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哥，你应该认识我的艾”猴子分开往前凑合的人群，挤到我的跟前，让我看他的脸，“认识不？”
猴子以为我认出了他，一蹦三尺高：“哈哈哈，蝴蝶哥好记性艾我就说嘛，一起坐过牢的能ม不认识嘛ใ”
放完了茅，我把事的那ว个烟蒂分成两份，用报纸卷了两个小喇叭，递给张洪武一个，问他有没有火？
小蚂蚱急急忙忙地找出了一根笤帚ຐ苗，缠上棉花，脱下自己的鞋就在地板上忙了起来
他的半边脸是肿的，好象被人踹了一脚的样子，我问张洪武，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เ？张洪武还没等说话，那个ฐ喜欢多嘴的小孩爬过来说：“蝴蝶大哥，刚才真好玩儿，咱们王大哥跑到เ窗口上吆喝肚子疼，让所长带他去医务室看铂出去了一会儿段所就进来问，谁欺负他了？大家都明白这老家伙是出去点‘眼药’了，大家就把他‘滚’别人饭吃和折腾别人的事儿报告了段所∥所直接就把他给提溜了回来，让大家开他的批判会……这不，会议刚ธ刚结束，大家正在帮他提高思想认识呢”活该，这小子就应该这样收拾收拾他，我笑了笑：“王哥，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艾你欺负别人够了，该别人欺负欺负你了”王千里的脖子似乎已经不好使了，连头点得都很吃力：“蝴哥，我知道，我再也不敢了，其实我就是一个膘子，我以为这个号子就数我来的早ຉ，我应该当老大，可是……”
“小蚂蚱，”张洪武指了指多嘴的小孩，“交给你个任务，现在你就是审判长了，开始审判ศ王千里”
胖警察慢条斯ั理地说：“纺是没用的，法律只承认事实，我来问你，去年初，黄茂林的摊子被人砸了你知道不？”
胖警察笑了：“你不要狡辩，你指派的人已๐经到案了，他已๐经承认是你指派的了”
看着我把包裹包好了，段所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轻轻叹了一口气：“听说你是投案自首的？”
我真的不愿意跟他谈论这些，干脆垂下头不说话了
刚ธ把车拐进刘各庄，我的大哥大就响了，是李俊海的声音：“蝴蝶，到了吗？”
我说，你就站在门口，也许他们已经在旁边等你了
“什么เ意思？”金高被我问糊涂了，他似乎不理解我在这个当口为什么เ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没什么意思你是什么เ意思？”金高还是纳闷
我感觉有些累，躺到เ床上，取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问：“刚才涛哥没找你吗？”五子说：“找了，不就是让我给你找个ฐ‘拘留แ所’吗？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就在我歌厅的地下室里”我说：“先谢谢你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今天去不了了，家里的事儿太多了，我让我的把兄弟去，他叫李俊海，是个‘瘸胳ฑ膊’，长得有点儿像个苞米饼子，他大约九点就下火车了，我让他下了火车就给你打电话，你接了电话以后派人去火车站接他一下，完了以后让他休息休息，你就带他去见涛哥，涛哥这面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根据情况你们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把事情给我办妥了……”五子又着急了，大声嚷嚷：“你怎么เ那么多废话？人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全是涛哥给我预备的猛将，我们正在喝壮行酒呢，操，抓个孙朝阳看把你紧ู张的，你帮涛哥完成了任务，我也帮你来完成这个任务，涛哥你就不用找他了，我来做主”我说：“那好，我不罗嗦了，注意艾少喝酒，喝多了误事儿……”五子不耐烦了：“远哥，我怎么เ发现你很不重视我呢？我五子除了吃你一次亏以外，什么时候失过手？放心，孙朝阳今晚跑不了，反正我的任务简单，控制住场面，你的人绑人就是了”我还是不放心：“五子，求求你别ี喝了，想喝酒的话来我这里，我们这里的酒绝对比你的酒好，起码新鲜……”五子暴笑一声挂了电话我略一迟疑，拨通了涛哥的大哥大：“涛哥，你在哪里？”
