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第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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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似的又抛向另外的同伙。就这样,二望的帽子在空中抛来抛去。二望羞得满脸通红,无论怎样着急,都始终抓不到帽子。

这个游戏又玩腻了,他望着二望满头大汗的样子,恩似的将帽子扣到另一位姑娘的头上,又跑到เ别ี处去了。

正当他无所事事地傻愣着的时候,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慢悠悠地走进了校园,像是在找孩子。学冰一看是后街上的学忠老大哥,于是又来了精神。他紧走几步来到学忠的背后,双手将学忠的两眼捂住。学忠一紧ู张,本来就不大灵便的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只听得“扑通”一声,学忠一下子摔倒在泥水中,半天没有爬起来,溅起的泥水“唰”地迸了那位穿粉红上衣的女生一身,那ว位女生气得几乎ๆ要哭了。

周围立即引起了一阵哄笑。

有个懂ฦ事的学生赶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老人搀扶起来。

学冰站得远远的,只管拍着手傻笑。等笑够了,他又要寻衅滋事,却现所有看见他的学生都在躲避着他。他觉得有些无聊,就扯开嗓子没情没调地瞎唱起来:

你跟俺玩儿,

俺不玩儿。

俺上家西盖屋玩儿,

盖不起,

上城里,

城里有个ฐ剥牛哩,

剥得他妈光悠哩。

……

这一切,全被鲍昭阗老师看在了眼里。刚才儿子的一番举ะ动,他已๐经看不下去了,只是考虑到自己้的脸面,没好意思声张,准备回到家里再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混帐东西。没想到这东西越弄越不象话了,在好端端的校园里,你干吗唱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也是学生唱的吗?鲍老师๲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那ว种出口不文明的人了。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崩崩作响,他想抄起一件东西狠狠地揍这个家伙一顿,但扫视了一遍整个ฐ校园,也没有看到เ可抄的东西。也是一时性急,他来不及多想,顺手脱掉脚下的鞋子,也不管地有多湿,路有多滑,就像饿虎扑食一样朝学冰奔来……

学冰依旧在瞎唱着。有看见鲍老师๲的同学忙喊:“学冰快跑!你爸爸要打你啦!”学冰还以为提醒他的同学又在捉弄他呢,因此回敬道:“你爸爸要打你呢!”

说时迟那时快,鲍老师早扬起鞋子朝学冰的脸上打了过来。这时,只见那位懂事的学生闪电般地抢在他们父子中ณ间,抡起手要制止鲍老师的暴力行为。结果晚了,他的脸上却挨了重重的一鞋底。

“啊呀,学智……”鲍老师拿鞋子的手软了,鞋子掉在地上。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第二章

因为早ຉ晨过后,天空还一直在飘着朦胧细雨,所以直到เ天空完全变亮,生产队出工的铃຃声才迟迟敲响。

跟每次出工ื前一样,生产队长打完铃以后还得扯起他那副破嗓子,高声叫唤几声,好让大家知道今天要到哪块地里干活,干什么活,需要携带什么เ家什。尽管昨日下晌时已๐经安排过了。可是二队这位好心的队长,因为一贯吐词不清,再加上他性格暴躁,每次都像打急的狗一样叫唤两ä声,还没让人摸清头脑,就没有下文了其实你就是聚精会神地听,也๣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喊什么。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喊话也只能起一种吃过饭清理一下嗓子的作用。他似乎也看透了这一点,每次高声喊完话,还免不了挨家挨户地通知一遍。这期间,如果有哪一家没有承蒙他的“光顾”,或者没有听到他喊叫的具体名字,还可能以“没有听到เ”为ฦ理由,向他难。仅此而已,他还不能达到目的。他还要进行第二次、第三次通知。第三次通知完毕,才会有个别觉悟高的社ุ员悠闲地踱出家门。队长只得点着一只卷烟,再耐心地等一会儿。等把卷烟抽完了,还看不见有大批的人马出动,队长才使出他最后的绝招:骂娘。直到这时候,社ุ员同志们才像白居易笔下的琵琶女那样:“千呼万唤始出来”。走出家门并不意味着已经踏上了出工的征程,他们还会翘张望良久ื,看看其他生产队的社员现在下地没有。

当然,这种麻烦事儿也不可能ม成年累月地由á一个人来承担。如果那样,即使所得回报能过一个八级工老工人的经济收入,也๣没人甘心去当这个破队长。通常情况下,上述那一系列的程序是由队里的一二三把手共同配合来完成的。但不管怎么讲,上述程序是不能减少的,因为它已经形成了惯例。一旦ຆ形成了惯例,就意味不能再改变,要改变,就必须进行革命。这就是中国的国情。

不过,今天的情况却很特殊。雨还没有停下来,街上就有不少的人影在晃动了;雨一停止,街上便是仨一堆,俩一团地议论开了。有的还指手画ฑ脚地说些什么เ。不用走近细听,仅从他们喜笑颜开的情态上就能断定议论的话题跟这场喜雨有关。

看来队长今天的工ื作一定会很顺利ำ。尽管如此,他还得履行程序。

他沿着村子最西头的一条南北胡同分别通知,从北往南,快到尽头的时候,他才停下来。这里便是二队跟三四队的分界线。

二队这家最南边的门户,坐落在胡同东侧,大门跟别处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门口旁้边两棵高耸入云的大椿树特别引人注目,每棵大椿树都约有一搂多粗。

