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立刻有了危机感:“王妃,这可是针ฤ对着您的。”
自己的心里,倒确实装了不少好诗,真要想一鸣惊人,搏个女诗人的名头也不难。可是对对子么……她只在空间里的时候,纯属出于好奇,试着对过几副,远说不上工整。
“是纸牌还是竹牌?”孟子惆也是吃喝膘赌这一套,样样都精通的,随口问了一句。
孟子惆只当她不会玩,笑道:“王妃既然不会,不如我教你罢。也免得长夜漫漫,你犯起困来。”
齐红鸾直接找到椅子坐下,存心要看好戏。
“自然是有事的,我房里的那几个丫头们,都吵着要穿新衣呢”齐红鸾露齿一笑,用一块绢帕捂了捂,那模样倒是够娇็俏的,可惜这里没有欣赏的人。
严真真看向太妃:“要说这个,倒是我这个做媳妇的,得和太妃告个罪了。原以为表小姐求了情,抱秋总是知道些好歹,谁知道这会子又弄出这些事来,惹得阖家大小都不痛快了呢好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倒是明儿一早就叫人牙子来领了去。”
严真真笑道:“若真是那么一件小事儿,怎么惹得齐侧妃发这么เ大的火儿呢?齐侧妃待你素来是不错的,可见你犯的错儿,绝不是一点两点。”
内侍领着主仆三人往宫门走,坤宁宫在中轴线偏东的位置,离宫门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幸好严真真在空间里久ื了,气息绵长,倒并不觉得累。看到有上了年纪的命妇,央了皇后许乘๖肩舆,碧柳羡慕,也想要一中了。
“出宫的时候,怎么不等着本王?”孟子惆根本不用齐红鸾在一旁挑拨,声音就有些大了。
“既然齐侧妃这么说,那我先乘了轿自去。王爷想来贵人事多,尚要再耽搁上一刻功夫呢。”严真真正中下怀,转身便要走。
“站住”他站了起来,脸色不大好看。
“王妃就是太好性儿了。”秀娘认真地劝说。
秀娘叹息:“还不都是荣夫人造的孽原本多金贵的人儿,竟被作贱成这样……若是老太爷在世,恐怕会气得用拐杖把她打出去。”
“临川王新纳侧妃,你会不会觉得……”龙渊欲言又止,好半天都没有表达到正确的意思。严真真抽丝剥茧,解读出了一知半解的信息。他是担心自己吧?
龙渊又默然半晌,才“哦”了一声。
“哦。”严å真真委屈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有人打我的左脸,我就一并把右脸也送上去给人打得了。”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孟子惆想装作没听见都不成。
“我……”她刚要辩解,却觉得下巴一痛。孟子惆已经欺身,捏住了她的下巴๒,让她把下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卢家庄,卢君阳,很好”他从牙齿缝里,说了三个ฐ单词。
“这两日,姨母这里可有什么เ异动?”齐红鸾塞了一块银子过去,抱秋欢喜地接了。
“嗯,你还给我看着点儿,有事就找纹儿,她总在的。”齐红鸾又交代了两声,这才离开。
“王妃,是珍珠啊”碧柳惊喜的声音,把严真真从回忆里唤醒。小辫子姐姐的身影,渐渐地淡去,她的舌源码,尝到了苦涩的滋味。那些过去,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想要回去,可不那么容易。
“王妃快看,这串ธ珍珠的珠子可真大”
“听风轩罢,院子大,又清静。”严真真随口说道。
“我原就喜静不喜动的,那ว里倒是合我的脾胃。更何况,还有几杆修竹长势极好,我瞧着也是极喜欢的。”
严真真哑然失笑,目光却跟随着螺儿一路过去,果然看到她走进了火把堆里。她想走近一些,可碧柳死命地拉住了她:“王妃,这会儿要不能过去,若是当场拿住了卢家劫持的事儿,官府就是不办都不行啊”
碧柳翻了个白眼:“什么出来这一趟啊,可不是王妃自己้乐意出来。”
严真真倒不在乎ๆ:“谣言止于智者,去管那ว么เ多干什么?得了实惠,可是咱们自己的私房钱,往后有些什么用度,手里也宽敞些。”
如果说远眺只见一片蓊蓊郁郁,让人心旷神怡,那么เ近观,则ท觉得如若走入人间仙境。
碧柳还待再说,螺儿拉住了她的袖子:“王妃自有定计,咱们做奴婢的,跟着主子走,也就是尽了忠心。”
“王妃心里有数的。”螺儿强把她拉了过去,“再说,王妃和王爷相处得怎么样,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咱们是外人,哪里能够知道王妃的心思?”