我又把刚才对五子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涛哥说，没问题，我再嘱咐嘱咐五子，我就不出面了
我的大脑似乎空了，我好象看见了关凯柱着拐杖踯躅街头的场景……怎么เ办？全他妈乱了
那个叫建设的东北人我又不认识，阻止他去找关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找机会给关凯打个电话，让他躲避一下了，可是关凯能ม相信我吗？再说我这样干有什么เ意义呢？我成什么人了？在弟兄们面前搅混水？一连串的问号彻底把我打晕了……不管了不管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大不了我再分出点儿精神来跟关凯斗，跟警察捉迷藏吧我用力闭了一会儿眼睛，猛地甩了一下脑袋：“俊海，就这样吧，豁出去了，别ี的先不管，全力以赴找我弟弟！”
“怎么不能办？说穿了你还是不相信我！”李俊海站了起来，不停地绕着我踱步，“我的脑子比你差吗？我的身手不如你，还是我的胆量不行？你把你身边的兄弟全都筛上一遍论综合素质，哪个ฐ敢与我李俊海较量？兄弟，你就听我一句，把人分给我，我明天就给你把孙朝阳押回来，如果我办不成这事儿，我把这只手再剁下来给你看”
李俊弘了想，坐回了坐位：“我保留แ意见，我还是那句话，办孙朝阳必须尽快，因为他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เ时候就爆炸了，我害怕等他爆炸的时候咱们连个躲藏的机会都没有……暂时听你的还有，我想让刘三也跟着他们去，你得理解我，刘三把黄胡子他弟弟砍了，现在没有地方躲，到处乱出溜，我不能不管他，你说呢？”
春明一口干了那杯酒，忽地站了起来：“远哥，我知道黄胡子的哥哥住在哪里，我去把他抓来！”
林武看了春明一眼：“你是小杰他表弟吧？你不是在银行上班吗？”
“记住艾是好汉就别报案，咱们好好玩玩，一报案就死人，听见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我弟弟的声音：“黄叔叔，我哥哥不来了吗？”黄胡子哈哈大笑：“你哥哥出差了，他嘱咐我让你好好跟叔叔玩儿几天，玩儿够了给他打电话，他亲自来接你”换了一种漠然的口气对我说，“杨远，好好跟我学吧，对待小孩儿不能ม下你那样的黑手……妈的，想起来我就生气，好了，挂电话吧，我不愿意跟你这种混蛋继续说话了”
一定是出事儿了！那一刻我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仿佛有一只手在提着我往天上飞，我摆摆手不让金高说话，扶着一棵树慢慢蹲了下来，这个ฐ姿ู势让我感到安全，身子不是那么เ轻了……我冲蹲在我对面的金高点了点头：“我没紧ู张，你说”金高不说话，拿过我的大哥大给我关了电话，点了两ä根烟，插到我的嘴里一根，轻声说：“二子不见了”因为ฦ早有预感，我没有表现得那么慌乱，慢慢抽了两口烟：“我爹呢？”金高说：“老爷子回家了，我骗他说，你临时有事儿，中午回不来了，二子对你不带他出去玩儿有意见，你带他出去了……老爷子很不高兴，说你不懂ฦ事儿，带个大活人出去，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我说不是你来接的他，是大昌，大昌是个粗鲁鬼子，忘记了……”
“他吓傻了，对我一说情况就跑了，我估计不是怕你责怪他，他是找二子去了”
“那我就不说了，”花子抬起了头，“刚才孙哥跟我说的那事儿不太好办，我正犯愁呢”
花子摇了摇头：“‘轧伙’孙哥他小舅子的那伙计是个ฐ局长，本事很大”
长法说：“我在一个‘轧伙’（情妇）家里，她出去买菜了，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好了”
“你先走吧，一会儿我让春明给你打电话，他会告诉你跟谁接头的，走吧”
