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伤口的主人没有醒转，否则肯定宁愿不要他把弹头取出来。当然也可能是她已๐经醒了，但没来得及叫出声，又痛得昏了过去。
看看她身上的衣服，背后已经被血液浸透了，硬邦邦地像穿了一件盔甲â。易小刀用剪刀将伤者的衣服从后领一直剪到เ衣摆，白嫩光滑的背部ຖ立刻展现在眼前，线条极其优美，肤色极具诱惑，这让多月没有接近女人的易小刀不禁怦然心动。
我印象最深刻的杀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九把刀笔下的杀手欧阳盆栽，让我记住的不是他与众不同的名字，而是他的特立独行的杀手生活。作为一个杀手，他从未杀过一个人，但是他总是能让目标按照雇主的要求消失，两全其美。
而其他的杀手，千篇一律的冷血、残酷，甚至变态，只要给钱，亲娘都可以杀。这样的人，我觉得不能ม叫杀手，应该叫杀人机器，因为他们不算人。
牛寿通心情复杂，只微微点了点头。
口供室里，两个警员已经开始在给目击者录口供，牛寿通和乔正林在单面透视玻璃窗前坐下来，通过对讲系统了解里面的情况。
目击者是一个中年男子，有点落魄，此时正绘声绘色地说着：“当时我现她流血了，从背后流下来的，差点滴到我车子的座位上。我要送她去医院，她很紧张，不许我去医院，并掏出手枪威胁我。她之ใ前和我说话，故意哑着嗓子，我没听出来，但她一紧张，我就听出来了，是个女的。然后我还留意过她的身材，绝对是个女的，身材很好。”
负责记录的警员赶紧把这段记下来，牛寿通扭头看了一眼乔正林，乔正林自信地点了点头。
警员问：“你送她去了哪里？”
中年男子说：“长途汽车站。我当时以为她是个歌手，不肯屈服某人的淫威，被别人报复了。你知道，这样的事情常常生。现在想起来，她的脸长得很好看，不像那些出卖的女明星……”
警员敲了敲桌子，打断ษ他的话，问：“你看到她上长途汽车了吗？”
中年男子从回忆中ณ醒过来，说：“没有。我当时吓坏了，她一下车，我一踩油门就回家了，由于害怕，路上还闯了两次红灯。我现在来报警，不知你们可不可以不扣分、不罚款啊？”
警员再次敲桌子：“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报警？”
中年男子说：“她有枪啊。她还威胁我，如果我报警，就会回来找我。我害怕，所以没敢报警。但昨晚回家看电å视，才知道是市长候选人被杀了。我知道这事大了，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我还是决定来报警。鉴于我即将受到的生命威胁和随之而来的精神压力，我要求你们警方二十四小时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再做出适当的精神补偿……”
警员不耐烦地打断，说：“你的要求我们会考虑的，我们一定会保证证人的安全。来，你先在笔录上签字。”
中年男人将信将疑，但又不敢顶嘴，只好签了名字。
乔正林站起来，掩饰不住心底的兴奋，说：“牛头，这下我们可以把范围缩小至少一半了。”
牛寿通却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说：“我会制ๆ定出具体的计划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乔正林没有察觉牛寿通的神情，说：“谢谢牛头关心，不过我挺得住，我现在只想快点破案——”
牛寿通打断他的话：“凡事都要有计划，在我的计划没有出来之ใ前，谁也不许乱动。”略一停顿，加上一句：“以免打草惊蛇。”
乔正林说：“那好，我先回去了。对了，牛头，凶手可能ม真的会去找证人，我们要保护——”
牛寿通已经很不耐烦，厉声说：“我们现在破案的人手都不够，谁去保护他？你去？”
乔正林一愣，把准备说出来的话吞了下去。
梅盛林走过来，拍拍乔正林的肩膀，跟着牛寿通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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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正义已死
“那ว是什么？我看你摆弄很久ื了。”百合放下手里的筷子，问道。
