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楼道里传来咕咚咕咚的脚步声，估计是大彪回来了←然，大彪横着身子一步三个凳地窜了上来：“哈哈哈，真好艾真好，我刚才去队部了，狄队说，杨远大哥是个知名人士，给我们当组长是我们的荣幸！真好，我喜欢，”转向哂说，“你就拉**倒了，在外面混得跟块鼻涕๓嘎渣差不多，跑劳改队里充大头，这下子利ำ索ิ了吧？人家远哥一来你就‘隔屁’了，什么玩意儿嘛，哈哈，”拉着我就走，“远哥你来，兄弟给你泡壶好茶，正宗铁观音”
大彪冲门口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远哥，他这是对你有意见呢”
“照这么说你很崇拜他了？”我笑道
“我没有你大吧？”
猴子以为我认出了他，一蹦三尺高：“哈哈哈，蝴蝶哥好记性艾我就说嘛，一起坐过牢的能不认识嘛”
“还说我呢，你也不是一样？”猴子的嘴挺碎，喋喋不休，“我还是老本行，破门，没办法，爷们儿得吃饭呀，政府又不给解决就业，出苦力咱又没那身体，不干老本行怎么เ办？谁养活咱？蝴蝶哥你呢？我怎么听说你把黄胡子给杀了？是真的吗？那ว个‘私孩子’应该杀，以前我还被他‘滚’过呢……蝴蝶哥不高兴了，好，那ว我就不说了”
小蚂蚱急急忙忙地找出了一根笤帚苗，缠上棉花，脱下自己的鞋就在地板上忙了起来
王千里脱下衣服往外面煽乎ๆ着烟，忙得像个大厨
“小蚂蚱，”张洪武指了指多嘴的小孩，“交给你个任务，现在你就是审判长了，开始审判王千里”
“太简单啦，太简单啦，”小蚂蚱旁้边的一个鬼剃头挥着干巴๒巴的胳膊嚷嚷道，“应该审问一下的”
胖警察笑了：“你不要狡辩，你指派的人已经到案了，他已经承认是你指派的了”
“又激动了不是？”胖警察摆摆手让我坐好了，“我们这是在调查，因为ฦ我们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我真的不愿意跟他谈论这些，干脆垂下头不说话了
“这怎么可能？！”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不可能这么
我说，你就站在门口，也许他们已经在旁边等你了
李俊海扑哧笑了：“说到เ就到，他们来了……你那ว边把人手都安排好了？”
“没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金高还是纳闷
金高哼了一声：“你安不安稳与林武有什么关系？操，谁还安稳过？大家都一样啊”
我又把刚ธ才对五子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涛๙哥说，没问题，我再嘱咐嘱咐五子，我就不出面了
涛哥笑了：“你少听他胡说八道，他不的是我一个领ๆ头的兄弟，你放心吧，这儿有我呢”
那个叫建设的东北人我又不认识，阻止他去找关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找机会给关凯打个ฐ电话，让他躲避一下了，可是关凯能相信我吗？再说我这样干有什么意义呢？我成什么人了？在弟兄们面前搅混水？一连串的问号彻底把我打晕了……不管了不管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大不了我再分出点儿精神来跟关凯斗ç，跟警察捉迷藏吧我用力闭了一会儿眼睛，猛地甩了一下脑袋：“俊海，就这样吧，豁出去了，别的先不管，全力以赴找我弟弟！”
关了门，我跟李俊海一前一后下了楼，正站在路口打车，我的大哥大响了，是济南的区号
李俊弘了想，坐回了坐位：“我保留意见，我还是那句话，办孙朝阳必须尽快，因为他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我害怕等他爆炸的时候咱们连个躲藏的机会都没有……暂时听你的还有，我想让刘三也跟着他们去，你得理解我，刘三把黄胡子他弟弟砍了，现在没有地方แ躲，到处乱出溜，我不能不管他，你说呢？”
李俊海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冷不丁握了我的手一下：“嘿嘿，那ว我就先替刘三谢谢你了”
林武看了春明一眼：“你是小杰他表弟吧？你不是在银行上班吗？”
是艾要是小杰在身边那有该多好啊……我蓦地有些悲伤，小杰去了哪里呢？
电话那头传来我弟弟的声音：“黄叔叔，我哥哥不来了吗？”黄胡子哈哈大笑：“你哥哥出差了，他嘱咐我让你好好跟叔叔玩儿几天，玩儿够了给他打电话，他亲自来接你”换了一种漠然的口气对我说，“杨远，好好跟我学吧，对待小孩儿不能下你那样的黑手……妈的，想起来我就生气，好了，挂电话吧，我不愿意跟你这种混蛋继续说话了”
黄胡子哦了一声，又笑了：“我发现你也不是什么英雄，脑子很乱嘛，哈，别废话了，挂啦”
“他吓傻了，对我一说情况就跑了，我估计不是怕你责怪他，他是找二子去了”
“我安排花子他们连胡同都堵上了……”
花子摇了摇头：“‘轧伙’孙哥他小舅子的那伙计是个局长，本事很大”
