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你说话，”我换了一种柔和的声音，“你知道的，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你能让我再听听你的声音吗？”那边还是没有声音，我能感觉到เ芳子在听我说话，我甚至能ม看见她咬着嘴唇在控制ๆ着自己的眼泪，我知道她很委屈，因为ฦ我的粗鲁，还因为我爹的问话侮辱了她……此刻我反倒平静下来，我想让她知道我的心情，我想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不管她以前和现在都做过什么，“芳子，你不想跟我说话是吗？那ว你就听我说……芳子，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跟你斗气，我永远记得在医院的时候你对我的照顾，我想你……可是我找不到เ你，我都快要急疯了……”
“我操，你怎么趴下了？谁把你灌成这样了？”林武从楼梯口吧嗒吧嗒地向我跑过来
“明白，明白……远哥，我可以起来吗？”吴胖子像一条白蛆那样蠕动了一下肥胖的身子
吴胖子以为我要拿椅子摔他，两只手猛地往外一撑：“远哥，你还要打呀？我好心好意的……”
那位小姐可能是看出来我跟吴胖子很熟，连忙说：“刚进门呢，他一般不来的，老板请进”
小姐眉飞色舞地回答：“有哇，可热闹了，刚开完，这会儿正在会餐呢，真热闹，又唱又跳的”
林武忿忿不平地说：“那是因为ฦ我走之前都给他把路铺好了，要不光老辛和老鹞子就够他喝一壶的我走之ใ前把老辛‘诈厉’了一把，我说谁要是敢动胡四一根毫毛，我豁上再次犯罪，也要进来扭断他的脖子老辛很害怕，听了这话，连嘴巴都不敢歪歪一下老鹞子就更不用说了，当着我的面儿喊胡四大哥，操，他比人家胡四大了四岁呢”
“我还作过这么一首诗？”林武明显是在装憨，“不记得了，五字诗？”
“好吧，那我走了，”胡四拉了拉林武，“走吧，以后你就是蝴蝶的人了，呵呵”
“别说见外的话，”胡四推开我，拍了拍我的胳ฑ膊，“在我还能ม帮上你的时候，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大半年吧，胡四跟他呆的时间长，”林武抬起了脑袋，“怎么突然又想起他来了？”
“还有谁？黄胡子呗”
“操，我又不是没摊上过，不跟你说了，”林武把头转向我说，“找老四吧，这事儿离了他不行”
林武在旁้边问长，你刚才说的那个胡东是不是以前跟着黄胡子混市场的那个大体格？长说就是，他刚从里面出来，好象也就是三两个月的光景一开始跟着黄胡子摆地摊卖服装，后来跟黄胡子翻脸了，就自己在街上“打溜溜”，到处混吃混喝，没有一个人敢招应他有一次，长让几个弟兄去砸一个老混子的歌厅，胡东也去了，一直冲锋在前￡事儿以后，长给弟兄们摆庆功酒，大家都夸奖胡东是条汉子，长就收留แ了他，一般打杀的活儿都交给他，他也很能干，办事儿也挺利落的，谁知道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林武感慨地说：“长哥们儿，你这叫养虎为患艾知道三国上吕布是个什么人物吗？三姓家奴啊意思就是养不熟，跟了谁都没有跟到底的起先他跟着铁子，后来他竟然把铁子给砍了，再后来跟了黄胡子，这不？跟黄胡子又翻脸了这次跟了你吧，又他妈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依我看，干脆别救他了，让他在监狱里把牢底坐穿拉倒，要是把他救出来，他肯定会赖上你为什么？人家有理由艾哥，我是为了你才进的监狱，你可得养着我……我操，什么人嘛听我的，给他来个ฐ落井下石”
“你必须等着我！”开车经过胡四身边的时候，我蛮横地喊了一嗓子
我打开车门让林武上来，猛一加油门冲上了去观海楼的大路脑子乱成了一锅粥，眉头也皱得生疼，不知道老钱会不会死，万一他要是真死了，我的麻烦也就来了首先警察得调查老钱是因为什么被人劈的，一调查，我就浮出水面了，尽管开始属于经济纠纷，可是我找的人毕竟是打死了人，即便是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也得让我处理善后事宜，钱倒是无所谓，我害怕的是警察以这件事情为突破口调查我其他的事情……我这几年都干了什么？脑子像一辆疾弛的火车，轰隆轰隆地扫过那些破碎的往事火车慢下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警察不可能抓住我的任何把柄，我干的几件比较大的事情就是一次没成功的黑吃黑，还有一次抢劫贩毒款，第一次应该没出什么漏洞，枪已经被小杰拿走了，小杰又没有落网，事情过去了这么เ长时间，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抢劫贩毒款的那ว次更没有问题，有限的几个ฐ人知道我也参与了这件事情，这有限的几个人死的死，跑的跑，起码眼下他们没有理由怀疑我策划了那次抢劫
“蝴蝶真好脑แ子，可不是见过嘛ใ，”梁超依旧ງ笑，“还记得你勇斗黄歹徒的时候，我去给你助过威吗？”
