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和林俪被分到了三组，胡英红胡大姐担任组长。
孙越和罗大伟搭档二组，也是强强组合，美乐纺业本来就是孙越先挖出来的客户，罗大伟算是协同完成，由á孙越出任二组组长，罗大伟尽管心里可能ม有点不服气，但大体上也是认同的。
……
郑一鸣一行在城厢镇呆了两天。
陆远默默吐槽了一下。
整个科室的这台电脑，只有二毛子能ม用。开机密码除了二毛子自己，就只有陆远知道，谁让他俩关系好呢？
他们认为，金盛家纺有可能会是二科成立以来的第一单业务，也是杭三棉厂这种老国企与民营企业的第一次开放性合作，自然是要有一些新า气象。所以，他们提出了对民企给予一定的相关政策福利，如结款方แ式，负责运送等。郑一鸣听后也表示赞同，只要能把棉纱以市场价卖给民营企业，就不算违规操作。别ี看他只是销售二科的科长，但是他这个位置的权力是相当之大的，尤其是销售二科，虽说编制ๆ就五六个人，比不上他们一科，但作为杭三棉厂在国企改制过程中ณ的试刀石，很多事情郑一鸣是可以先自主行事，事后再上报厂办过审的。
这段往事还是郑一鸣竞聘当上科长之后，一时兴起喝多了，说秃噜嘴说给了二毛子听。
这个卢佩姗不简单啊。真是小看了她的皮包公司。难怪洪刚放心自己这个菜鸟替他跑这一趟，而且电话里交代自己，到了城厢镇一定要先找卢佩姗。原来有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啊。
金盛家纺厂在城厢镇的工业园区。
他一边陪着乔阿姨ถ吃着菜喝着小黄酒，一边和乔阿姨各种话题聊得飞起，聊什么黄金保值啊，房子是刚需啊……因为这些话题都是他老妈吴秀琴平时最关注的。
“乔阿姨，我前些日子看过一本书。书上说，三十岁的女人在学习善待丈夫，四十岁的女人在努力善待孩子，五十岁的女人就应该要善待自己้，侬觉得有道理伐？”陆远一脸求教的表情。
陆远：“……”
陆远听着不由嘴角微扬，虽然昨晚回来的路上，洪刚ธ暗示过他，但现在听着自己้的分析和看法被洪刚占为己้有，还是略觉好笑。
“好啊，这离我们杭三棉厂近，金总尽管放开了喝，我一会儿背你去我们厂招待所，睡醒了可以参观参观我们杭三棉厂的棉纱生产车间。参观完了我们继续喝！”洪刚ธ知道吴娜是开玩笑的，自然也半开玩笑地回应了一句，顺势向金安民发出邀请。他今天来的任务是什么，他可没忘记。
“还放倒我家安民？洪刚你真是长能耐了。”吴娜顺手捡起桌上的毛豆壳儿，冲洪刚扔了过去，不过被洪刚哈哈一笑，侧了侧身，完美躲过。
到了五楼，那可就是自己的地界ศ了，甭说郑一鸣，就连陆远他们都觉得不用处处看人脸色，心里舒坦儿多了。
接下来几天，郑一鸣这个新า任的二科也是忙，一来呢是跟各个科室部ຖ门的人联络一下感情，尤其是财务办、人事办、后勤办、储运办等重要科室的人，以后二科的工ื作人员，在各个环节上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二来呢，是频频跑关德利的办公室，专门聆听领ๆ导的指示，关于销售二科销一部工作如何仔细开展。毕竟关德利是分管他们销售办的副厂长，多跑跑，才能少走弯路。
“靠，快一点了，陆远，我先撤了啊，新公司约了一点半报到。”邵刚看了看表，说道。
陆远嗯了一声，将信封拿在手里，挥了挥手，“赶紧去吧，第一天入职，别迟到了。”
杭三棉厂，全称杭州第三棉纺织厂，是杭州的国营棉纺厂之一。论历史悠久，杭三棉厂比不了杭一棉厂，杭一棉在建国前就已经是杭城最大的纺纱厂，后来公私合营后进行扩建和增机，才有了杭一棉的规模。
但杭三棉厂也是老牌的国营棉纺织厂。九十年代那ว会儿，杭三棉还因为ฦ引进气流纺纱技术，增设了气流纺车间，成为全省纺纱行业的科技创น新标兵。一时间，风头还盖过了杭一棉、杭二棉。说起这个ฐ，杭二棉的人腰杆子挺得特硬气。
依着厂里往年的退休年限，男的干到6๔0่岁，女的干到55岁，就可以退休了。通常来说，女同志是五十到เ五十五岁就能ม退休了。前些年还有子女可以顶班的政策，很多人五十岁就退休，让孩子进厂里上班了。还有些人身体不好，也会选择五十岁申请退休。当然，也有些人家境富裕，不想继续在车间上班，也会选择五十岁退休。但像吴秀琴这样的，身体一直很好，家庭收入又是靠他和陆青山的每月工资，不干到退休年限，怎么可能ม愿意提前退休？
“对嘛ใ，他不找我妈和徐姨这样年纪大的职工，难道还去找二十几岁的小年轻，去说服他们下岗吗？”陆远笑道。
“我管他找谁？他爱找谁找谁！”陆青山气得把手上的香烟盒重重拍在茶几上。
陆远深思了一番，说道：“爸，妈，依我看，厂里改革要继续深化推进，下岗裁员这种事情就免不得会发生，这次如果有第一拨下岗的，以后就会有第二拨，第三拨……你看城厢镇那边的杭二棉厂，当年多么辉煌，后来不也……”
“什么เ一拨又一拨下岗的，你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杭二棉厂能ม跟我们三棉厂能比？我们三棉厂风风雨雨几十年，就没见屋顶漏过雨！”陆青山不屑地说道。
站在沙发边儿上的吴秀琴听着听着，也觉得不是味儿，她皱着眉头，有些愠怒地问陆远道：“儿子，听你这意思，你还希望你妈我答应下来，主动提出下岗，做个ฐ表率不成？”
“这种表率就别当了！”陆青山也气笑道：“我们陆家从你爷爷起，他当过市里的劳动模范，我当过厂里的优秀职工。98年长江抗洪，厂里号召职工捐款支援灾区，咱家一下子就捐了三百块钱，还当了厂里的捐款标兵。但是，咱家就是不能ม当下岗表率！”