花子说：“局倒不是个什么关键局，主ว要是像这样的人咱们根本不太好明着办他，你说这样的事情不明着办怎么办？他挨了打还不知道为什么挨的，咱们不是在做无用功？好，你即便是跟他说了因为他的伸得太长了才打他，那有什么เ用？人家有能力跟咱们斗ç←先报案，报案了就得查咱们，像孙哥这样的老实人他抗查吗？一查就把你和我说出来了，一说出来咱们就得挨上一阵罗嗦这还不算，人家照样‘轧伙’，你能ม天天去揍他？好，即便咱们天天揍他，揍到什么程度为止？揍狠了监狱在那儿等着你，揍轻了人家‘两’不着你，说不定你还得受警察的罗嗦，什么拘留啦，罚款啦，你就等着受吧咱们哪有那ว么多闲工夫跟他们去玩儿这个？难艾你又答应了孙哥，你看怎么办？”
“你先走吧，一会儿我让春明给你打电话，他会告诉你跟谁接头的，走吧”
“我相信你不会出事儿的，万一出事儿也没你什么关系，这边有我”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膘子，他怎么一点儿不注意口风？轻描淡写地说：“也不算什么朋友，以前认识”
“呵呵，段哥话可真多艾”我打断他道，“虾米是怎么说的？”
那就打吧，我拨通了金高的大哥大：“大金，小点儿声说话……家里怎么เ样了？”
我放心了：“你们轮换着睡一会儿，明天上午我就回去了”
涛哥操了一声：“我那ว么เ没有脑子？孙朝阳现在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我找他，他舍得给我办事儿吗？”
看着他因为ฦ激动而变得语无伦次的样子，我笑了：“哥哥哎，还说我没有‘抻头’呢你自己”
“我都跟他说了，不就是孙朝阳来济南拉人想跟蝴蝶玩儿野的吗？都说了”五子说
“搞得那么紧ู张干啥？”涛哥笑道，“孙朝阳现在混成个‘腚眼’了，他还能有什么高招？就这些，没别ี的”
“好了，我不管你想怎么‘办’他，别牵扯着我就行，我怕了”五子无奈地笑了一声
我笑了笑：“看情况，如果他正好也在这里，咱们就绑了他，绑到เ野外先给他砸断腿再说”
不知什么缘故，我竟然想让司机停车，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我拍拍司机的肩膀，让他靠边一点儿，我说我要下车【机说，差ๆ十米远就到了，下什么车？我抬头一看，可不，五子穿一件火红的西服站在他歌厅的门口正往这边打量呢我说，就在这里停吧，我看见我的伙计了〉话间，车就到了五子的身边，五子一步跨了过来
“五子，听说你想我了？”天顺先跨下车来，当胸ถ给了五子一掌
我帮他抬进最后一张桌子，哗啦把钱给他摊在吧台上：“四哥，数数吧，三万”
“我这不是可怜你嘛，”我把外衣脱下来，甩着雨水说，“你这种土财主ว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
“那就报吧，”李俊旱ທ，“反正我的意思是没有这个必要，你又不是没跟警察打过交道，他们除了混吃混喝还能办点儿什么เ？要是他们那么厉害，你当年……操，我这是说了些什么？反正你看着来，在这个ฐ问题上我保留意见”
李俊含悻地乜了我一眼：“我这兄弟学会靠拢政府了……唉，吃亏还是少了啊”
段丰见我有事儿，弯腰拉起了车子：“远哥你忙吧，我先干一阵活儿，有时间再去聆听你的教诲”
段丰咯吱咯吱地拉着车子走了：“好嘞，老头给青年扛活儿啦”
“好了，咱们还是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他说不扯了，还是离不开这个话题，“这个叫孔龙的很没有礼貌，前几天我请我的那ว帮兄弟吃饭，他半道儿去了我不认识他，就问我一个叫‘松井’的兄弟，这是谁？如果没有什么เ事情先让他出去孔龙直接摔门走了，走到门口竟然骂了一句杂碎你知道的，好象我有个外号叫李杂碎，呵……操，这他妈谁给我起的呀，我他妈哪里杂碎了？我想把他拖回来问问他，松井说，海ร哥你快别惹他了，他现在是蝴蝶的红人，你打了他，蝴蝶会不高兴的，最好别跟把兄弟闹矛盾，我就没去拽他，掉那个底子啊……蝴蝶，在这个问题上我做得可以了吧？维持咱兄弟俩的面子啊后来我听说，他经常去找松井他们玩儿，甚至说我‘嘎’（吝啬），从来不给弟兄们发奖金，说你大手，跟着你干名利双收……我操，我哪里‘嘎’了？上个月我还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ฐ红包呢……”
李俊浩é乎也觉得他说这些话有点儿失了身份，讪笑道：“不过，我觉得适当给弟兄们发点儿奖金还是应该的”
“远哥，虾米是我们的‘二当家’呀，”段丰ถ殷勤地提醒我，“我们这帮人，除了长就是他了”
林武看了看段丰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金高，问我：“蝴蝶，地主刚出来，之前跟小广在一个队上”
旁边的门呼啦打开了，一群人哗地涌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
一个ฐ小个子一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横肉朋友，嘿嘿笑了起来：“哂哥，就凭咱也挨揍？起来继续啊”
哂想起，爬了几下没成功，直接坐在了地上，胸脯挺着，极力装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猴子，给我挺他”
那个叫猴子的把拳头在手掌上按着，扑哧扑哧响：“好大的胆子，连哂哥你都……呦，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