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人之将老,心中所挂无非儿女子孙。若是生下来你就已经知道,自己儿女将要残苦一生,或是夭折绝症,恐怕没几个父母不情愿以身相换,可偏偏连自己都是苦残无救,又当如何?
老赌头叹了口气:“也就因为这个原由,从此在五行六甲两同族异门中埋下了可怕的种子。”。
但这样一来,六甲旬的六数与五行族的五数不合,如果说六甲旬ຒ的村落是与五行族相互依存的话,那便多出一旬来。不仅觉得与数理有背,而且在方位上更加难以断清。
众人沉思中一同抬起头,正看到老赌头的一脸鬼笑未尽。只听他道:“要我说你们这些所谓的术界高手想法都太容易钻死胡同了了!听到เ六甲旬就死死的往六上想了?嘿嘿,我可没那麽顽固不化,我老赌头好歹也研究过几天什麽生肖八卦类的,你们说的六甲旬ຒ不就是用天干跟地支的六十个配对吗?不管他是六十个ฐ组合,还是以十为单位的六个旬,把他们拆开不过还是那十个天干和十二个地支罢了。嘿嘿,没准六甲旬就是由按著这个来分的呢!嘿嘿!”。
小灵呀的一声:“呀!我和婉姨想的一样呢!他们很可能也是跟我们一样散落各地的五行族和六甲â旬的后裔。看他们刚才说来这探亲寻祖的,不管是什么เ意图,都一定与坟局有关。你想呀,如果他们是无意说出的,那自然证明他们的确是跟我们一样来的。如果他们为了试探我们而有意这样说的,那就更证明他们是两ä个家族的后裔ศ了!你们说是不是?”。
“他们身怀术力。”。朝歌终于接话了:“因为只有身怀术力的人才懂得如何减轻这种干扰,或是催出另一种干扰来麻痹正在全神注意着坑底的我们。”。
看着渐渐涨起、充满挑衅态势的三鼠局,朝歌的斗志更激了。
其实这也跟朝歌的心理有关,自从人骨坑那次差点毁灭一切的能量爆,朝歌就一直挣扎在两种矛盾心态之间。一方แ面为自己在有能ม力毁灭一切时而产生的兴奋深深有着负罪感,另一方แ面却抑制不住的对这种独特而强大的术力有种留แ恋。
终于在一次惊心裂ฐ地的霹雳之后,朝歌被击中了。
梁库、老赌头嘶吼的几乎ๆ嗓子裂ฐ出血来,朝歌也越来越虚弱,最后就连掐诀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还是打配合,土守形、婉姨、姐妹花继续按原路线出村前行,一是不要引起神婆的注意,二是从农妇已๐经透露的一些线索,尽可量的到周遍去打听这神婆的来历。
最后两路人定好在村外的一个地点回合,从而稳妥确定该如何对付这个神婆。
他真当这帮人都是透明的了。
朝歌几度想集中精力去把思路理清,却都被像是吃了兴奋剂๘的梁库打断了。朝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以前还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屈不挠的楞劲儿,现在看来,简直已经升华到เ了死皮赖脸的境界了。
婉姨也笑了,露出一排洁齿:“那ว……要是这个ฐ要挟的筹码是你自己้呢?”。
婉姨终于要出手了,刚才还双眼冷历的朝歌反倒忽然一淡,竟然跟早ຉ晨出门般自然一笑,转身便再向门口抬步迈去。
第二十章:有趣
危机时刻,不容朝歌细想。更快的抬腿迈步,向东门走去。
梁库没费多大周折就找到了牧大师在省考古院的居所,但就在他怀着万分敬仰心情准备敲门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颇让他难办的问题。
这两张截然相反的字条,可让梁库有点拍脑袋了。但当他现门是虚掩着的时候,脑里灵光一闪,想必这位大师每天专心研学,很怕突如起来的敲门声打断思路,所以就写上不要打扰我。而虚掩没锁的木门当然在告诉来人:请推门自进。
“嘿嘿,终于等到เ了……”
几乎把人压爆的巨静中,老赌头惨笑着默念土守形最后的那一句话:“终于等到了,你却不知道我也在等你!”
