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进行的阅兵仪式上,安康充当了高一(3班的摄影师,他因不可抗拒的因素无缘参加阅兵式,只得用这种方式参与班集体活动,所谓与有荣焉,正是如是。
晚上各班级自发为教官举办饯别派对,昝三邻有约不能出席,只凑了份钱让陈启亮带去买礼ึ,独自一人留在寝室翻看书籍,一边等候赵嘉ล鹏的电å话。
奈何折纸似乎颇为讲究心灵性慧,感兴趣的人跟着昝三邻๑言传身教的步骤认真折叠,可折出的成品不伦不类的大有人在,高承业就折出了个ฐ丑不拉几的新型怪物出来,逗得陆杰开怀大笑,眼泪盈眶也止不住笑意,高承业不仅不怒反而大喜,恨不得自己十指再笨拙一点,好教陆杰更欢快几分。
一个上午就这般轻淌流逝,陆杰兀自沉迷其间,说道:“三哥,吃完午饭你再教我折一个ฐ,唔……下午也要再折几个,晚上也要再学!”
“袁天哲啊,我们九中的天才!”陈启亮依旧ງ没从震愕中恢复过来,腔调有点涩,语速也不匀,“过目不忘的天才,课不上都可以考第一名的天才!”
“真好,不用背书。”陆杰小声的嘀咕,他也自认是个ฐ天之骄子,但过目不忘这种外挂他没下载过,心中有点羡慕,有点嫉妒。
于是先到寝室放行李包,陈启亮熟门熟路,也不要学生会带路了,直奔寝室寄住单上所标记的f栋宿舍楼。
“没分配到六楼ä七楼就要感天谢地了。”昝三邻好言安慰道,他开始觉得陈启亮是个容易相处的人,想法简单,没有太多小心眼,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应邀赴宴的大多都是跟赵嘉鹏相谈甚洽的同学,这些或居住镇上,或居住周边村庄的学生秉性都不差ๆ,难免出现一些自负的学生心里头滋生妒忌昝三邻优秀的情绪,但更多还是佩服,如今听了赵嘉鹏的鼓动,也觉得新奇,个ฐ个卖力地鼓起掌来,几个好事的男生还敲打着拍子异口同声地叫着昝三邻๑的名字。
在热烈的掌声中,在摄像头的直播下,昝三邻满脸红晕地来到了赵嘉ล鹏的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麦克风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露出无辜笑容的赵嘉鹏。
昝家水果种了不少,余下的两亩多地一半种了玉米一半种了地瓜,地瓜还要等一两个月方能收获,玉米已陆续摘了几趟了,这是最后一趟,秋季到了,昝父已经打算要把这块地犁开了翻了土种上花生。
五湖四海ร这对双胞胎欢叫着扑到烤玉米前,抓起一根就啃,昝*不悦,奶声奶气地道:“三哥也吃,三哥也吃!”
昝三邻讪讪地缩回了欲接昝*的双手,朝六妹笑了笑,笑容里尽是苦涩。
那兵兵也就是个□□岁的小孩,圆敦敦的憨厚模样,许是见了生人,全然没有往日的倔强性子,乖乖๔地靠紧ู奶奶,脏兮兮的手中ณ正抓着一个被咬得面目全非的油腻鸡翅。
“不是我点的。”袁天哲淡淡的道。
昝三邻像是触动了什么เ心弦,人生于世,果然不曾有十全十美的一生,我有我的难言,你有你的忧伤,他有他的无奈,世间百态,酸甜苦辣独品尝。
赵嘉鹏愣了愣,好不容易才理顺了他弦外之意,心下感叹,果然每个ฐ拖油瓶都有个悲伤的新家生活啊!
“你哥哥真特别……”赵嘉ล鹏讪笑道。
“是挺特别的,”袁天哲竟然也认可了,漫不经心地道,“他也海鲜过敏。”而且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下两人彻底无语了,尔后三人齐齐笑了起来。
昝三邻低笑道:“果然热别。”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敢去做的寻常人有几个?
