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怀里还没焐热呢!怎么姑娘就长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也不看就瞧出他得了赏赐,真是太邪ิ门了。
吃了黄连似的木清苦著一张脸,慢吞吞又极不舍地掏出一叠银票,“姑娘,给小的留แ一张就好,小的不贪心,当是零花,买买胭脂水粉、珠钗玉帛给家里的小娘子用,来年生个胖儿子时管你叫干娘。”
不过正合他意,那些人原就是别人安插到他这儿的眼线,他正打算设个局把这些吃他的、用他的、领他月俸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杂碎给踢开,他们安逸太久了,该移个ฐ窝吃糟糠,谁叫他们一侍二主,人不当要当狗,他成全他们。
“还有呀!少爷有没有发现咱们的膳食变了花样,多了以前没有的新菜,从疏ຕ雨姑娘掌管了厨房后,这些天上的菜从未重复,可菜钱硬是少了一半,原来是以前掌勺的王大娘、许嬷嬷中饱私囊,被捅开事情后,她们哭著不肯走,向晚姑娘就将她俩的一家人全给绑了,发卖或离开,任其选择。”真是太狠了,人家一家老少全给发落了,不近人情呀!
“为ฦ什么是他?”换成是别人,她内心的纠结会小一点,她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只是这年头没有绝对,难保有个万一,以她目前的实力连自保都尚有疑虑,何以保全他人,要是老太爷或凤二少在她有能ม力自立前出了意外,那么她得给自己保留แ一条退路,不做两虎相争之下的牺牲者。
“向晚,你不是傻孩子,在我凤氏的子孙里,你看哪一个ฐ扛得起我肩上的重担?”寒波不行,私欲过重,无容人雅量,对兄弟无情,空有野心而无才干;非渊玩性重,没做大事的担当,而二房的两子皆是平庸之徒。
“你先说说这两ä样是什么做的,我再告诉你好在哪里,哪儿还需要再改进。”向晚声音别有一番腻人味儿,让人不自觉陷入她的嗓音之中。
“嗯!火候到家,就是生板油下多了,多吃一点就稍微油腻,口中会有浮动的腻油味。不过芝麻炸得很酥,嚼在口中的芝麻香气非常浓郁,若生板油再少一些会更香脆。”咬了一小口黄桥烧饼,向晚细细品味,精准的提出建议。
“呵呵,她嫌你丑呢!这娃儿有意思,爷爷中意,真是目光清明的好孩儿。”他这孙子太自负了,该有人挫挫他的锐气,磨去扎手的锐角。
“住手,尘儿。”一道冷沉嗓音骤然响起。
“那是孙儿机伶,深知打在儿身痛在父心,为免父亲伤心欲绝,孙儿一闪身就溜了,你看孙儿多么เ孺子可教呀!”他得意扬扬的抬起下颚,好不神气自个儿溜功超凡。
老太爷姓凤名长京,是百年皇商家族的现任家主,生有五子三女,但二子殁,一女早ຉ夭,仅剩三子二女,嫡长子便是不肖孙凤扬尘的亲父。
“公主,走吧!先逃出去再说。”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力有未逮,能不能逃出毒手仍是未知数。
她果然太良善了,把人心想得太美好,忘了皇宫内院是人吃人的地方,想要爬到人人倾羡的位置,得要耗尽多少人血才能堆积而成。
而宁妃来自北方小城,承继母妃美貌的公主则ท隐玉藏其华,水眸盈亮不展光华,柔美中带著一股历风雨而不倒的坚韧,看似柔弱,却有不容摧折的王者气势,慑人于无形。
服侍公主是她职责所在,不由得她轻慢。
“我要杀了那ว个从里烂到外的浪荡子!他敢败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我……给我刀,我要砍他七、八十刀泄恨——”她的银子,她的血汗,她的……心肝宝贝啊!
“冷静,香罗,别冲动,他是……二爷哪,你喝点茶降火,嗯?这茶凉了,有涩味,幽人,你再去沏壶黄芽雪茶,用逸公壶泡。”
“喝个屁!”香罗气急败坏的冲出去。
看著杀气腾腾离去的一抹桃红,神清气爽的向晚敛眉低目,端起放凉的茶水轻啜一口。
“是的,姑娘。”十五岁左右的黄裳丫鬟规矩学得不错,不疾不徐地曲身一福,取走紫ใ砂茶具另行冲泡。
她一走后,向晚托著腮看向书房外的老槐树,一只灰色杂毛的小膨鼠捧著栗子轻啃,两颗小牙不停地嗑嗑嗑……
始终沉默的木清开了口,“姑娘,你太不厚道了,主子分明想见你,你却把香罗姑娘推到他面前,这不是害了她吗?主ว子那性子呀!可是无人敢领ๆ教的糟。”也只有你敢在老虎嘴边拔毛。这句话他放在心里,没敢说出口。
向晚噙著笑,睨视他。“凡事让他太快活总是不好,二爷这些年也猖狂了些,把咱们这几个姑娘家给耽误了,外人只当有四大美婢持家做主ว,却不知二爷才是咱们的主ว子,不好,真是不好呀!”