就在众人的惊疑ທ不定中,老赌头终于说出了最后一个故事。
老赌头:“大家还记得火行村的那个百骨人坑吧?一定有很多人一直奇怪,为什么它在一夜间被杀得那样彻底,却丝毫没有惊动其他村落。就像有人推测的那样,因为它的确是最后一个被灭!”
朝歌、梁库、婉姨ถ、阿光、小轻、小灵在听。
他们已๐经不再思索,只是非常纯粹的在听。因为只有听完这个故事,他们才可能明观全局。
土守形、土守仁、土家的所有人在等。
他们好像已经不用思索,也只是非常单纯的在等。因为似乎只有等老赌头说完最后这个故事,他们才彻底认准一件事情。
老赌头:“你们知道为什么火行族是最后一个ฐ被灭吗?嘿嘿,没有人会想到,那是因为ฦ自从六甲旬迁走后,土行族便主动与火行族开始了大规模的联姻。
“虽然五行族和六甲旬最初都是一个亲源家族,但从明代一直到เ清代这两百年间,早各自独立繁衍成村,因此各村间的互通婚姻ี并不偶然,但土行族这次的联姻却是有个ฐ天大的阴谋!”
老赌头的话,让朝歌等人想起来在火行村遗址现尸迹时的情景。
记得在众多猜测中,老赌头忽然像是半开玩笑的说过,这么多的尸迹,大概被杀者与杀人者两家是亲缘关系。
现在一想,看来老赌头的每句话都似乎暗透玄机,但就不知道这个天大的阴谋指的是什么。
老赌头:“因为ฦ在土行族开始准备灭掉各族前就一直有个顾忌,那便是在金木水火的四个族群里,他们最没把握灭掉木行族。
“因为在五行生克上,木正克土,虽说原则ท来讲,五行族的阵衍导引各有所长,对敌时可以互补。可一旦相互对斗起来,如果不占时辰地利ำ的话,被克一方就处在劣势了。
“所以土行族选择了以整村的方แ式与火行族通婚,如此一来有火通关,那ว木行族就不足为患了。”
所谓“通关”,是五行学说中的术语,就是把相克的两个五行联在一起不再交战的意思。比如五行中ณ木克土,如果想让木和土在一起的时候不生严重的相克,那就在他们中间放个ฐ火。
因为火能泄木,而被泄之火又来生土,所以土就不再怕木克了。
当两种阵衍对斗时,谁能掌握了通关,被克一方也就掌握了制胜法宝。
因为在场的除了梁库,其他全是深懂术数的行家,所以老赌头对于通关一说只是带过。
老赌头继续说道:“就这样,在大规模的通婚中ณ,土行族窃去了火行族的阵衍掌诀加以研究利用,虽然各族人的命局有所限制,导致阵衍不能兼练,却被土族人意外现,通过看上去不可思议的对调,便可化生出可怕诡异的似山之术。
“土族人如获至宝,这种像山术一样的诡异术力不但可以出奇制ๆ胜,而且对斗ç灭族中ณ还丝毫不留把柄。
“可怜被蒙在鼓里的火行族还一直庆幸,以为ฦ自己在各族的暗自争斗中不受影响,却不知道,就在五行族一个一个ฐ被灭掉的时候,最惨烈的噩也正一点一点逼近了他们。”
静听中ณ,每个人都极力克制ๆ着自己的思路。
因为在没确定到底生了什么เ事情之ใ前,他们不可以被任何情节感染,否则就会失去清醒的判别能ม力。
简单的听故事,也许对梁库来说是件比较惬意的事情,但对于习惯了繁复推测的朝歌等人来说,却是件痛苦的事情。
老赌头:“当金、木、水被逐一灭掉之后,土族人终于向本是亲家的火行族动手了。”
老赌头的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朝歌的双眼一直注意着,说不上那ว是一种什么表情,沉郁中又夹杂着更多的东西,似乎有痛苦有迷茫。
老赌头:“其实当初两ä族连姻的时候,土行族虽出于利用之心,但时日一久,难免暗生情意……”
说着又是静静的顿住了。
老迈的老赌头露出从没有过的凄惨沧桑:“如果那第八盘棋像火族掌诀一样容易窃取过来,也许火行族会逃过这一劫难。
