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广？那不是把你喊老了？”我扒拉了两口菜，“干脆我喊你小广吧，显得还年轻”
还他妈小广呢，一提小广我就来气，什么玩意儿嘛，你他妈明知道不是我敲诈的你，你跟我凑的什么热闹？妈的，早晚我拉你去见金成哲，让金成哲当面告诉你真相，我看你那张老脸往哪里搁？刚咬了两口馒头，老辛叼着烟溜达过来了：“蝴蝶，怎么才吃饭？呵呵，这种破饭能咽下去吗？”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咽不下去了，把饭盒一丢，拉着他躲到了床子后面：“辛哥，怎么能ม搞点儿好吃的来？”老辛把手冲我一伸：“拿钱，现在不比以前了，有钱在哪儿都好使”我知道现在比以前宽松多了，可是现金在这里还是不能ม流通，钱到了帐本上才好使，但是也不让你买太好的，也就是些方便面、火腿什么เ的，酒那是不可能的我笑道：“钱咱有，你有办法花吗？”老辛一拍胸脯：“哥哥我是干什么的？除了原子弹我给你弄不进来，其他的没有我弄不进来的，我还不是吹，上次我帮一个伙计弄了个**进来呢”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推他一把道：“拉倒吧，你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不在这里了呢”老辛把眼一瞪：“不相信是吧？一会儿收了工你去问问大鸭子，骗你我是你的”这事儿好象是真的，我好奇地问：“怎么弄进来的？”
“有可能，”董启祥的语气显得很轻松，“劳改打顺当了，一年很快的”
董启祥突然转了个ฐ话题：“蝴蝶，你凭那么เ好的活儿不干，是不是有别的想法？比如找小广什么的？”
狄队又问了问我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我说没有了，他转身走了
开着玩笑，从大队部ຖ里走出了几个队长，那个ฐ满脸胡须的队长我认识，是三大队的刘大队长
喇嘛很较真，冲他的背影吆喝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我没年轻过怎么会活到五十来岁？什么逻辑这是”我回头看着喇嘛不禁笑了，这个家伙还真的像是从来没有年轻过，一个ฐ枣核似的脑袋下面是一张核桃皮似的脸，两只眼睛好象打生下来就没睁开过，小眼珠含在眼缝里跟没有眼珠一样我笑道：“马大叔，你年轻的时候长什么样？”喇嘛ใ似乎一下子回到了青年时代，胸脯也直了，肩膀也不歪了，说话像是嘴里含着热豆腐：“我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英楷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不被我谗得流哈喇子？当年我是个货郎，推着小车在各村各乡串，啧啧，可真享了些**福……**โ福你知道是什么เ意思吧？嘿嘿，你肯定知道……我走到哪儿哪儿就热闹了，大姑娘小媳妇跟在我的后面，一‘啦啦’的我还不是吹，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每晚不重样儿老了就不行喽，干不动啦，这不，跟一个大老婆干了一把就进来了，人家不满意呀，自己没舒服就生气了，说我**她，没办法，人老了**也跟着老，老**嘛ใ”
喇嘛的脸一红：“那是相对我年轻的时候来讲，现在我这功力也比一般的年轻人厉害”
大彪边走边回头瞪了喇嘛ใ一眼：“你他妈黏黏糊糊的干什么？值好你的班，我跟远哥唠会儿”
“你哪一年出生的？”
“既然你崇拜人家庄老大，为什么刚才还笑话人家穷疯了？”
这小子不说实话，刚才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反正不关我什么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不理他了，跟大昌聊了一会儿，让大家都坐好了，别等队长来了说我们太散漫大家刚坐好，孙队就进来了，后面跟着哂，哂抱了一大抱书队站到前面的黑板前，拍拍巴掌说：“请大家肃静一下，下面给大家发劳改手册，每人一本，把自己的年龄、籍贯、案由á什么的按照上面的提示ิ都填上就开始学习，深挖一下犯罪根源杨远，你跟我来一下”
我抽了一口烟，微微笑了笑：“没事儿，不打不相识嘛，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你比我大吧？”