“行了，行了，你一小孩家家的，也别ี搀和大人的事情了，好好上你的班。”
吴秀琴摆摆手，对陆远说道：“你妈都计划好了，再稳稳当当挣六七年工资，然后退休了就帮你带孩子。现在突然让我提前下岗，让我干什么去？下岗是不可能下岗的，让谁下岗，我都没意见，但是让你妈我下岗，那我就要问问厂领导了，我吴秀琴把二十来岁就进了杭三棉，我把青春献给了厂，凭啥就要我下岗？”
“对，媳妇儿，硬气！就是要这种底气！”陆青山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吴秀琴翻了翻白眼，骂道：“那王站长家，你还陪不陪我去？”
“我……我他妈跟你去！”陆青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说道，“我就不信了，他王大脑袋跟我一个车间出来的，这点面子不卖给我。哼，让谁下岗也不能找我媳妇儿开刀不是？”
“那拎着东西，赶紧走啊！”
吴秀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嘟哝了一嘴，“磨磨蹭蹭，这都快九点了！”
陆青山应了一声，拎起装着烟酒的红袋子，屁颠屁颠跟吴秀琴直接出了门。
把陆远直接晾在沙发上。
陆远怔怔地看着老爸老妈这琴瑟和鸣的模样，诶，这又和好了……
不过下岗这个事情，始终萦绕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以前总听着厂里在做深化改革，不过他觉着这些东西离他很远，但今天老妈这个ฐ事情，又让他觉得，原来改革这种东西离自己这么近。
……
第二天是礼拜六，周末。
他睡觉睡到自然醒，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老爸老妈一早就出门了，不过给他留แ了早饭。
他正准备热一热稀饭，卧室里正充着电的手机响了。波导手机真不愧是手机中的战斗机，这铃声真够响的，在客厅都能听得清楚。
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了起来，手机里立马传来一个男ç人的声音：“嘿，陆远，猜猜我是谁？”
“猜不出来，你谁啊？”这声音，陆远还真猜不出来。
“你打开你家窗户，往楼下看！”
陆远哦了一声，拿着手机走到了窗台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探出头往楼下一看，正有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年轻人，仰着头，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一只手冲着陆远不停招招手。
“认出我是谁了不？”手机里的声音问道。
“毛大庆？”
陆远认出来了，虽然上大学之后没怎么和他一起玩了，但高中毕业到现在，毛大庆也没多少改变嘛。
“嘿嘿，看来你小子还没忘记我这个高中死党，上了大学也没膨胀嘛。”毛大庆在手机调侃道。
陆远说道：“少扯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义乌ไ呢吗？”
“我昨晚回家的。喂……你不会跟我一人拿一个手机，我在楼下仰着头，你在楼ä上俯着身，就这样说话吧？”毛大庆说道。
陆远也是觉得好笑，冲他招招手，让他上来。
毛大庆摇摇头，说道：“我就不上去了，你下来吧，我请你去喝冷饮，正好找你说点事。”
“嗯，行，我换下衣裳就下来。”
陆远挂了电话，关好窗户。
五分钟后。
他在楼ä下看到了多年没见到的高中ณ死党，毛大庆。
“你小子越来越帅了，听二毛说，你现在混得很好嘛。”毛大庆挥起拳头，轻轻地在陆远的左肩上擂了一下。
“一般小帅，不敢大帅。”
陆远笑着回了一句，看着眼前的毛大庆，真没啥变化，还是瘦瘦高高的。
不过这穿着打扮真是越来越骚了，穿着花格子衬衫，打了耳钉，头发还染成了酒红色。一看到这个ฐ头发，陆远就想起在高中那ว会儿，这小子就是因为染头发的事情，被老师勒令剪成过小平头。如今出了学校，没人管他了，如愿以偿了，想染成啥颜色就啥颜色了。
毛大庆见陆远看着自己，夸张地摊了摊手，笑道：“是不是觉得哥们现在越来越潮了？”
“不觉得。”
陆远乐่道：“你这红彤彤的脑袋，配上这么一件花衬衫，跟花喜鹊似的。走在大马路上，你就不怕被人围观啊？”
毛大庆一点都不在乎地说道：“走在街上，那不叫围观，那叫回头率！”
“好吧……”
陆远问道：“你刚才说找我说事，说啥事啊？还不在我家说，非得去外面说，搞得这么隆重。”
毛大庆说道：“让你搭把手，一起做笔生意啊。”
“上次你说得那个低价格拿棉纱的生意？”
陆远记得qq上他提过一次，不过被他拒绝了。低于市场价，根本拿不来。
毛大庆摇摇头，说道：“棉纱那个ฐ是老黄历的生意了。我说的是电脑生意。”
“什么电脑生意？”
陆远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无论是买，还是卖，这电脑แ生意貌似自己都搀和不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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