现在北边的那棵椿树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嘈ฤ杂鼎拂。南边的树上拴着一只大绵羊,这只大绵羊毛色浅黄,长势威แ猛,粗大的羊角绕短小的耳朵旋转一周后向后自然弯曲,两只角呈对称状态。这只羊刚刚ธ吃完筐子里的干草,看来还不足幸,它非常不老实地拧拽着那条用牛皮筋作成的缰绳,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现在它没有交配任务,因此显得无຀所事事,它没趣似的低下头,闻闻自己้刚刚撒下的一片尿液,然后仰面呲牙,似乎在向人们炫耀什么。内行人会由á此判断出它的年龄。

这种羊是五十年代从苏联引进的品种,后来经过内蒙古牧民的重新配制,才最后形成目前的样子。由á于它的前身生长在苏联,因此当地人仍然称它为ฦ“苏联羊”。苏联羊与当地羊相比,除了毛色的不同,还有两大不同:第一,毛质不同,本地羊的毛质粗而松散;苏联羊的毛质则细而坚实。第二,形态不同,本地羊全身平坦;苏联羊全身凸凹不平。后来,这一点成了人们鉴别羊品质优劣的唯一标准,也就是说,哪只羊身上的皱疤越多、越大、越分明,它的价位就越高。据说在当时,价位高的能值到一千元以上。

队长知道,鲍福是昨天夜里冒雨赶到家的,激动的情绪一时难以平静。他站在人丛外围连叫数声,都被嘈杂的议论声覆盖住了。没办法,他只好让人逐个地往里传话。好久,才看到一位年轻人从人丛里走出来。看长相,这年轻人不足三十岁,个头中等偏上,英俊,留แ分,眼睛大而亮。

“大哥,你找我有事儿吗?”鲍福尽可能ม地把注意力集中ณ在昭谦身上。

“今天儿午队里到南边地里揽化肥,你就不用去了,你到公社ุ里办个手续吧,那头老黑子是不行了。”当说到เ“老黑子”三个ฐ字时,昭谦的神๰色有些儿黯淡。

“知道了大哥,还有事吗?”

“没了,我走了。”

昭谦刚要走,又想起一件事儿来,连忙从上衣布๧兜掏出一张纸:“这是大队那边的手续。”

鲍福接过来,装ณ在上衣兜里。

围观的人全都是三四队的社员。他们觉得待的会子不小了,一个个像喝足了酒,或者听了个满场戏,余兴未尽离开大椿树。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汉牵着一只绵羊从胡同南端走来。陆续离开了的人们纷纷又转了回来。

鲍๷福赶忙上前打招呼。几句寒暄的话语过后,两人就转入了正题。价钱那是不用商议的,一块钱,这是惯例。但在种羊的选择上,两人生了争执,老汉坚持选用北边的那只羊,鲍๷福坚持选用南边的那只羊。两人争执不下,互不理睬。

沉默了一阵子,鲍๷福才有条件地做出让步:“这样吧,您大老远地来一趟也不易,羊还是使用南边的这只,钱我只收你半价。就算咱们初次共事儿,我先送你个人情。”

谁知老汉并不买帐:“我本来就是奔着好种羊来的嘛,我宁可多付出一半的钱。早知道你这样,真不如不来。”

很显然,商谈又陷入了僵局。鲍福本人并不抽烟,为了应付场面,经常在兜里揣着一包香烟。他掏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老农民。老农民仍然“吧嗒吧嗒”地抽自己的人工ื卷烟,眼皮都懒得翻一下,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围观的人自然理解鲍福的背后原因,但同时又同情老农民。另外,他们也想亲眼目睹一下这只花了高达三百二十五元的公羊的交配本领。可是谁都插不上一句话,空气显得异常紧张,大家同时觉得此时站在这里有点儿多余,但马上离开又不太合适。

过了一会,老农民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亲戚朋友的一说一大串,你说你这么เ让我没面子!这合适吗?别的先不提,就说前街上三鸭子他奶奶还是我不远的姑姑呢!”

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ณ在一位年轻人的身上。

这位叫三鸭子的小伙子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光景。他红着脸忸怩地从人群里蹭出来,走到老汉面前,像是在辨认,又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说:“啊,是大舅啊,到、到เ家里坐坐吧,喝口水。”

“不啦,你奶奶还好吗?”老汉一看半路上杀出个外甥来,自然很高兴。

“好着哩,还是到家里去坐会吧。”三鸭子说着,就要动手去拉。

“不啦,大伙儿都很忙,你回去只要给我捎个好就行了。”老农民连连拒绝。

这下,全乱套了。

三鸭子不得不走到เ鲍福跟前,左一个“大叔”,右一个ฐ“大叔”地去叫,并且口口声声地说:“看在咱叔侄的份上您就行个方便吧。来日您叫我干什么เ我都听。”

鲍福真想踢他一脚,这大忙的天你小子站在这儿干什么?但生气归生气,谁让咱们是街坊了?鲍๷福思来想去,不得不妥协。

于是,人们再一次围拢过去,要亲眼目睹一下这只昂贵的公羊是怎样爬到เ三鸭子大舅的母羊身上去疯狂干事儿的。

羊是不会说话的,咱无຀法得知它们的感受。三鸭子大舅也๣不在说话,但他却分享了他的心爱之物此时此刻๑的无穷快感。仿佛那一炮是打在他的体内似的,一股融融之快从腿根直至传遍全身,几乎每一个ฐ细胞都在膨胀。

其他人跟三鸭子大舅有着同样的目光和表情,仿佛他们的身上同时都挨了一下。

只有鲍福铁青着脸຀,比自己大伤元气都痛苦。等公羊泄完毕,他二话不说,赶快把它牵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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