我也学他那样抱了抱拳：“在下1้96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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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他妈不称职，应该判他个**罪”张洪武正色道
“操他妈，我还不是杀人的呢，”我突然一阵烦恼，“就这么审，现在法律在你的手里”
“这事儿先告一段落，”老警察又开口了，“黄茂林的弟弟黄三在上个礼拜被人砍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你说呢？”胖警察换了一付笑容，“那个叫刘三的和那个叫松井的跟黄家人没有什么冤仇吧？”
“我没犯罪……”话说了一半我就打住了，跟他说没用的，“我爹知道我进来了？”
“别说啦！”我发疯似的抱起包裹冲出了值班室
李俊海边跟去接他的人打招呼边对我说：“千万稳赚我的人在胡同里，先跟他们接触上再说”
老七的嗓音有些变形：“好……远哥，千万注意啊……”我已经下了车
“错啦，大家都这样，无非是你把很多不安稳的事情集中在一起爆发就是了，”金高扔给我一根烟，冷冷地笑，“你就说我起来我比你要安稳一些，可是我自己้觉得我比你还要惨……我在六岁的时候就没有了爸爸，我妈在东北一个亲戚也没有，她一个人拉扯着我和我姐姐，生活有多么เ的艰难啊我记得我直到十岁那年才知道什么是香肠，那还是在我舅舅家，就是老牛家吃的……我妈在东北生活不下去了，带着我和我姐姐回到了娘家，那时候我姥姥ณ还活着，我们一家三口就住在我姥姥ณ家我妈没有工作，我姥姥ณ养活不起我们三个人，我妈就把我姐姐送人了，送给了我舅舅的的一个同事，后来他们搬家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我姐姐……我妈去世的时候她来过，哭都没哭一声，她一直记恨我妈，她不理解我妈为什么不要她了……我呢，从小就不听话，老是惹我妈生气，长大了不是拘留就是劳改，日子刚开始好点儿了，她老人家竟然死了……你看看我这个家，空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我姥姥和我妈的魂儿在这里陪着我，我每天都失眠，想要睡觉就必须把自己้灌醉了……我安稳吗？不安稳，无非是跟你的情况不一样罢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冲口而出的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走，召集弟兄们，我要杀了黄胡子！”
涛哥说：“如果成功的话，你最好马上把他带回去，话我就不多跟你解释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涛哥淡淡地笑了一声：“只要安全地走了就不关我的事儿了，你们之间的官司你们自己้去打吧”
我胡乱一笑：“又跟我客气，怎么样，开始修理老疤了？”
涛哥说，昨天晚上他安排去看着孙朝阳的那个兄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汤勇带着一个ฐ人从茶楼里出来，直接开着孙朝阳的车出了济南，现在他正跟在去青岛的路上，问涛哥继续跟不继续跟？涛哥说，继续跟他去了哪里？刚ธ才，那ว个兄弟又打来了电å话，说汤勇没去青岛，进了一个ฐ叫刘各庄的镇子，那个镇子的路很乱，他跟丢â了涛哥让他守在来时的路上，直接给我打了电话“蝴蝶，这正是你抓孙朝阳的一个ฐ机会，你考虑一下来不来，反正我觉得现在孙朝阳的身边就一个保膘，其他的人不顶事儿，因为他们不可能陪着孙朝阳玩命，如果你来了，我负责把济南的那ว帮人控制ๆ起来，你负责抓了孙朝阳，你想怎么处置他我不管，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这算我报答你，你觉得怎么样？”涛哥说，“还有，我把这事儿单独跟天顺ิ说了，天顺ิ这小子很精干，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了，他也确定孙朝阳现在就在茶楼ä里喝茶，身边就一个ฐ保镖”我出了一口气，脑แ子很乱，去不了，这一头怎么办？如果不去，那将失去一个ฐ多么好的机会艾“快刀斩乱麻，什么事情不能光坐着等，该处理的一次性把它处理了！”李俊海的话猛然在我的脑海ร里响了起来早晚得处理这事儿，无非是把两件事情颠倒了个个儿罢了，我哈哈一笑：“哥哥艾你想我能不去吗？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口子吗现在出发估计到了也就是晚上八点来钟，正是抓他的好时机，哈哈，五子在吗？”涛哥说，五子正在楼ä下喝酒，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让他提前给你找好地方，抓了孙朝阳你直接在那里办他就行了我舒了一口气，“涛哥，我就不跟我的兄弟罗嗦了，你跟他们说，抓紧时间睡觉，今晚需要熬夜，再见吧”
