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封印已破,可以前进!”中年人对那青袍老者躬身说道,同时瞥了一眼那名青衣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石山脚下,秦祺微微闭着的双目缓缓睁开,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而后双掌相对,中指竖立,口中低声自语道:“四方แ空寂,无我无他,封!”
难以名状的愧疚和自责折磨着秦祺的内心,紧握着天工剑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低垂的脸庞被如墨的长发遮掩起来,只有背负的那根铁棍仍然笔直不屈。
“宗在人在,宗灭人亡!”众人似乎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动力,齐齐高声呼喝着,每个人的身上都不自觉地透出一道微弱的剑气,而后数千道剑气汇聚一处形成一柄巨大的气剑,在剑场上空高悬凝立,威武不屈。
神剑峰又怎样?禅剑阁又怎样?凌衡又能怎样?在白家面前,这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既然仇深似海,所以哪怕要付出死的代价,也要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敌人!
临危而出,却换来千夫所指。
“你退下吧!”剑台之ใ上凌衡愠怒的声音将秦祺ຘ从平静中唤醒。
虽然其神识之力已变得异常羸弱,但吴泰还是可以分辨出这是只有心术师才拥有的神识之ใ力。
吴泰无法相信让自己费尽周折甚至赌上性命的心术师竟是一名少年,这已๐经远远超出了常理,二十岁的心术师已๐可以称作是天才,纵观大荒之ใ内也是乏善可陈。
而十余岁的心术师已是闻所未闻,不但如此,就是这样一个十余岁的少年竟让自己้这个已臻寂静心第九重的心术师深陷封印阵法中许久不能ม自知。
倘若假以时日,怕是大荒心术师中将再添一颗璀璨的新星,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名字。
似乎所有的心术师都怀有强烈的妒忌之心,灰衣老者如此,此时的吴泰也是如此。
对于吴泰来说,面对这样的天才心术师即便是途中ณ偶遇也可以痛下杀手。
吴泰的脸上逐渐泛起狰狞之色,紧紧盯着秦祺的双目中杀机骤现。
“他就是那心术师!”吴泰伸手一指秦祺,逐字逐句地说道。
此言一出,包括青袍老者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显然都不曾想到将自己้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ใ中的竟是这样一名少年。
“把他,交给我!”吴泰恶狠狠地说道。
只见秦祺缓缓起身,脸上挂着一丝嘲弄的笑意,“你们是白家的人吧!”秦祺淡然说道。
秦祺ຘ明知故问,因为他认得那青袍老者,他便是木族大长老、白家族长,白胜。
众人闻言面色微变,白胜虽然心中同样惊讶万分,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周身杀意更甚。
“你是谁?”白胜问道。
“秦祺!”
这一次,白胜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是秦家的人?”
“不错!”秦祺毫无惧色,心中的仇恨之火再度燃起,语气骤然变冷。
“秦阳子果真还有一子!”白胜凶光毕现,紧接着继续说道:“只是那一夜你是如何逃脱的?”
“天意如此,留แ我灭你白氏一族!前辈快走!”秦祺怒吼一声,同时一道无形的神识之ใ力向那白胜席卷而去。
“呵呵,不自量力的傻小子!”与此同时,石山之ใ上那道紫金长袍男ç子的虚像发出一声轻笑,紧接着便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也罢,看在那枪和那呆头蛇的份上,本帝ຓ便救你一命吧!”
说完之后,一道金芒闪过,那ว道虚像瞬间消เ失在了原地。
秦祺的神识之力早已透支,更没有催发神识技充分的蓄势时间,这道神识之力还不曾靠近那白胜,便已后继无力骤然消เ散。
这时,一直不言不语的图信突然面色一滞,而后心中ณ顿时涌起一阵狂喜。
虽然不知道什么เ原因,但是图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迅速恢复,无论是真元还是操控之力,都在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恢复着。
若是照这个ฐ速度来看,恢复全部力量只需半柱香的时间。
“小子,只要坚持半柱香的时间老子的力量便能全部恢复!”图信对秦祺低声说道。
秦祺没有答话,只是手中ณ紧紧ู攥着那铁ກ棍,双目静静地盯着那白胜,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长老大人,请允许我亲手杀了这秦家余孽!”吴泰残忍地笑道。
白胜闻言后并没有回答,脸色竟稍稍缓和,紧接着对秦祺ຘ说道:“你可知道你秦家为何会招至灭门之灾?”
秦祺不动如山,泪水却已决堤而出。
“秦阳子身为木族九大族天使中最为德高望重的钧天使,私通冥界ศ触犯族规,但老夫感念其以往对木族的功绩不忍看其坠入歧途,便亲自规劝,无奈你父已被利欲熏心,甚至欲将老夫毒害……”
白胜说到此处,脸上泛起一丝无奈,见秦祺没有说话,便再度说道:“索ิ幸老夫命不该绝,木神大人和圣女下令将其缉拿,但你父亲却抗命不尊,这才有了那一夜的惨事,唉!事发之ใ后老夫心痛不已๐,多次命人打探你的消息,目的就是向你说明这一切,照ั顾你长大成人!”