“但……那ว由神易留下的第八盘棋却像其他族一样,都是由每族头人来密掌的,所以最后土行族还是决定动手了。
“正是没了其他三族人的顾忌,所以土行族不需要隐藏也不需要等待,聚集了所有力量,为了那第八盘棋在一夜间忽然痛下杀手,不分老幼,不分亲属……”
老赌头的声音有些颤:“……所以众位才有幸看到遗址坑中ณ,留下那么เ许多怨气冲天的尸迹。”
夫婿杀死岳丈,丈夫杀死妻子,男ç人杀死女人,老人杀死孩子,没人敢想像那是一幅什么样的人间惨剧。
众人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敢想像,如果老赌头所说属实,这土行族可真是罪孽滔天了。
奇怪老赌头说到เ这,不但神情中ณ见不到悲愤,竟而有些深深的负罪。
沉了许久,老赌头才又接道:“最终不忍对自己的亲人痛下狠手,于是在土行族里有个ฐ叫土传世的,在最后关头,冒死把他在火行村的岳丈一家救了出来。而他的这岳丈也正是火行族的头人。
“说来也真是天理奇妙,这土传世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土家领的长子。他虽拼死相救,但怎奈突围时寡不敌众,最后也只有他和他的年轻妻子存活下来。
“从此这对患难夫妻,带着火行族领ๆ临终前留下的那第八盘棋,便开始了天下最悲惨的逃生。”
对于颠沛流离的逃生,没有人再比婉姨、姐妹花、阿光更有深刻理解了,但他们却不知道,这对背负着第八盘棋的火土夫妻,不知又比他们凄惨几倍?
老赌头:“这对夫妻居无定所,隐姓埋名,但与其他各族残存下来的人又不同,因为他们俩知道,如果他们不把这内幕真相保存下来,恐怕在五百年期到的时候,就再没人能揭穿土行族的罪行了。
“于是他们就选择了一条常人所无法想像的道路。这对夫妻在几十年的逃亡生涯中养育了两ä个儿子,就在他们临ภ终前留了一条遗命。
“因为两人生怕死后自己的后代无法完成百年使命,于是就想出了一条恐怕天下每一个父母都无法做出的决定。
“那遗命让两ä个儿子选择,因为九鹿县距离牧家村最近,土族人说什么เ也想不到他们就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所以一个隐居九鹿县,从此不得习练任何导引术数,并负责保存那第八盘棋和火土两术可以互用演变的秘密。”
说到这,众人自然联想起这留在九鹿县的儿子,很可能就是老赌头的祖先。
老赌头:“而另一个儿子则必须习练火土两族导引阵衍,离九鹿县越远越好,但有一样,必须隔段时间就要露出形藏,以便吸引土族人过来追杀,从而确保土族人对九鹿县的忽略๓。
“一个遗命,两ä个选择,却都是九死一生的险路。当时大儿子选择了习练导引阵衍,二儿子选择了留在九鹿县。从此两人及其后世的子子孙孙,注定一生下来就准备随时为家族献身。
“悲惨的是,没过十代,大儿子的后人就全部ຖ在逃亡生涯中逐一被灭,但也因此很好的隐藏了留在九鹿县的弟弟。可他们却不知道,留在九鹿县的二儿子,其后人世代所承受的苦难更甚几倍。”
小灵忽然想到เ了因放弃习练导引而身患奇病的阿光,就不知道那留在九鹿县的后人,会不会也像阿光般奇病缠身。
想事中不自觉的盲着一双大眼睛向阿光的位置望去。
她却不知,就在此刻,阿光也正在望着她。
朝歌和婉姨却想的是另一回事。
像阿光一样,按理半路放弃习练导引的两ä族人会因无法压制过偏命局,必定奇病缠身,可如果老赌头果真是二儿子的后人的话,都这把年纪了,怎么看起来毫无征兆?这其中又有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