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宁伸手帮他掖掖被角,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吨吨蹭蹭被子重新入睡。
陆家的人,林长宁的眼底有些冷嘲,那是一些什么样的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永远都是对的,错误都是别人的,可是壮壮还会像他以前那样任人鱼肉吗?壮壮和章时年的这条路并不好走,但每当这个时候,他还是希望壮壮站地高点,更高点,这样的话,那些想伤害他的人动手之前就该掂量掂量了。
“二哥,我也正有此意,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陆江远笑说,“行,刚ธ好前几天有人推荐了一家新า开的昆明菜馆,好像就在这一片,我让吴东订位子。”
陈妈妈在电话那边叹口气,“那行,你今晚睡觉注意点,冒冒这么小,冷不丁吓这么一挑,我怕他今晚会不太安稳。”
陈安修一边收拾着,一边胡乱想着其他的东西,如果不让自己的脑子想点别ี的,他的脑海里会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地回放吨吨他们出事的那一幕。事情来得太快,已经忘了当时什么感觉,现在想想却是越想越心凉,心脏纠成一团的感觉,一年之内,他已经体会过两次了,上次是听说章时年出事,这次是两个孩子,这两年的事情怎么就这么เ多呢。
陈安修的心里打刚才就窝着一团火,时刻告诫自己要理智,理智,才没第一时间冲上去将人揍一顿ู,现在一看陆展展毫不知错,责任推地一干二净,心里的那ว团火气再也憋不住了,“陆展展,道歉。”
说他还可以忍受,这样说吨吨坚决不能容忍,陈安修不再和继续废话,他拍拍吨吨的手,嘱咐说,“吨吨,抱住爸爸的脖子。”他自己手臂收紧ู,抱好还在抽泣的冒冒,对着陆展展飞起就是一脚๐,陆展展蹬蹬后退两不,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这一屉粉蒸扫帚菜好了,你要带一些给林教授吗?这东西夏天有的是,吃了也不觉得新鲜ຒ,冬天还挺清口的。”
陈安修将粉蒸的扫帚菜装了两份,一份准备带给小舅,另一份拿到了建材店。
话到这里,电话两头同时沉默下来,如果不谈陈安修,两个人好像真的没什么เ话可讲。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上次去法国的时候也病了。
“你该庆幸已经和我结婚了。”否则ท对于这么自恋的人,他真的有砍两刀泄愤的冲动,太嚣张了,当然这是针对外人,如果换成自家人,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差不多了,稍等一会。”他把手边只喝过一口还热着的柑橘茶推给章时年。
陈安修闭着眼睛,装作没听见,他一点都不想带,待会又要哭闹。一听到孩子哭,他就头大。
陈安修还是不答应。
“上午刚换过药,医生说恢复不错,你小舅他回国了?”
陆江远点头,表示理解,“那是要回去的。工作不能耽误。”他不能ม奢求长宁会为了他留在英国,两人现在的关系远不到这种程度。
陈安修心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人未免太好了一点吧?
陆江远是何等的人物,话刚出口,就发觉自己失态了,他面不改色地改口说,“有个朋友代理了一些婴幼产品,听说还不错,我是想说如果你有这方แ面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
“安修,你也想要的。”安修的身体没人比他更清楚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最近是越来越敏感了,稍稍一撩拨就热情地不得了。所以现在他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必要的床上运动可一点没少。
章时年摩挲着他左手上的戒指,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绝对的诱惑成份,“我们现在是合法的,任何时候做这种事情都很正常。”
吨吨终于转身,“爸爸,你也不想要他,是吧?”
“我也是。”吨吨趴在他怀里说。
这下难受的换成章时年了,他揽住陈安修的腰,低喘一声,“安修,别乱动。”又捏捏他的手说,“帮我戴上……”
章时年抬头,认真又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求婚。”
吨吨也不傻,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闭紧ู嘴巴๒不肯说了。
吨吨眨眨眼,陈安修笑着拍开陈天雨的手,“好了,望望,你有完没完,菜都凉了。”
陈安修眉头猛跳,这种问题也需要问吗?
陈安修一侧头,牙齿准确无误的落在章时年的下唇上。
陈安修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ภ室里出来,一看床上这排列ต顺ิ序,就知道章时年图谋不轨,当下低声说,“吨吨还在,你别胡来。”
吨吨面朝里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好像睡着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耳朵是露在被子外面支楞着的。
“看来这些年大家都过得不错。”难得陆江远的情绪没有受到影响,或者是受到影响了,只是没表现出来,反正陈安修看他端茶杯的时候,不算太满的茶水洒出来好几滴。
林长宁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笑,“你妈妈总是专挑好听的说,不过那会的大学生确实不像现在这么多,在学校里无非就似乎出操,天天上课,图书馆,实验室,也就那几个地方。那时候大家学习都很拼命,生怕少学点就被别人落下了,晚上宿舍里还有自己点油灯加班加点的。”
婚礼是在十二点准时开始的,林梅子一身雪白的婚纱,由她姑父牵着走上红毯,交换戒指,支持人引导着回忆甜蜜的恋爱经历,与此同时大屏幕上还展示了两ä人过往的很多亲密照ั片,有一些明显可以看出是在大学校园里的,很青涩,很美好。
章时年在桌下握住陈安修的手。
陆江远端着茶到窗边坐了一会,这里是那人的故乡呢,窗前的这条路,这片海,也许那ว人曾经无数次的路过,也许还驻足停留过,快三十年了,对于这个城市,他无数次过而不入,三十年太长,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回忆了,也没有什么牵连可以让他们坐下来,哪怕是相安无事地一起喝杯下午茶。年少时的那点情谊在这漫长的时光中被磨地也只剩下一些惆怅罢了。
“安修,这个怎么样?”章时年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中秋礼盒问陈安修。
范琳满面笑容的说,“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章先生了。”在她看来,这不仅是一笔钱的问题,还表现出了一种态度,这人对他家瑶瑶要是很重视的。
于亚青也适时的说,“我们董事长已经为蒋小姐预付了半年的住院费用,还特意为蒋小姐从外地请了四位专业的护工,她们将会日夜轮流照顾蒋小姐,不离蒋小姐片刻๑,直到蒋小姐身体康复,顺利出院。”
后面是蒋瑶的笑声,“妈,她这些年也算是孝顺本分了,对你和爸爸不是一直都恭恭敬敬的,家境是差点,但以后知道感恩孝顺你们就行了。”
“我知道的,妈。”
陈安修摊摊手脚๐,靠在沙发背上懒懒地说,“舒服啊,一个人占着这么เ大的房子,没人打扰,想干什么เ就干什么。”
陈安修瞥他一眼说,“章先生,你不回来不要紧,赶紧把我儿子还回来。”为了让吨吨去香港玩,他给自己请了一周的病假,吨吨不上学的理由是,要陪伴生病的爸爸,当时老师那怪异到极点的表情,估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靠谱的家长。
蒋瑶一扭头说,“谁说要去的,要去你去,我不去。”
蒋瑶烦躁的摆摆手,“说不去就不去,妈,你很烦啊。条件多好啊,不就是开了四五个破菜馆子吗?”
