想你能陪着。”他将李慕仪抱得紧紧ู的,“朕听闻,六哥都能常去姐姐府上做客,朕是天子,却还不如他……”
李桓眼睛乌ไ黑,有一瞬的凉寒,不过也只仅仅一瞬。
李绍身上还穿着银色软甲,冰凉冷硬,硌得她柔水肌肤很是难受。李慕仪费力帮他脱下来,见里头套着件朱色武袍,内腰上挂一枚荷包,李慕仪定了定眼,认出乃是前年李绍生辰时向她讨要的礼物,不想他还贴身佩戴着。
他低头捧住李慕仪的脸恣意亲吻,舌头抵开玉齿牙关,缠搅住她的舌细细品咂。浓烈的酒气渡到她芳口当中,李慕仪早ຉ不知是他醉了,还是自己้醉了,口齿间全是浓厚的男人气息,张牙舞爪地侵犯着她的每一处感官。
可若是让皇姊永嘉下嫁给那等粗野武夫……
朝中文官不愿起战,劝说李桓应下这桩亲事,连声附议逼得李桓几乎崩溃,只想任性一番,撂下这满堂江山的破烂摊子,任由他们去争去吵。
李绍怔了一下,复笑道:“李慕仪,你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