小杰？我一怔：“虾米告诉你的？”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膘子，他怎么一点儿不注意口风？轻描淡写地说：“也不算什么朋友，以前认识”
我不是不想打这个ฐ电话，我担心我爹三更半夜听见我给金高打电话容易担心
那就打吧，我拨通了金高的大哥大：“大金，小点儿声说话……家里怎么样了？”
涛哥恨恨地说：“对，在一个ฐ叫关凯的家里，听说这个关凯以前跟着你混，现在跟了孙朝阳了”
涛哥操了一声：“我那么เ没有脑子？孙朝阳现在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我找他，他舍得给我办事儿吗？”
瞧这架势他是想连我也灌醉了，我可不能上你的当，我呵呵笑了两ä声：“涛哥，趁你没喝醉，我得问你点事儿，”涛哥连连摆手，你说你说，我干脆ะ明说了，“涛๙哥，我这次来不是单纯来玩儿的，是为了孙朝阳，我听说他找过你？”
“我都跟他说了，不就是孙朝阳来济南拉人想跟蝴蝶玩儿野的吗？都说了”五子说
“这我知道，那也不能说‘办’就‘办’呀，好好考虑考虑再说，喝酒喝酒”
“好了，我不管你想怎么‘办’他，别ี牵扯着我就行，我怕了”五子无奈地笑了一声
天顺回头吐了一下舌头：“又发火了……得，不谈这个了，先这么เ定了，我跟你去”
不知什么缘故，我竟然想让司机停车，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我拍拍司机的肩膀，让他靠边一点儿，我说我要下车【机说，差十米远就到了，下什么车？我抬头一看，可不，五子穿一件火红的西服站在他歌厅的门口正往这边打量呢我说，就在这里停吧，我看见我的伙计了〉话间，车就到了五子的身边，五子一步跨了过来
胡四正落汤鸡般的忙碌着往饭店里面收拾摆放在外面的桌椅，我站在雨中大吼一声：“土财主！”
我帮他抬进最后一张桌子，哗啦把钱给他摊在吧台上：“四哥，数数吧，三万”
“抓人那ว是下一步，他们早晚跑不了，我还不相信在这个地界ศ还有敢跟咱哥们儿叫板的，我是说目前呢？”
“那就报吧，”李俊旱ທ，“反正我的意思是没有这个必要，你又不是没跟警察打过交道，他们除了混吃混喝还能办点儿什么เ？要是他们那么厉害，你当年……操，我这是说了些什么？反正你看着来，在这个ฐ问题上我保留意见”
“咱们的呀，”段丰把粘在嘴巴上的烟往地下一吐，“那ว五让我去清洗的我一来就看见那五了，嘿嘿，我们俩早就认识……那ว五有福气艾一出来就跟着你干，多好？以前他连我都跟不上呢我就‘瞎’啦，到现在才跟着你”
段丰ถ见我有事儿，弯腰拉起了车子：“远哥你忙吧，我先干一阵活儿，有时间再去聆听你的教诲”
李俊海一怔，忽然笑了：“哈哈，我说错话了……在这里你是大哥，在家里我是大哥”
“好了，咱们还是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他说不扯了，还是离不开这个话题，“这个ฐ叫孔龙的很没有礼ึ貌，前几天我请我的那ว帮兄弟吃饭，他半道儿去了我不认识他，就问我一个叫‘松井’的兄弟，这是谁？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先让他出去孔龙直接摔门走了，走到门口竟然骂了一句杂碎你知道的，好象我有个ฐ外号叫李杂碎，呵……操，这他妈谁给我起的呀，我他妈哪里杂碎了？我想把他拖回来问问他，松井说，海哥你快别惹他了，他现在是蝴蝶的红人，你打了他，蝴蝶会不高兴的，最好别跟把兄弟闹矛盾，我就没去拽他，掉那个底子啊……蝴蝶，在这个问题上我做得可以了吧？维持咱兄弟俩的面子啊后来我听说，他经常去找松井他们玩儿，甚至说我‘嘎’（吝啬），从来不给弟兄们发奖金，说你大手，跟着你干名利双收……我操，我哪里‘嘎ะ’了？上个ฐ月我还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红包呢……”
“虾米？”我的脑แ子很糊涂，举着半杯啤酒自言自语，“虾米是谁？我怎么还怕他看见？”
“远哥，虾米是我们的‘二当家’呀，”段丰殷勤地提醒我，“我们这帮人，除了长就是他了”