她看到易小刀摸着脖子上的一个吊坠，一边抚摸一边出神。那是一个ฐ银白色的吊坠，造型很普通，是一支箭穿过两颗心，可能是白金的吧，她想。
易小刀现百合注意到自己，放开吊坠说：“这是我特意定做的一对吊坠，和别ี的吊坠不一样，因为没有人会要这种吊坠吧。”
她仔细一看，才现吊坠的奇特之处，那支箭没有三角形箭头，也没有尾羽，看起来更像是一支标枪。难道这个吊坠和易小刀说的标枪有关？
“还有一个ฐ送给你女朋友了，对吗？”她问。
易小刀略๓微一怔，微笑着说：“你很聪明。”
这个吊坠是在他和阿娇恋爱之后，为ฦ了纪念那次促成他们爱情的事故，他专门去一个饰店定做的。当他把其中的一个送给阿娇็时，阿娇幸福得叫了起来，还说，他们的心要一辈子连在一起，永不分离。
也就是在那时，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今生今世都要守着阿娇，从今以后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正常人。他至今还记得做出这个决定时，师父那ว爱怜的目光。师父说：“小刀，你会后悔的。但不让你亲身经历一次劫难，你又怎会甘心？你走吧，劫难之后你再回来。”
听了师父如此心酸的话，想到师父多年来的养育和教导，他几乎要收回自己的话。但为ฦ了阿娇，他还是毅然和师父断绝了联系。
但是他现在一定很后悔，因为师父早就猜到今天的结局，只是师父没有阻拦他，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就算是一次劫难，师父也会尊重他。
事实上从他做出那个决定之后没多久，他就现了阿娇的异常。那时他们都住在学校里，各住各的宿舍。她常常神神秘秘，周末总是找不到人，问她去哪里也不说，她的手机、qq、email，从来不让他看。有几次他还在校外碰到阿娇็跟一个女子在说话，好像在争论什么，看到他过去，阿娇就把那个女子赶走了，然后对他说是一个亲戚，老是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不愿意。
他也没有太在意，因为ฦ他相信，两个相爱的人，别人是无法拆散的。
再后来，阿娇的脾ຆ气越来越坏，与相恋之初那个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女生判若两人，而且常常一个ฐ星期都不出现，他去找酸菜鱼，酸菜鱼说她请假出去旅游了，去的地方连酸菜鱼都不知道。他开始怀疑阿娇的去向，就用酸菜鱼火锅收买酸菜鱼，让她刺探阿娇的情报。
据酸菜鱼得来的消เ息，是有一个ฐ纨绔子弟来请阿娇็去旅游，那个ฐ纨绔子弟是阿娇一个ฐ好朋友的哥哥，阿娇的那个ฐ好朋友也一直都在，所以阿娇็禁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就去了。但好在那个ฐ纨绔子弟没有对阿娇怎么样。
阿娇回来后大了一通脾气，并扬言要跟他分手。不过接下来毕业了，因为找工作没时间，分手的事情搁浅了。他们出了校门，租了一间房子，过起了未婚同居的生活。但阿娇并没有因此改变，有一段时间，阿娇晚上常常做恶，每次都从睡中ณ惊醒，吓得抱着他大哭。
他很担心，暗地里跟踪过阿娇็，但阿娇็每次都甩掉了他。
经过两ä年的奋斗，他的事业并没有什么เ长进，这时，别ี的很多同学都开始买房，准备结婚了，而他们，连一分钱存款都没有。阿娇终于不胜其烦，提出了分手。
人穷志短。没有钱的他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ม眼睁睁看着阿娇็收拾行李，搬走了。
那时他就开始后悔。如果一直跟着师父，也就不用为钱愁了，阿娇又怎么เ会离开自己？但是，那样的话，他还能和阿娇在一起吗？
“你恨她吗？”百合问。
易小刀黯然一笑，说：“有什么เ好恨的？道不同不相为ฦ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你不能ม要求一个ฐ人为了你而放弃自己的追求，不是吗？”
百合也跟着黯然，说：“看得出来，你很理性。”不知道为ฦ什么，这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这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竟然让她感到那ว么忧伤。