“那一头的长发就够特别!”赵嘉鹏补充道,男人留长发果然很酷很帅!小时候他看过香港古|惑仔的影片,觉得陈浩南的造型蛮适合他的,也学着蓄起了长发,可留了没多长,就被班主ว任毫不留情地剪了,他当时伤心透了,跑到父亲跟前哭诉,结果被赵同容揍了一顿ู,事后还常常被赵嘉楷拿来取笑,致使他的童年蒙上了一层冷涩阴森的阴影。
“长得也很特别。”昝三邻๑衷心称赞,那样精致的轮廓应该具有混血儿特征的罢?配上阴冷的气质,属于高位者的不怒自威气势,昝三邻无不艳羡的想,有朝一日,他要成为比这种气势更盛的人!
谈笑间,昝三邻很快就解决了全部大闸蟹,马不停蹄地将筷子伸向大龙虾,赵嘉鹏尤自喜滋滋地把手一扬,对坐在雅座上的赵嘉ล楷喊道:“哥,叫服务员再送一盘大闸蟹进来。”
“别点了,哪吃的完?”昝三邻立即劝阻。
“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当宵夜吃!”赵嘉鹏勒令道,想了想又道,“分给你的新舍友吃也可以……”
“他就是我的新舍友……”昝三邻无力地指指袁天哲。
“啊!这么巧啊!我以前也是三邻的舍友!”赵嘉ล鹏惊喜地道,“你也是睡三邻的下铺吗?”
袁天哲:……
怎么好像又回到เ了最开始的感觉?
赵嘉楷按了服务按钮键,对推门进来的服务员吩咐了几句。
服务员躬身退下之后,他对面的男子摇着酒杯看着转成小漩涡的酒液道:“兄友弟恭,羡煞ย旁人。”语气淡薄,丝毫没有“羡慕”的意思。
“只要你愿意,现在你也可以兄友弟恭。”赵嘉鹏浅笑道。
“一个ฐ族谱都没入的私生子罢了。”那人叹息着,老头做了很多事想把外头养了多年的私生子写进族谱,可惜他羽翼已丰,手中拿捏的几个长辈不点头,老头也莫可奈何。
“真冷淡。”赵嘉楷评道。
那人抿了一口红酒,“啧”的一声搁下酒杯,也不知道那一声轻叱是嫌弃酒不够醇厚,还是觉得赵嘉ล楷的话太过刺๐耳。
“卧榻之侧,你竟容忍他人鼾睡,没想到เ啊!”赵嘉ล楷幸灾乐祸。
“如你所料,我不可能ม这么大度。”那人大方的承认,修长的食指优雅地掠了掠长发,似笑非笑地道,“我打算过一段时间,就把他丢â到纽约去。”
“自生自灭?”赵嘉楷瞟了一眼谈笑风生的三人组,仅有的一丝怜悯瞬间消เ失得无影无踪。
“呵!这得看他的本事了,他有能耐就当是一枚开括新市场的棋子,没真实本领,最差不过是收盒骨灰回来,一块墓地我还是买得起的。”他把玩着耳际的长发,口中被淡漠的决定命运的人仿佛与他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我得重新认识你。”赵嘉ล楷举起酒杯,叹道。
“过奖。”那人淡淡一笑,也端起了酒杯。
推着餐车敲门进来的服务员不经意之间看了正碰杯的两ä个男ç子一眼,心顿时剧烈地怦跳起来,老天!一个帅一个美,这两个贵宾该不会是什么เ国际有名的模特吧?将餐车的几盘大闸蟹归置餐桌后,服务员几欲是哭着出来的,餐桌上的三个男生,一个塞一个ฐ的帅,还有一个ฐ俊俏得让她妒忌欲狂!
“倒是你,对自家弟弟过于溺爱保护,也不怕养成废材?”那人取笑道。
“我家也无须靠他。”赵嘉楷摊开手,一副独傲群雄之势。对于诸事皆不如自己้的弟弟,对于自小就被自己搓圆捏扁再搓圆再捏扁的弟弟,长到现在竟然没长歪,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哦,”那人轻笑,看了昝三邻一眼,“那个小男生呢?”
