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上,猪大肠闷闷不乐在前面走着,对跟在他身后的独牙爱理不理的,独牙见他对自己不好,态度也很不友善,东窜西窜的故意为难他们。
他家就是养猪的,猪大肠倒不是对猪反感,而是在土著人眼中,猪同样是懒惰蠢笨的形象。作为ฦ食物猪是一种美食,大家都喜欢,可是如果把猪当成犬一般打猎冒险的助手,不被人笑死才怪呢?
“好像肥皂就是用猪油什么的制造的,要不要我也造两块出来专门洗手?”他一边分心想着。
巫归知道猪家和他们巫师方是牢固的同盟,猪家在自己和猪大肠身上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说着就奋力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刚一动弹便感到身上痛的似乎全身骨头都断ษ了,叫了一声又倒在他爹怀里。
下到水面上,将头上黑色燧石制作的,代表黑荆巫师身份的发簪交给猪大肠保管,又把腰里的树皮围裙一扔,直接跳入水中洗澡。
“回去干你的肥女人吧,你娘我还看不上一头野彘,我的追求者是高贵的黑荆巫师,比你强一百倍!”女萝越想越气,也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去尼玛的!”吴归忍无可忍,突然暴喝一声,一拳向光阿的脸上砸去。
此女名叫女萝,是大榕部落五大家族之ใ一,嫘织家族的家主。嫘织家族的主业是木工建筑、揉绳、编织和制皮,女萝因为手艺高明,聪明智慧,改进了很多家族制造技艺,所以年纪轻轻就成了家主。
他们用一种轮状的机关拉出很细的线,又在编织过程中ณ,用木槌将线紧ู紧的结合在一起。这样生产出来的麻布更细密更柔软,做成衣服穿着也更舒适。
巫鸦摩着手里光滑的骨杖,等他们渐渐息了声,才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个帮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光阿与之相比,也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巫鸦道:“不错,这个帮手实力逆天,但是脾气也大,你想要他帮你,就必须自己้去请。我介绍他给你,算是尽了师父的职责,如果你没本事请到他,就别怪师父不帮你。”
“没想到你竟会如此胆怯懦弱,早知道还不如换小猪来帮我。哼!”巫鸦气愤的骂道,“让那ว恶祟逃了,又会有孕妇被其所害。”
“它是——”
屋门是个简陋的木栅栏,门口蹲着一只鸵鸟模样的鸟类,紫ใ色的肚腹,绿色的后背和尾巴,头上歪着一个肉乎乎的红色大冠子,大嘴如弯刀一般。
见到เ有人过来,毒鸠侧着脑แ袋看了一下,发现是熟人,大嘴张了张,嘎嘎ะ叫了两声,站起身来。它挪动粗
大的双腿,尖利的爪子深深扣在树皮里,扇着退化的小翅膀,沿着树干垂直爬上屋顶,又趴下继续睡觉。猪大肠也够幸运,没有砸破蛤蟆皮上的脓包,否则也是死路一条。他趴在大蛤蟆背上,双手紧紧ู抓住它头上的两支尖角,正好在蛤蟆的视觉盲区里,任蛤蟆怎么转动,也看不到身上的物体。
大蛤蟆虽然一时奈何不了猪大肠,但跟在后面的蟒蛇快过来了,到เ时候猪大肠肯定会被蟒蛇们从蛤蟆背上拖下来绞死。
“愚蠢!”吴归赏了他一个爆栗:“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节?蟒蛇早就生过小蟒了,我们从哪去找还没生的怀孕蟒蛇?那老家伙明显是在故意刁难我们。”
吴归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嘿嘿笑道:“他不就是想要小蟒蛇做巫术材料嘛ใ。已经出生的小蟒蛇,与还在大蟒蛇肚子里的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我们随便捉几条小蟒蛇,或者找几个蟒蛇卵,回去交差就行了。”
猪大肠正在为ฦ多带哪样少带哪样而踌躇,见巫归进来便抱怨道:“本来已经收拾好了,可是意外的又添独牙那夯货,还得给它带一大包酒糟,我愁着丢â下什么给酒糟腾位置。”
巫归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笨蛋啊你。就你这样的蠢家伙,你阿爷还说你是猪家最出色的后辈?”
猪大肠不忿道:“我猪大肠是猪家公认最聪明的后辈!我哪里笨了?有本事你来分东西,我看你能扔哪样。”
“好,我来分!”巫归大手一挥,自信的说道:“把所有的东西,分量再加一倍!”
“噗嗤!”猪大肠笑喷了,“你背的动吗?”
巫归不跟他卖关子了,笑道:“当然是让独牙背啦!不然我要它来做什么เ?”
“哦?”猪大肠瞪大了眼睛想了想,大喜道:“好办法啊!我怎么เ没想到呢?”
“你又没想到เ!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以后做事能不能多动动脑子?”
猪大肠委屈道:“整个丛林,哪个能ม想到用猪驮东西?不能ม算我笨吧?”