李俊核起汤喝了一大口，舔着嘴唇上了一片紫菜说：“亲兄弟就不要客气了……呵，这都谁跟谁呢”
李俊海怏怏地瞥了林武一眼：“林武，你怎么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呢？这算表扬我还是算‘臭’我呢？”
我站起来，送他到门口，抱了抱他：“四哥，老钱这边的事儿还得你操心，我一点儿时间抽不出来”
我回来坐下，让春明给大家添满酒，嘱咐一声大家慢慢喝，我出去转转，端着我的酒杯就走刚ธ走到门口，春明就在后面喊，远哥，你的电话我返回来，看了看来电å显示，是济南的区号，估计是五子的，随手打开了电话不是五子，是涛哥：“蝴蝶吗？我是老涛艾我操，打嗝了，又喝上了这是？真潇洒……哎，我发现你朝阳哥了”
李俊海ร扳着我的肩膀，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被他桥鼻子走？”
李俊海边拍打着我的后背边说：“有，很多，都是当年跟我一起‘拉杠’的兄弟，你的意思是？”
“春明说，二子很调皮，到处乱跑，老爷子在那里买菜的时候，因为花子还得看着老爷子，所以……唉”
金高连忙来拍我的脊背，我扶着树站了起来：“跟我回家”金高不走：“回什么家？你一回家老爷子问你二子怎么เ没回来，你怎么解释？不能ม回家……听我的，马上招集弟兄们开始找二子，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我已经派了几个弟兄去黄胡子家附近埋伏着了，不管是谁，只要是去找黄胡子的一律抓来……估计没戏，黄胡子最近是不可能回家了这样，咱们撒开人马，来他个ฐ地毯式搜索，必要的时候动用‘白道儿’上的朋友，大家全体动员起来……”
“你这是何苦的？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这样的事情多了，你管得过来嘛……”
“那还是我”花子叹了一口气，“你想怎么弄他？”
“那就好，明天我等你的消息，走吧”
大昌似乎觉察到我在干一些很“拿血管”的事情，讪讪地回答：“不神经，就是有点儿吓人”
“我知道了，”我正色道，“段哥，既然跟着我干了，有些话就不能随便说了，类似刚才这些话”
“那就好，还有别的事情吗？”
“别瞎寻思了，”我打断他，“李俊海跟建云关系一直就不错，人家在路上打个招呼就不可以了？”
“我操，你怎么เ跟个孩子似的，连这个都计较？”我笑了，“也许没来得及找我，先碰上李俊海了，好，睡吧”
五子把脸别向我，舌头吐得像个ฐ淫贼：“嘿嘿，涛๙哥老了，再这样下去也成孙朝阳了”
涛๙哥高兴了，冲五子大声嚷嚷：“拿酒拿酒！去楼下拿我的人头马，别他妈磨蹭”
“哈哈，涛哥是个爽快人，”我陪他干了一杯，“你就别操心了，在这儿闹不好，我明白情况了就算是达到目的了，回去以后我就收拾他，我让这个ฐ老家伙从此来不了济南窝囊你〓哈，他目前的这种状况根本没法跟我玩儿”
天顺插话说：“涛哥，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帮蝴蝶的嘛，这会儿怎么……”
我按住他还想抓杯子的手：“别喝了，干大事儿的不能喝酒”
五子回来了，一脸轻松：“哈哈，我的哥，你的如意算盘又落空啦，你家朝阳哥不在，听说他昨天刚回去”
“哈哈，哪有这么办的？”我给司机付了车钱，带上车门冲五子一笑，“不打疲惫之师艾这是规矩”
我推开他，边往歌厅走边问：“刚才在电话里你说什么？跟我商量什么事儿？”
“别忙活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我歪头看了看已๐经变得漆黑的天空，点点头说：“那我就陪你喝点儿，我陪酒不收费”说完这话，脑แ子里猛然僵了一下，芳子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胡四好象跟我的心情一样，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天气啊……照这么一直下雨，我这生意还怎么做？车不能跑，饭店没客人，只有躺在家里‘哕’玩儿啦，操他爷爷的，”见我还站在那里，胡四拉了我一把，“我说你也没个ฐ大哥样子，下这么大的雨还亲自来干什么？不是说让那五来送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