赵嘉楷微微蹙眉:“不过是他的旧时同学罢了。”
“呵?人家旧时的同学,你带来吃饭?”那人冷笑,“你赵嘉楷有这份善心,太阳得打从西边出来了。”
赵嘉楷啜了一口酒,味蕾微涩:“你想多了。”
“那眉,那眼,一颦一笑,啧啧,似曾相识啊!”那人看着昝三邻๑啧啧称赞。
“够了!”赵嘉楷搁下酒杯,脸上的怒色渐浓,冷声道。
“呵!好像戳穿了你的心事?”那人哈哈一笑,丝毫不惧他暗起的怒火,兀自笑道,“真叫人意外,竟然会有这么神似的两ä个人!啧啧!当年那ว个甩掉你的院校第一美人叫什么来着的?咦,我想想……”
他以指轻扣太阳穴,冥思苦想了一下,“是叫游雪音么?”
“我怎么记得,当年院校投票选院花的时候,票数最高的是你袁天善?”赵嘉ล楷不怒反笑,满意地看着对面的家伙脸色瞬间铁青下来。
被触逆鳞的袁天善狠狠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向地上,破碎的玻璃酒杯发出清脆的绝响,不知就里的三个少年吓了一跳,停下了交谈,面面相觑,可又没人出言询问发生了什么。
“赵嘉楷,你知道最近这么เ说我的家伙如今身处何处吗?”袁天善俯过身眼睛与之相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被我卖到เ公海的轮船上了。”
公海的轮船,巨เ贾权贵的奢|靡天堂,被卖到公海轮船的奴|隶,要么沦为人尽|可夫的可怜人,要么变成鲨鱼的食物,别无第三选择。
尚未经过社ุ会大墨缸浸染的三个少年自然毫不知情,昝三邻暗想,难得袁天哲的哥哥是个人|贩子?这么公然地说出来,只是恐吓恐吓一下赵先生的吧?一定是的……
袁天哲却在想,居然有人能惹得这家伙跳脚!
赵嘉鹏一脸懵逼:哥哥怎么在哪儿都是劣性不改?这么特别的帅哥也欺负……诶?袁天哲会不会生气,然后也欺负三邻?
“少在未成年人面前耍威风了。”赵嘉楷不为所动,抬手示意那边的海鲜宴继续。
袁天善坐下,用几秒时间压制戾气,冷声道:“你以为我说的都是闹着玩的?”
赵嘉楷取过另一杯,为ฦ他斟ต上半杯,静静的说:“算我方才说错话。”把酒杯推到เ他的跟前,权当致歉酒。
袁天善颀长的手指划ฐ过光滑的玻璃,忽的笑了:“我确实不可能对你做什么,不过……”看着那三个继续无忧无虑交谈的三个少年,瞳内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赵嘉楷皱下眉头,一语不发地看着旧时好友。
“我也不可能对你的宝贝弟弟做什么。”袁天善笑了,眉目皆是书之不尽的风华,“至于那个小男ç生嘛……”指腹摩挲着玻璃面,似在斟酌应该怎样蒸煮炒焖。
“你想怎样?”赵嘉楷推了推眼镜,这是他烦躁时下意识的动作,他开始后悔让昝三邻出现在这个ฐ恶魔的眼前了。
袁天善低低一笑,说不尽的鲜妍悦目,笑罢,才道:“赵嘉楷,我竟不知,你会改了性取向。”
“与你无关。”赵嘉楷狠狠地皱着眉,他不喜欢“改变性取向”之说,喜欢男生?怎么可能ม!可是……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沉声道:“铺陈那么多,无非就是谈条件?说吧。”
袁天善赞许地点点头,附耳细谈起来,他就是喜欢跟聪明人合作。
赵嘉楷凝神听完,拧着剑眉道:“我的重心一直放在s市特区。”
“这两年h市发展前程可观,以你的野心,不可能ม放弃吧?”袁天善说服道。
“你不一定非要找我。”赵嘉ล楷依旧难下决定。
“你确实不是唯一选择,”袁天善推诚布公,“可你是最佳合作人,有野心有胆魄有手段,更重要的是,你有弱点。”他看了一眼海鲜宴上的少年。
昝三邻没由来地觉得后脊背发寒,他缩了缩脖子,是空调开的太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