我瞥一眼梁超，一下子想起来了，可不是嘛，在我砸完了黄胡子的时候，我看见他在后面挥舞着一副手铐大声咋呼“谁的枪？把他给我拷起来！”，当时我就知道是胡四找了派出所的人，想不到他竟然是一个所长那还能有黄胡子活的？这时我才相信胡四那ว天对我发牢骚的那ว些话是真的，黄胡子一定不甘心被我赶跑了，他肯定去找过类似梁超这样的人，梁超通知了胡四，胡四就开始了他的活动，最终把这事儿压住了看着满面春风的胡四，我的心里不由得一热我跟梁超分在一个ฐ桌子上，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看他们的年龄和面相，我估计这都是所谓“白道儿”上的人，不禁有些拘谨，胡四这是怎么安排的？我跟这样的人根本说不到一块儿去呀胡四把我俩推进来坐下，拍拍手对大家说：“各位大哥，梁主任大家都认识，我就不作介绍了，这位英俊小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杨远”
我装做上了酒劲，嚷嚷道：“你本来在这里就有股份，银行的那十万贷款还是你的呢”
我继续“化验”他：“俊海，你没有家，对我又这么好，我先把西区的生意都给你怎么样？”
摊子大了，难免会跟人发生一些摩擦，把长法收慢来以后确实管用，这些小摩擦全是长法帮我处理的
有一天我请长法吃饭，长法喝大了，搂着一瓶酒哭了个一塌糊涂，问他哭什么？他不说，依旧哭我知道他的心里难受，因为好端端的一个大哥，不明不白就当了我的小弟，他能不难受？可他不那ว样怎么办？他的活动范围就在我的控制之下，不给我当小弟就必须滚蛋我说：“法哥，如果你是因为ฦ跟我交往没意思，尽管提出来，我不拦你”
我走到楼梯口点了一根烟，茫然地看着远方白茫的大海，脑子仿佛空了烘上的风很大，风中的海鸥像纸片一样上下翻飞，海浪溅起的水气不时将它们包围，大海好象是在涨潮，排排巨浪滚滚向前我能ม看到巨浪ฐ冲击大坝蹿到เ半空的情景，壮观极了，可是我听不见声音，于是这样的场景就变得很安详，好象是在一场无声电影里面一个领班模样的服务员站在我的身边轻声说：“这位先生，能不能让你们的房间里安静一些？别的客人提出意见来了”
我把烟头弹到墙角，做了一个深呼吸，轻轻推开了门，长法抱着脑袋蹲在一个角落里
“说远了吧，”金高把常青的脑袋扳回来，瓮声瓮气地说，“你是不是一回来先去找的关凯？”
“常青，这次回来你就不要走了，就在市场跟着我，没事儿，我有数”我摸着他的手说
我拉拉常青，让他把手拿开，伸手拍了拍司机的脸：“话多没什么好处，开车吧”
到了观海楼，常青在摸自己้的钱包，司机连声说不要了，嗖的窜了出去
胡四说，就这些我还不来找你呢，这两天小杰又出现了，是在小迪找他拼酒量的时候，小迪大醉之后告诉他的小迪说，前几天小杰不知道在哪里给孙朝阳打电话，让孙朝阳马上给他准备十万块钱朝阳就边召集人边拖延时间，让他提供个帐号，孙朝阳把钱直接给他打过杰的口气很硬，说要现金，天黑之ใ前有人去取朝阳就答应了他，装了一万块真钱，其余的是报纸，等到约定的时间去了交钱的地方人都提前埋伏好了结果，来拿钱的是一个收破烂的，把人抓到孙朝阳的酒店一问，人家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个ฐ年轻人给他十块钱让他来取一个ฐ包裹
“关人家收破烂的什么事儿？孙朝阳把收破烂的好一顿伺候，都喝瘫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人”
“蝴蝶，我真没想到咱哥们儿能闹到这般地步，”小迪叹了一口气，“唉，笑话啊……什么เ时候回来？”
“你呀，”小迪无奈地笑了，“一点儿面子不给哥哥留啊……还有，跟胡四适可而止”
我回头笑道：“还他妈大爷呢，你应该叫他老爷爷”
胡四哈哈笑了起来：“好嘛，乱了辈分啦?xshuotxt
“凭什么？我说的有错吗？以前我在大号的时候，一个小子**โ了三个，走了！我操”
我抓过烧鸡大口地啃着：“没问题，四哥那么เ有钱，他只要肯帮你，你走得比我还快！”
“涛哥，听说你想开一家菏酒楼？”我转话道
“涛哥可千万别这样说，大哥在什么地方都应该是大哥，大哥吩咐的事情我尽力办就是了”
我让凤三吐车，摸出大哥大拨通了李俊海ร的电话：“俊海，你回来吧，我没事儿了”
这小子是个人物，他这是不放心孙朝阳呢，我只好挂了电话，让凤三把车往市场开
我假正经了吗？那个叫刘梅的才假正经呢，来不来的先侦察我？她才什么เ玩意儿呢
刘ถ小姐，歇着吧，我是不会要你的，先不说你的长相和做派，就凭你的职业我也不能要你咱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嘛，你是个教师，属于文明人，我呢？一个ฐ卖鱼的小老板，没什么文化不说，身上还劣迹斑斑á，将来我跟你过日子，不打破头才怪呢我想要的是芳子，我跟芳子才是一路人呢将来结了婚，我们有共同语言，我们会把小日子过得熨ຖ熨帖帖的……想到เ芳子，我的呼吸又不顺ิ畅起来，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一不小心能飞到天上去似的我大声喊了一嗓子：“啊——我猛啊——”
“又去派出所了，他让我告诉你，回来以后在市场等他，他有话要对你说”
“对了，建云哥回来了，他说中午要请你吃饭，你中午回来吧？”
小杰听了一阵，嘿嘿笑了：“一个吹牛逼的，他叫老七，我认识”
小杰直接拉开了门：“老七，进来说话”
“怎么黑？”我越发糊涂了，“人家干人家的买卖，咱干咱的买卖，凭什么‘黑’人家？”
“睡什么觉？”天顺急了，“远哥不参与我也没有信心干了，万一惹毛了姓孙的……”
“他不是教养了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那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我给他披上大衣，冲门口呶了呶嘴
“还要什么货？折价拿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