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责任。”
以航把目光移向窗外:“当有一天,连开心和微笑都成为一种责任,我不知道,以后我还可以做什么。”
“这的确是人间最大的无奈和悲哀,可你必须去接受和面对,以航是个坚强的孩子,对吗?”
“我可以,至少明天我可以。”
霍家,婚礼异常简单而隆重,普通而特别。这就是霍思霆的风格,他喜欢一切从简,偌大的家里,也不过那么เ一两个ฐ佣人,连司机都不用,家人过生日,也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简单地度过,也许是受了书若的影响,他不喜欢奢华和虚伪的应筹,如果一定要去应筹,那一定会交给霍思捷。
思霆和书若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不见一丝哀伤,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瞬间的幸福是多么来之不易,他们要好好珍惜。
以航亲眼看着自己还年轻的父母结婚的一幕,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他是不幸的,父亲在他出生的那一刻๑不在身边,十九年来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他也是幸运的,因为ฦ没有一个ฐ小孩会像他一样可以来得及参加父母的婚礼。
蓉蓉亲眼看着思霆两ä次做新郎,新娘始终不是她,她的心死了,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取代书若姐在哥哥心中的位置,况且,思霆根本不知道蓉蓉的心思,当她十三岁那年被哥哥从孤儿院带进这个家里时,她在第一天就爱上了这个帅气挺拔的大哥哥,是他牵着她的手从车上下来,他带她参观这个大得可以迷路的家,他把她带进她漂亮的房间,他告诉她在学校如果有人欺她,就告诉他,他会保护她……他只当她是小妹妹。
宾客来了不少,大都在欢笑,有心的,无心的,思捷是最忙碌的,他突然感到自己的重要性,尽管此时此刻๑在扮演着一个ฐ无关痛痒的角色,但是却是在替家人分担忧伤。此刻,所有的家人——哥哥、书若嫂子、蓉蓉姐姐,以航甚至霍老太,他们的心情都比思捷更差,他最痛苦的那ว一天已经过去了,也是在婚礼上,上天可真会开玩笑!
那一刻,很安静,只有轻缓的音乐,思霆和书若……
他们互相戴上指环,戴上这近二十年沉淀的思念,戴上所有善良的人的祝福。
书若微笑着,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然后……
她慢慢地倒下,带着幸福的笑,了却最后一个心愿,她无所求了……
爸爸,妈妈去世了你还有我
书若墓前。一切在预料之中ณ,一切在情理之内,没有奇迹,没有惊喜,甚至没有泪水,书若,我以为ฦ你可以坚持到เ最后,可是又不忍你忍着痛苦去坚持。
原谅我亲爱的,不是我不坚强,在最美丽的一刻倒在深爱的人怀里,我只能ม坚持走到这里了,对不起,思霆!我爱你,可是不能再陪你,你一定要坚强,会有人和我一样爱你,让那个人延续我的生命,代替我去关心你照顾你一辈子。
没有人可以取代你,书若,没有人!
墓前,除了以航,每个人都戴着黑色的不透明的眼镜,掩饰着悲伤,思霆的眼镜遮不住流淌下来的热泪。以航的眼睛里竟没的悲伤,更没有眼泪,思捷看着他,这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啊!是他太坚强了吗?还是根本不再有感情,或许是,他还没来得及悲伤哭泣,或许是,他的心已经碎裂到欲哭无泪,他似乎听得到父母的心在交流在对话,他们是幸福的,所以他也不要悲伤。
霍家厅里,以航默默地坐在那里,静得有点可怕,以航在书若去世时,坚强地不流一滴泪,思捷看着这个孩子怀疑他的心是石头做的,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孩子?与自己相依为命十八年的母亲去世的葬礼ึ上,他竟然可以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好像那下面是一个与己้无关的人。
当天下午的厅里,他还可以安慰他的父亲,还可以保持一丝天真到เ极至的可爱的、令人欣慰的笑容。
思霆也不明白,书若去世,以航怎么会显得异常冷静?他不仅不伤心,而且可以去安慰他的父亲,
以航蹲在思霆面前望着他,像一个小宠物在望着自己的主ว人,渴望一个ฐ爱抚或拥抱:“爸爸……”
思霆看着他:“以航,你……”
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他想安慰他,可是却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力量,无比的自责。
“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เ过来的?承受了多么เ巨大的压力,可是我竟然出现得这么晚……”
“小时候妈妈常摸着我的头告诉我,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你是我的爸爸,妈妈去世了,但你还有我。”
以航轻轻地拥抱思霆,思霆感到เ震憾,他没想到เ以航是如此地坚强,他放开手看着思霆,“因为失去妈妈,我不能ม再失去爸爸,我会珍惜眼前的一切。”
思霆看着以航,他长得和书若是那么เ相像,而且留着长,如果他是女孩子,一定和年轻时的书若一模一样。
以航暗暗对自己้说,要替妈妈好好照顾爸爸,尽最大努力使他开心。
“我已经过十八岁了,会照顾ุ自己,还可以照顾爸爸,真的,我不会再惹你生气,我会很乖,会尽力做得很好,只要,只要你别把我当成一种负累。爸爸,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会把我当成是负担吗?”