“王妃”卢柱子大概等不太了,站在山顶大叫了两声。
“咱们若是不回去,得找个ฐ山洞去”卢柱子没敢走近,隔着杜鹃花丛喊。
卢柱子将信将疑:“真的吗。”
“王妃,你可别……”卢柱子急了,“莫看我三哥样子长得温柔,其实他发起脾气来,连我父亲也要怕三分的。”
“才刚来时,这个村庄似乎不下五十户人家罢?”严真真跳过了身边的碧柳,反而朝着正在收拾的螺儿问。
严真真顿感兴趣:“哦?果然是江南大族?”
来人被她的话问得懵了,好一会儿才答:“王妃怎么เ会认得我们这些草莽之人?”
“正是弟兄们的生活没有着落,所以才借着王妃的名头,筹个ฐ万儿八千的银子过个团圆节。”
“可是……”
齐红鸾倒是跃跃欲试,孟子惆怒道:“我的王妃,还能任由人折辱不成?太妃是婆母,你可是她的平辈”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看向孟子惆:“王爷这话说得轻巧ู,不过是打发个把人,原不值王爷费心。只是王爷想过没有,抱冬这样出去,身上背着个小偷的名头,哪个好人家敢用她?除了乞讨,便只有误入邪途。别瞧着咱们府里头的小丫头,在家里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将心比心,王爷何忍?”
这句话,把孟子惆说得脸上无光,颇有些恼羞成怒:“王妃若是有闲,不如多捐些去寺庙里。或者到了冬日施粥,也能活一方แ百姓。”
院子里来了客人,严真真偏首看向螺儿:“可是王太医过来替王爷看脉了?”
严真真吃惊:“王爷的脉,不是一向由王太医看的么?”
抱秋哭着哀求:“太妃,求求您饶了我这一遭,往后不管什么事都愿意替太妃做。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若是抱秋被打死,她又要用心收买一个,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严真真再趁机塞两ä个ฐ人进来,她更加难以收买,因此心念微动,便也跟着求情:“姨ถ母,出了人命总是于王府名声有损,虽然说出去,咱们也有的是道理,可有些愚人却不那么想的。”
严真真哭笑不得,连借题发挥都能发挥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还真是不多见。抱冬确实有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但也远说不上怎么个灵活。她在前世也见过那些所谓贼眉鼠眼的人,眼珠子转得那个叫快啊……
太妃立刻警觉地看了她一眼,严真真不露声色,只是抿着唇微笑。
严真真却一时半会睡不着,想着自己的出路,却是越想越糊涂ิ。她倒是想找龙渊问个明明白白,兴许能和他私奔到某个世外桃源去。虽然杀手这个职业有点朝不保夕,但或者有一天能成功劝说他金盆法手,从此为她洗手做羹汤呢?
而孟子惆这位名正言顺ิ的夫婿,她却没有太大的把握。三妻四妾,似乎是定局。王府里的规矩,可能还要更多些。严真真觉得自己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丈夫,不管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都难以接受。
严真真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样的事算是错事?如果他有心休妻,随便找个理由á,那算不算呢?比如说打翻了一个花瓶,再比如说侍夫不周……似乎ๆ这些都算是错。
“想来你当初也并不愿意嫁来王府的,幸好我如今醒了,你也不必当寡妇。”
她也不更衣,只进房去给孟子惆请了安:“王爷,这会儿我去那边服侍太妃用晚餐,先给王爷把菜端上来罢。今儿吩咐,做了两碗燕窝粥,若是胃口好,不妨多用两碗。”
美色当前,会出原则性的大事儿的。
“也许吧,不过当时真没觉得。也许是失去了以后,才会懂得珍惜。当年,我对师父是颇有怨言的,总觉得他在往死里整我。”龙渊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你师父一定对你期望甚深。”
“是的,因为ฦ师兄……最后叛出了师门,所以他的座下,只有我一个。”龙渊叹息。
严真真连连点头,果然回忆是很能挖掘些什么出来的。说着师父和师兄,他自己的往事,也一样摊开来揉碎了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