易小刀确实很理性，他不想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表露自己้太多的情感，他把吊坠塞进领口，站了起来，说：“你的伤不轻，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下去买点东西。”
百合抬起头，说：“我的枪呢？”
易小刀说：“你要走吗？”
百合说：“我不能坐以待毙。”
易小刀说：“警察就在楼下等你。”
百合跟着站起来，看着易小刀，说：“你看过香港电影吗？电影里说这句台词的人，下一个动作就是在楼下拨打警署的电å话。”
易小刀一愣，说：“你怕我报警？”
百合说：“我宁愿相信你不会。但作为一个杀手，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杀手可不是一个受法律保护的职业。”
易小刀苦笑一声，坐下来，说：“你现在有伤在身，根本就不能ม限制我的行动。如果我报警，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百合正色说：“一个杀手，被警方แ抓获是最窝囊的结局——怎么死是无所谓的，但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如果你报警，结果不是我杀死你，就是你杀死我，这两种结局，都是我可以接受的。”
易小刀低头不语，过了很久，才抬头说：“其实我是有把你交给警方的打算。”
百合脸色微变，一边慢慢后退，准备去摸床上的枪，一边说：“你救了我，为ฦ什么เ还要报警？”
易小刀正色说：“我救你是出于道义，因为你受了伤。我报警是出于正义แ，因为你杀了人。”
百合突然大叫：“好了！别假装ณ正义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正义，只有利ำ益！贪官污吏，谁不是为ฦ了利益坑害人民？黑道白道，谁不是为了利益打打杀杀？如果你是为了警方的悬赏而出卖我，我不怪你；但你要是说到正义，你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易小刀站起来，说：“百合，我——”
趁着易小刀无措的一刹那，百合猛然向后倒去。她算好了距离，刚好倒在床边，身体还未接触床沿，右手已๐经伸向被子，一探一抽，手枪已经在她的手上了。
“不要过来！”百合大叫，右手举ะ枪对准了易小刀。为了延缓身体下坠的力量，她用左手肘撑住了床沿，伤口扯动，一阵钻心的疼痛。
易小刀举起双手，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相信，这个世界ศ上一定有正义。”他想到了师父对他说的话：“为师一生信奉‘正义แ’两ä个ฐ字，亦希望你们时刻谨记于心，莫违天理。”
百合有枪在手，语气变得冰冷，说：“你认为ฦ把我交给警方就是正义之举了？你难道不知道贾安邦做的那ว些贪赃枉法的事情？我杀了他，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不是更大的正义吗？”
易小刀说：“贾安邦不是好人，但，他罪不至死。就算他该死，那也是法律的事情。如果每个人都可以杀死他认为该死的人，这个ฐ世界还有天理吗？”
百合摇头，说：“你不要跟我讲大道理，我是一个杀手，只要有钱，我什么人都杀，如果碰巧ู能杀到เ一个坏人，我就会觉得很骄傲了，因为我不仅为ฦ钱杀了一个目标，还免费为上帝清除了一个败类。要是你认为我比贾安邦更该死，那你就报警吧。至于结果，如果你死，也算是为正义而死；如果我死，能死在你这个正义使者的手下，我也无憾了。”
百合的眼神冰冷，却夹杂着一丝忧伤。易小刀看着她，心中起伏不定。虽然有过报警的念头，但他根本没打算那么做，否则ท，也轮不到百合现在拿枪指着他了。
他只是无法说服自己，放走一个杀人犯，算不算违反了天理？他知道贾安邦ะ并不是一个清官，但他放走了这个ฐ杀贪官的杀人犯，自己就是好人了么？
他转头看着百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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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刑侦之王
南华市警署。
四二八专案组正在开碰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