“你怎么会是我的负担,你是我的孩子。”
妈妈,你变成了哪颗星星?
霍家花园。
当晚,一个人的花园里,望着天边的星星,泪水不由自主ว地从眼中滑落,一行又一行。
曾经,那么幼小的时候,妈妈每天晚上都陪他一起数星星,教他唱的第一歌就是《鲁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ใ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妈妈,你变成了哪颗星星?”以航心里在问。
蓉蓉在楼上望着那个孤孤单单的身影,她悄悄下楼来,以航的悲伤使他忘却周围的一切,他以为这样的夜里,这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他想哭,可是坚决不要在别ี人面前哭。
蓉蓉轻轻地说:“以航,我知道你很难过,想哭就哭吧!”
好轻的声音,好温暖的感觉,好像灵魂被抚摸。本来还可以抑制片刻๑的泪水,经历这声音的催化,却再也忍不住。
好像灵魂里有什么东西被融化,只剩下裸的伤痛,这些日子里来,这个孩子是如何承受这些苦痛的?那ว需要多大的勇气,终于可以不于遮掩,放声痛哭,歇斯ั底里地痛哭,释放委屈与压抑,揭下所有坚强的面具,那哭声令人心碎裂ฐ,再顽强的心也会被震撼。
曲不成调的钢琴曲从屋子里传出来。
骆教授训斥着:“停停停!柯子桀,你的感情呢?你是死人嘛!”
子桀没有什么เ表情,让停就停,让弹就弹。
“继续,把你的心投入进去,不要心不在焉!”
子桀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弹奏,可是听起来仍然那么空洞,他不是弹不好,只是不再有感情。
天华看着他,忽然操起旁边那ว要教鞭抽在子桀肩膀上:“重来!”
子桀的身子抖了一下,重新า弹起钢๐琴。
“不行!”又一下落在他的手背上,立即肿了起来:“还在想什么เ?再来!弹好了为止,把你的感情给我找回来!”
子桀的手痛得在抖,咬了咬嘴唇,眼中呈现出痛苦的神色。
天华又气愤又无奈:“你在想什么?”
子桀心不在焉地说:“你说人真的能把记忆洗掉吗教授?”
天华看着他,低沉着嗓音说了句:“你给我振作点柯子桀!”
子桀没有反应,低垂着眼帘,眼中一片空洞。
天华声音提高了:你的眼中ณ还有没有这个ฐ世界?你只活在回忆中ณ了吗?我不想看到你像我当年一样!
子桀声音显得那么เ苍凉:“活在回忆里有什么不好?”
天华皱着眉:“你到底想怎么样?”
子桀没有任何感情地说出这三个ฐ字:“我想死……”
“你想死是吗?跟我来!”天华突然一把拉起子桀的手,向天台走去,子桀麻木地不知道痛,任他拉扯。
心疼
两ä人到了天台。
天华指着下面对子桀说:“你很痛苦是吗?跳下去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你现在这个ฐ样子,和死人还有什么区别!”
子桀竟没有犹豫,一步一步向前迈进,麻木的表情找不到伤痛,绝望的人不会有眼泪……
走到了天台的边缘,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是真的想死……
天华突然过去拉住他,他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下去,只是想刺激他一下,没想到เ他的绝望真的那么深。
天华突然一巴掌打下去,子桀遂不及防地倒了下去,他想打醒他,可是他的眼神仍然那ว么茫然。
天华喝斥ม:“你这个废物!清醒点!你就这样死了,邝婕会更看不起你!”
子桀倒在地上,嘴角抽动了一下,因为疼痛,他还知道痛的感觉吗?
子桀在书吧里,阿洁拿来两杯饮料,突然现他的手受伤了:“手怎么了?”
“那个疯子打的,可恶,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