“不熟悉的号码她是不会接的，这是她们这一行的规矩”吴胖子无奈地看着我说
“远哥，你挺紧ู张嘛，难道你也认识她？”
段丰见我要转身，主人似的拉了我一把：“远哥不经常来，来了先坐会儿嘛，跟个吴胖子有什么好聊的？”
段丰ถ还想上来拉我，我转身走了，后面响了啪的一声，估计是林武煽了他一巴掌
“他妈的，这个杂碎！”我的心一堵，一拳打掉了一块墙皮，“后来呢？”
“后来五子接了涛哥的一个电话，把春明他们送到郊区的一家医院就走了，估计也是躲着去了”
事情基本清楚了，李俊海就是想把我跟孙朝阳的事情闹大了，他好坐收渔利ำ看来汤勇也是这样的人，跟李俊海当年救我一样，他也在关键时刻๑救了孙朝阳，这样孙朝阳就会感恩于他，将来他的下场跟我一样……汤勇为ฦ什么เ早不来晚不来，单单在那个关键时刻显身了呢？难道他跟李俊海认识，是他们一起做的“口子”？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李俊海有很长时间脱离了我的视线，这个期间他的一切行踪我都不知道汤勇在这之前去刘各庄干什么呢？难道汤勇真的也跟黄胡子有瓜葛？他想吃掉孙朝阳，还想吃掉我，这小子的胃口也太大了嘛如果他真的跟李俊海有什么เ勾搭，根据目前的情况，李俊海ร不知道他也想吃掉我，而李俊海ร已经初步达到了他的目的，这样下去李俊海也将死在汤勇的手里……这一联想，我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放在菜板上的肉，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
“这回知道李杂碎是个什么东西了吧？”金高把烟抽得像开火车，“我砍他你不会怪我了吧？”
“不会，我恨不得你砍死他！”我恨恨地说，“来你是怎么收拾的他”
金高把烟头踩在脚下使劲扭了几下，又从烟荷包里倒了一些旱烟在口袋里，对我说了今天下午的事情金高和天顺喝了一阵酒就不敢喝了，他害怕两ä个人都喝醉了会直接去剁๗了李俊海两个人找了家旅๓馆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金高对天顺说，你回家吧，这里暂时没你什么เ事儿，孙朝阳他们暂时还不敢有什么活动，警察也找不到你的头上天顺说，我不想回家了，蝴蝶进去了，我也没什么เ人罩着了，干脆也去济南投奔涛哥吧金高没拦他，他自己就走了金高找了个地方吃饱了饭，去商店买了一把大号菜刀，揣在怀里打了一个ฐ出租车在车上他给花子打了个电话，让花子帮忙寻找李俊海ร，花子很快就回了电话，说李俊海在西区市场他自己的办公室里金高就让出租车拉着他去了西区市超让出租车等在外面，他上去了隔着老远他看见李俊海的办公室里坐着很多人，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就一直坐在出租车里等待时机中ณ午李俊蝴们在他的办公室里喝酒，下午三点来钟็的时候，大家基本就散了金高又等了一阵，到了四点来钟，人彻底走干净了，金高直接就冲了进去李俊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金高的菜刀就上去了，第一刀砍在他的肩膀上，李俊海跳到窗台上想往外跳，金高抓住他的腿，从腿弯那里直接下了刀……“我本来想把他的腿割下来，一想那就大了，那叫手段残忍，拉倒吧，爷爷走啦，投案！”金高最后哈哈大笑
“痛快！胳膊少了一只，腿又残了一条，哈哈，”我也陪着他笑了起来，“没事儿，伤害罪，三年最多”
“不一定艾”金高的眼睛黯淡了一下，“重伤害三年以上……”
“什么เ重伤害？”我当胸拍了他一掌，“掉了腿才是重伤害，腿还没掉就有办法接上”
“也许是吧，”金高的眼睛里又闪烁出坚定的光芒，“我痛快了就行，操他妈！”
白所敲了敲门进来了：“都给我滚！告诉你们，下次再犯，把你们俩全‘挂’起来！”
金高点头哈腰地挤了出去：“应该，应该，感谢政府的教育”
我也做出一付痛改前非的表情走了出来：“白所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我们都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