方婶点点头,她至今不明白这两ä人的关系,她以前是见过这两人同床共枕的,也洗过有可疑痕迹的床单,这样说来,应该是情人,但现在看看,又像是普通朋友了,除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没见过有任何亲密行为了,现在年轻人的心思真搞不懂。
吨吨的功课,陈安修现在也能辅导,但论起英语,显然章时年的优势更明显,陈安修想想,现在的教育真凶残,像他上学那会,初一才开英语课,到吨吨他们这里,小学一年级就开英语课,认识中文的同时顺带还要认识英文。
似乎是惊讶于两ä人的熟稔程度,林梅子和秦明峻都抬头看了过来,尤其是秦明峻。
怎么可能,明明上午在办公室里还有看到เ的,“记得还我。”陈安修抽出一张大粉红拍到他手里。
陈安修过去的时候,章时年正在和其他两个人谈事情,其中一人见到一个ฐ陌生的面孔进来,及时止住了话音。
“是,董事长。”
“这么说倒是我自己弄丢â了一次好机会,那我这次的心理辅导还合格吗?”
这个问题,章时年本来不想问,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如果刚才的人不是我,你还会提那个要求?”
张涵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去年夏天来的,今天春天就劝退了,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堵了,在医院里住了好几个月,正好碰上大boss来视察,跟总监以上级别的高管开会,王建缺席的理由就这么给捅上去了,大bos似乎很不喜这样的做派,这也挺容易理解的,酒店这种服务性行业,开门做生意的,谁愿意无端招惹来是非,不过大boss好像也没说什么,但那ว次会议后不久,王建就被劝退了。余总这老狐狸,最会看人脸色了。”
章时年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沉思了一下说,“齐钢集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是由陆江远的鸿远控股的吧?”
陈安修喊完就知道坏菜了,一见面人家老爷子一句话还没说,他就喊上爸爸了,这算怎么เ回事啊,他真想买块豆腐撞撞,他求救的目光投向章时年。
章时年眼中的笑意浓烈地要溢出来,他就知道安修总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你倒是说句话啊。”陈安修用眼神暗暗示意他,他尴尬地头上都快冒烟了。
季仲杰对之前只在照片里见过,这算是第一次见面,这孩子眼神清亮,步履沉稳,特别是这腰杆笔直笔直的,他就喜欢这种有精神劲儿的孩子。
章时年临阵倒戈,不讲道义,陈安修只能自己顶上了,感觉到老爷子打量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对他咧咧嘴,还不说话,再咧咧嘴。微笑总不会错吧。
季仲杰一下子就笑出来了,主动走过来,语气温和地说,“安修这是第一次来,路上还顺利ำ吗?”
“一切都挺好的。”这算是过关了吗?
季仲杰的目光落在他怀里嘟็着嘴巴,呼呼大睡的孩子身上,他掀开毯子一角看看,“这是冒冒吧?长这么好。吨吨呢?”
陈安修回答说,“吨吨在车上睡着了,我这就叫他。”
季仲杰对儿子严厉,对孙子可不,特别是晚年得来的这对小孙子,如果换成儿子,早就让人叫醒下车了,换成孙子就不一样的待遇了,“别叫,别叫,让孩子多睡会。”转头对章时年说,“老四,你赶紧把吨吨抱到你屋里睡会,晚饭前再叫醒他。”
季仲杰招呼他说,“来,来,快进屋,冒冒给我抱。”
陈安修把孩子交过去,“他有点重。”能吃能睡,冒冒现在都快二十斤了。
季仲杰笑说,“你别看我年纪大了,抱个孙子还是没问题的。”
“老爷子,你看起来年纪一点都不大。”听章时年说,老爷子今年七十多了,但也许是生活条件不错的原因,一点都不像七十多的人,也就六十出头的样子。
季仲杰出笑看他,“刚才不是叫爸爸了吗?怎么这会又改口了?因为ฦ没给红包吗?”
陈安修嘿嘿笑,厚着脸皮又叫了声爸爸。
章云之有午睡的习惯,早些时候等他们没睡着,这才刚ธ睡下一会,就听玉婶说人回来了,她简单梳洗一下出来。
爸爸都已๐经喊了,陈安修也不怕别人笑话了,见章云之出来就主ว动喊了一声妈。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写到陆家,我下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