“好了,你重新准备吧。独牙驮个几百斤没问题,尽量多带,有备无患。”
巫归安顿ู好了猪大肠便从自己的藤条箱子里拿出油彩和毛笔,准备给女萝画织布机的构造图。
前世的巫归,在文明世界的偏远农村长大,那时他的老家里还有一台先辈留แ下来的简陋的织布机。虽然没人再用了,但巫ใ归却很清楚织布机的结构和原理。
织布机的构造其实很简单,但是画着却很麻烦,巫归打算画一个只具备基本功能ม的机器,剩ທ下的让嫘织家的人自己去改造好了。
嫘织家是专业的纺织家族,他们已经有了类似纺车的拉丝工具,只是还很原始。织布还停留在人力编织的阶段,简单的织布机给他们,他们应该能够迅速改良。有了织布机,女萝家布匹的生产效率便会暴增,这足以让巫归勾搭上女萝了。
好吧,巫归对推进土著部ຖ落的文明进步没有一点兴趣,他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能把女萝弄上床。
脑子里一边想象着和女萝搞在一起的欢乐场面,一边思考着怎么下手画图。思考片刻,巫归心中有了底,便拿起自制的黄鼠狼毫毛笔,沾着黑色树漆,开始在一片压平整的蒲草纸上作画。
这只黄鼠狼毫毛笔是巫归自己制ๆ作的,其他人写画ฑ大都是用软木和羽毛蘸漆,巫归用着很不顺手,便自己้用黄鼠狼尾巴毛做了几只毛笔。
笔下的蒲草纸是一种类似硬纸板原始纸张,它的制作方法和古埃及的莎草纸很像。先把蒲草剖成薄片,蘸上一种果胶ด和草木灰的混合物,像编席子一般细密的编织在一起,然后用吸水的麻布盖在上面压制,最后拿出来晾干后,便成了一大张蒲草纸。
这种蒲草纸虽然制造效率低下,一年才能ม制造一批,而且容易受潮腐朽,不易保存,但是比起古时的泥板竹简要好用的多。丛林部ຖ落里的工匠很多都用它画图纸,巫鸦却一直都不用蒲草纸,因为他记录的东西都是要长久ื流传下去的,所以只用龟甲、兽骨和石板,兽皮是次要选择。
此时天色已๐晚,光线很暗,巫归点亮了两根火把,分别放在蒲草纸两侧用来照ั明,然后便趴在地上,慢腾腾的开始画图。
他从没画过专业的图纸,所以画的很小心很吃力。
旁边干活的猪大肠见他聚精会神的在写画,伸着脑袋看来,无比羡慕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巫ใ师,学会书写文字啊?”
巫ใ归头也没抬的说道:“这玩意有啥好学的,等这事完了以后,我教你真正的文字。”
猪大肠紧ู张起来:“没成为巫师之前,我可不能学文字,会受到เ天罚的!”
“爱学不学,随便你。”巫归无奈道。
部ຖ落里流传着很多文字记录,那是一种没有成体系的毫无规范的象形文字,唯一能书写并认得它们的,只有巫鸦和巫归师徒俩。准确的说,那不叫文字,只是历代巫师传下来的图形符号。
记录者打算用它们表达什么,其实谁也不能ม确定,每一个ฐ巫师都有自己้的一番๘理解。它的流传没有任何依据,全靠师徒的口口相传,哪怕解释错了,胡说一通,也没人敢怀疑巫师。一代代的传到巫归这,巫归都怀疑ທ象形文字的含义,可能已๐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文字是沟通天地万物和鬼神,记录历史事件,预ไ言未来的神圣事物,只有巫师才有资格使用文字。巫师们掌握着文字解释权和学习运用文字的权利ำ,其他人都没资格接触这个神圣的领ๆ域。所以其他人全都是文盲,哪怕是最有势力的家主们也不例外。
画了半天,画到脖子疼,总算画ฑ出来了一架勉强能ม看出结构的织布机。巫ใ归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走到门外看了看,嫘织家的人还没来,索性又帮他们画ฑ了一副纺车的结构图。
画完之后,又帮猪大肠整理了一会东西,转眼天黑了,还不见人过来。巫归有些焦躁,他还等着嫘织家的工匠过来拿图,顺便给他们讲解呢,不然他们拿着图估计也造不出来。谁料é嫘织家竟然这么轻忽此事,迟迟不见人来!
巫归感觉被女萝轻视了,认为她不相信自己้的本事,很是愤怒,直想一把撕了辛辛苦苦绘制的图纸。可是想到เ自己还欠着嫘织家的一个ฐ大人情,也只好耐着性子等。
“是你们无礼在先,别ี怪我以后对你们家不够意思。”巫ใ归气在头上,把图纸一扔,便躺到เ铺上睡觉。
又过了一会,天彻底黑了下来,猪大肠也收拾完了东西,看着闷闷不乐睡在地上的巫归,打着哈欠说道:“归哥,我也要去睡了。”
巫归装睡没有回话,猪大肠自己้走到隔壁屋里去了,没多久就听到他打鼾的声音。
“那女人竟敢信不过哥?”被心仪的女人看不起的滋味很不爽,巫ใ归耿耿于怀,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
直到夜深人静时,迷迷糊糊之中,忽听柴门响,一阵像野行的猫一样轻微的脚步声走近身边。
巫ใ归一惊,坐起身来便看到一个ฐ白花花的身影堵在眼前,正想大叫,却被那身影的手指搭在嘴上,一个魅惑的声音轻柔说道:“我来取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