那位凤二爷过得太逍遥了,为ฦ了不想成为争权者的拉拢对象,他躲得也够辛苦了,该是时候露露脸,享受一下站上风头浪尖的滋味。
第5章2๐
唯恐赶不及看热闹的木清搓著手谄媚笑道:“姑娘,那我们去不去,香罗姑娘只会被主子当成碍眼的,一脚给踹到天边去。”
“这倒是实情。”幽人送上刚沏好的热茶,向晚饮了一口,神情安适地舒了口气。“木清,备轿,姑娘我身子娇弱走不得路。”“是的,姑娘,轿子马上到。”他欢快地应答。
位于西宁城东侧的凤阳酒楼ä是城里最大的酒楼,坐落在全城最热闹的大街旁,往来皆是商家富户,仕绅名流、地方上的耆老……总之,没几个ฐ银子还入不了酒楼大门。
门口植了两棵杨柳,看看那繁密的枝叶,少说也是百年老树,树高有三层楼ä,刚好遮住二楼的观景台,里头的人推窗一看便是绿意盎然的垂柳,风吹柳絮轻扬,别有一番风雅。
柳树下摆了张四方แ桌,左右两张木椅,桌上一副棋,每月逢九在此会棋友,十人先后比试,最后胜出者得以入内,凤阳酒楼免费赠一桌席面。
这也是做生意的手法,招揽客人,先有人气才有生意,连这种地方都顾ุ到了,难怪酒楼财源滚滚,客涌如潮,赚得满钵流金。
只是某人根本没空管这些……
“怎么เ还没来?黑头参,你再去门口瞅瞅,看看爷的向晚小心肝来了没,爷儿甚是想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都要相思成灾了。
“主子,小的叫乌参,不是黑头参,啊!”他意思意思抗议一下,主ว子都叫这么多年了也不改口,怕是自己列祖列宗地下有知,也都放弃纠正了吧。
被一脚踹开的乌参抖著身子,坐在地上揉揉屁股,不过与其去找向晚姑娘,夹在她和主子中间,他宁愿趴在地上一整天。
“叫你去你就去,罗唆什么,没瞧见爷不高兴了吗?”不会看人脸色的狗奴才,迟早收拾他。
“是是是,小的这就在走了,主子别催,向晚姑娘是咱们西宁城的大美人,她一出现准是万人空巷的盛况。”就怕挤得水泄不通,人人抢著看美女。
西宁城的大美人……美酒在唇畔,欲饮而尽的凤扬尘眸色一冷,噙笑的嘴角微泛不快。“这奴才倒是说得不错,我凤二爷的婢女可是个个天色国香,闭月羞花,貌比天上嫦娥,没福气的人还真见不到的下凡仙女,待会常老哥你得多看几眼,不然下回我可没这般大方,让你一饱眼福。”
酒席间,一名喝得三分醉的酒客惶恐地作揖,“不敢、不敢,二爷的美婢在下哪敢轻慢,听说全是持家的一流好手,还能帮忙打理二爷的生意,在下著实佩服得紧。”
“再能干也不过是任男人呼来唤去的女人,三天不打都上梁了,哪有常老哥你本事好,养出跑得像风的名驹,我想著那ว最嫩的腹肉,嘴都馋了。”片成涮马肉铁ກ定是美味佳肴,嫩而滑口。
频๗频拭汗的常胜眼神闪烁,好酒在前却不敢多饮,他不住地往凤扬尘身侧的陪客瞄去,笑得有几分僵硬。
“一匹汗血宝马被你当成桌上菜肴未免太可惜了,不如让给为兄当坐骑,改日再送几匹小马饱你口福,如何?”神采俊逸的凤寒波笑容如煦地敬酒。
“不成、不成,我就看上他那匹马,没让我尝上几口,我睡不安稳。”凤扬尘摇著描金扇,一脸誓在必得的馋样。
“二弟,银子不是这样花的,好歹给咱们凤家留点家底,别到了子孙手里只剩下一堆还不完的债,那就愧对凤氏祖先了。”那ว是凤氏族人的银两,绝不允许他一人尽得好处,旁้人仅捞得残羹剩肴。
凤寒波觊觎家主ว的位置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照理他比凤扬尘早出生两年,又是凤家长孙,他认为ฦ自己比凤扬尘更能胜任大位,凤扬尘唯一占优势的不过是长房所年二十四的他已๐娶陈氏为妻,妾两名,其中一女已怀有他的骨肉,所谓成家立业,现在的他对家主之位最是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