秦祺似乎对白胜的这些话置若罔闻,表面虽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早已๐怒浪滔天,父亲向来心性纯善,绝不可能勾结冥界ศ,更何况强烈的恨意使得秦祺ຘ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苍白的面容更显憔悴。
白胜则ท继续说道:“今日在此遇见你让老夫有机会将这个ฐ误会澄清,此时老夫已虽死无憾!”说到เ这里,白胜话锋一转紧ู接着说道:“只是木族之内对你秦家还是心存怨恨,若是你将你父亲如何私通冥界的前因后果说出来,并交出秦氏心诀的心法,那么想必众人念在你父亲功勋卓著的份上会对你既往不咎,而你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再过这种忍辱偷生的日子了!”
说罢之后,白胜静静地望着秦祺,反而一旁的吴泰面色铁青,但却又不敢说话。
许久之ใ后,秦祺ຘ的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而后逐字逐句地说道:“好,我告诉你!”
众人闻言大喜,白胜更是满脸堆笑地说道:“哈哈,若是你父亲当初不那ว么执迷不悟的话,也不用遭此劫难了!”
“我只告诉你一人!”秦祺强忍心中怒意,平静地说道。
“好!”白胜大喜过望,紧接着对身后一干青衣人低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待那ว野种说了之ใ后我便将其杀了,而后我们直取那ว龙丹!”
众人闻言赶忙称是,白胜则缓缓向秦祺走去。
“好了,你可以说了!”白胜走到秦祺ຘ跟前催促道。
“禅剑阁还在么เ?”秦祺最关心的还是禅剑阁的安危。
白胜闻言一愣,脸上现出一丝怒色,口中冷哼道:“哼!凌衡狗贼谋害我儿,老夫自然容他不得,世上再无禅剑阁!”
秦祺闻言后顿ู时眼前一片昏眩,双腿剧烈颤抖着,就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附耳过来!”秦祺强撑着身子说道,手中ณ铁ກ棍猛地又攥紧了几分。
白胜闻言面色稍显不愠,但还是俯下身子靠了过去。
“白亦风,是我杀的!”秦祺的脸上略显狰狞,同时举起手中ณ铁棍向白胜狠狠砸去。
白胜临危不乱,或许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危险。
只见一道青芒闪过,铁棍脱手而飞,而秦祺的手掌却被这道真元震得鲜血四溢。
而这句话显然已๐经将白胜彻底激怒。
“不管是不是你,就凭你这句话,老夫今日让你生不如死!”白胜双目杀机迸射,右掌青芒闪烁猛地向秦祺胸口狠狠拍去。
嘭——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ฐ的声音,秦祺ຘ的身体向后倒飞而去,紧接着撞在身后的石山之上摔落在地。
白胜生性残忍,若非其有意留手不愿这么轻易将秦祺ຘ结果,怕是单这一掌便可让秦祺ຘ灰飞烟灭。
秦祺的身体早已๐透支,此时再承受白胜这一掌更如雪上加霜,当即口中喷出一道血雾,躺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
白胜的突然出手,使得一旁的图信心中焦急万分,但无奈此时尚未完全恢复,若是强行出手的话身体定将遭受龙元之力的强烈反噬,更何况自己体内似乎有一道并不属于自己的、更为ฦ精纯的龙元之ใ力。
白胜的目光扫过图信,见图信不为ฦ所动,只当是其尚未恢复无暇他顾。
“将你的妖丹给我吧!”白胜说着缓缓举起右掌。
“白胜老贼,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定血洗白家!”秦祺双手拖地,半跪着抬起头冷冷地说道,身上衣衫已被鲜血浸湿,滴在地上汇成一道细小的溪流。
“呵呵,就凭你还不配说这句话!”白胜冷笑一声,竟绕过图信向秦祺再度走去。
“傻小子,既ຂ然你我有缘,本帝便送你一样东西!打开神识之海!”正在此时,秦祺只觉神识一阵激荡,一道浑厚而陌生的声音传来。
秦祺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条,而白胜显然并没有听到这道声音,秦祺ຘ也不及多想,当即心念微动,将神识之海豁然打开。
打开神识之ใ海对于一个心术师来说是最为危险的,这意味着将自己้致命的弱点彻底暴露,一旦被侵入便只有坐以待毙。
陡然,秦祺ຘ只觉一道滚烫的热流灌顶而下,直向神识之ใ海汹涌而去,紧ู接着神识之海内一阵剧ຕ烈的震荡,好似怒狼滚滚,而后竟冲出神识之ใ海沿着经脉运转四肢百骸。
此时秦祺周身血脉ำ好似沸腾一般,通体呈现出血红之色,刺๐骨的疼痛将本已虚弱不堪的他折磨得几欲昏厥。
白胜踱着步子缓缓接近,看着秦祺异常痛苦的模样,白胜的脸上泛起残忍而戏谑的笑。
但痛苦转瞬即逝,那ว道热流迅速走遍全身经脉之后竟全部向丹ล田汇聚而去。
本命真元的缺失,使得秦祺的丹ล田不仅空空如也,而且更是不足常人十之三四,而那ว道热流眨眼之间便已于丹田内汇聚一团,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珠。
若是肉眼可见的话则不难看出,这个圆珠通体呈现出金黄之色,与石山之上那道虚像所散发的金芒一般无二。
秦祺则对自己体内的变化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伤势正在迅速复原,就连已经耗竭的神识之ใ力都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恢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