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错在哪里?”莫振邦的手紧了紧。
接下来是一声棍子抽在身上的闷响,莫恩庭眉头皱了皱,并没有吭声,身子晃都没晃。
“那就是没事咯?”张婆子自是希望儿子没有事,听王伯这么多,轻轻松了口气。
“那ว就好。”张婆子将洛瑾送来的水放到嘴边,水有些烫,让她嘴皮子一疼,“嘶!什么事也做不好,就会添乱ກ。”
看来,白日里段九他们并不是真的离开,而是暗中留下来想抓住莫钟。洛瑾轻轻拍着大峪的背,外面的声音渐渐少了,应该是进了正屋。
天快亮的时候,一群人呼啦啦的离开了莫家。洛瑾听得清楚,莫钟一直在嚎着嗓子让人帮他,想来是被段九带走了。
大峪睡着了,洛瑾为他盖上麻片子。转头看了眼院子,起身走到门边。
“你要去哪儿?”莫恩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并不喜欢饮酒,今晚的事实在很麻烦,不得不陪着段九。
“这么多?”张婆子深吸一口气,家里根本没有那ว么多银子,本来想着给自己的小儿子攒着娶ດ亲的银子,却在几天前让莫振邦ะ全给花了……
洛瑾抬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她感觉到เ几道目光看了过来。她不能被带走,在这里最起码还有一条出路,天知道她被这几人带走会有什么下场。她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直到退到墙上,再无可退。
“哈哈哈!”大峪伸手指着洛瑾,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你长胡子了。”
“一边去。”宁娘打掉儿子的手,转而看着洛瑾,扑哧一笑,“去洗洗吧,脸上粘了松脂ฦ了。”
“爹呢?”莫三郎解下驴身上的东西,“没跟你一起回来?”
莫三郎拍了拍地上的东西,用麻袋包的结实,“对联纸?”
一只手握住水桶的提手,莫三郎轻松的提桶往西厢屋送去,放在门口。回身看见洛瑾站在原处,他叫了声,“二嫂?”
莫三郎笑了,“二嫂,你是不是只会说谢谢和嗯?”
“三叔!”大峪跑过去,看着莫三郎手里的兔子套,“这么多兔子?给我摸摸。”
张婆子闻声从东厢屋出来,直奔莫三郎,接下他手里的兔子,拿眼瞅了瞅正屋,笨重的身体钻回了东厢屋。
“就回去。”洛瑾搓搓眼,走进里屋,将茶具收拾了。
洛瑾不明白莫振邦的意思,难道是为ฦ昨晚她推了莫钟?
轻轻拿起那张单薄的却关系着她命运的纸,洛瑾抿了抿嘴唇,抬手拨开额前的乱ກ发,认真的看了起来。
是的,上面只写了还清,却不曾写还多少。洛瑾拿起支在砚台上的毛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下欠条。就如普通欠条一样,某人某日欠下多少银钱。
“嫂子。”这个ฐ称呼让洛瑾觉得很别扭,可是以后要相处,说不定有些事还离不了宁娘。
洛瑾心里感激,道了一声谢。
双手将苞米面团了团,洛瑾想着以前母亲的做法,看了眼大黑锅,用力将面团拍到锅壁上。
放下盖帘,洛瑾重新蹲回燥旁,灶里的火映得她脸有些热,缓了一些身上的寒气。
洛瑾不敢吃,只是慢慢站了起来,“可以吗?”她问的小心翼翼,“还清银子,放我离开?”
洛瑾眨眨眼睛,看着莫恩庭一心只在书上,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应该说的是实话。不然放在任何一个男ç人身上,她哪里逃得过?看来读书人还是讲究礼法的,她稍稍松了些神经。
“当然有。”大峪跳起来,好像怕洛瑾不相信似得,小胳ฑ膊比划ฐ着,“大的都快赶上驴子了。”
洛瑾只当大峪说的孩子话,低头在纸上寥寥几笔,一只小狗跃然纸上,“给你。”
大峪接过画ฑ,画的是一只圆头圆脑แ的巴狗,十分可爱。孩子小嘴一撅,“这是小狗,我要大的,比后山大宅子的那只还大。”
“再大,那可就是狼了。”洛瑾想摸摸大峪的小脑袋,可是手上全是红颜色,只能作罢。
“你不信?”大峪拿着画没松手,“三叔带我去见过,是真的。”
“我信。”洛瑾沾了沾墨水,是有些大户人家会养大狗看宅子的,她家以前也养过,只是那狗又大又凶,她从不靠近。“一会儿找了纸,我就给你画。”
一天过去,洛瑾的腿有些麻,站起身子,揉了揉脖子。看天色,应该去做晚饭了。手伸进洗手盆里,半盆水就变成了红色。
宁娘已๐经在锅里添了水,见洛瑾过来,“今晚爹和二郎不回来了,铺子里事情多,二郎也留在那里补拉下的课业。”
洛瑾嗯了声,蹲在灶前往里添了一把松毛,生了火。
“你身上沾了红色,今晚烧些水,洗洗吧。”宁娘盖上盖帘。
“好。”洛瑾应了声,既然莫恩庭不回来,倒是正好可以洗一洗。
莫大郎晚饭也来了正屋吃的,只是心中的火并未完全散去。想来也是,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却被人扣下,还是两ä个弟弟在外面张罗着救他出来。
吃饭的时候,只有开朗的莫三郎说着话,偶尔大峪会好奇地问上几句。
晚饭后,拾掇完毕,铁锅里的水差不多也温好了。洛瑾将水舀进木桶,提去了西厢屋。
板子上放着宁娘给的衣裳๙,上面躺着一把小小的木梳。洛瑾解开自己้凌乱的发,弯腰低头,浸ฤ在水里。
清洗之后总会让人觉得舒爽,黑暗中,洛瑾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洛瑾。”宁娘在外面敲了敲门,她是来上锁的。
“嫂子。”洛瑾披着半湿的头发开了门。
“洗完了?”宁娘问,夜里她实在看不清眼前的姑娘长得什么样,只觉得她的一张脸很小,“把水泼出来就行了,早些睡吧。”
离着年节只有十天了,大石村的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莫大郎和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