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拿泥人的手垂下,莫恩庭看向前方,“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
出了镇子,路上有不少下了集往家走的人。有的人挑着扁担,有的人推着板车,皆是满满当当,回家准备过个ฐ圆满的年节。
纪玄叫住了洛瑾,“瑾儿,你等等。”
纪玄脸上有些不忍,只能叹气道,“家里那ว边有些事,你暂时先别回去。”
“你姑姑,几次听你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宁娘好奇,问道。
泡了一会儿,水汽让洛瑾有些头晕,她便出了池子,穿戴好,说到洞口等着。
这次莫三郎背回来的海货不少,有几条宽刀鱼,有一网子扇贝,墨鱼……宁娘一样一样放到盆里。
冬天气温低,鱼放在室外还是能储存些日子的,要防的就是别叫猫叼了去。宁娘将挑出来的一大盆鱼,端到เ正屋东窗的屋檐下,外面罩了个ฐ竹筐,搬了块儿石头压在上面。
莫振邦自然还是老生常谈,劝莫钟好好过日子,还说年后看能不能给他找个ฐ长久的活儿干。就这样,一直说到很晚。
白日里的雪没有化尽,现在结了冻,滑的很。宁娘扶着张婆子走得慢。洛瑾跟在两ä人后面,小心的看着脚下。
张婆子盘腿坐在炕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莫钟说的那些话,她好像也不怎么相信。
张婆子抬了抬眼皮,细小的眼睛露着精明的光,“大钟,你婶儿只希望你以后踏踏实实的,吃不吃饭倒不重要。”
刚站起来,院门外走进一个人,传来熟悉的有些尖的笑声。
“凤英嫂子。”洛瑾叫了声,“老夫人在屋里。”
“谢谢。”洛瑾道谢。
莫恩庭没有回来,西厢屋自然不会点灯,好歹借着雪光,屋里倒不似前几日那般黑。
晚上,莫振邦和莫恩庭回来了,亲戚来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莫恩庭回西厢屋洗干净了手脸,来到正屋。
“桃丫头就是懂事,什么事都想着。”张婆子拉着张月桃坐在身边,“大郎和三郎上了山,晌午前就回来了。”
“这是二郎家媳妇儿?”张屠夫问道,“要不是那天碰到เ王伯,都还不知道这事儿。”
莫三郎上前拉住莫振邦,“爹,要钟哥回来就要用二嫂去换。”
“这是要把家拆了?”张婆子走出来,手里领着有些怕的大峪,“生怕外人不知道咱家不消停是吧?”
“知道了。”洛瑾乖巧的应了声。
从架子上取下要用的纸张,洛瑾想了想,掀开门帘进了里间。炕上的矮桌摆着笔筒,砚台,以及半截墨条。
洛瑾出了西厢屋,院子里没有一个人,东厢屋也没有动静,看来莫三郎是跟着去了段村。
张婆子病的厉害,根本起不了床,早饭依然没吃,哼哼唧唧的只嚷着胸口憋得慌。
半夜时分,本应该是熟睡的时候,莫家却还是点着灯火。莫三郎和村长回来了,宁娘没有跟回来,死活要留แ在段村等自己的男人。一起回来的还有莫恩庭的同窗,段清。
洛瑾也是一宿没睡,时不时走去里间帮大峪盖被子。
眼见段九几人想冲进屋子。莫三郎阻拦,却根本挡不住,两ä人上前就将他摁在地上。
正是莫恩庭带着村长进了院子,见到院子的狼藉,再看看趴在地上的莫三郎,完全看不出昔日的宁静。
洛瑾一听笑了,眉眼温柔,“我不是妖精,也不吃小孩。腿还疼吗?”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也是个ฐ顽ื皮的。
“我谁都不吃,快回去吧,我要去烧饭了。”洛瑾说完,放下自己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
“是要裁纸吗?”洛瑾问道,那一刀纸铺开,占了整个空出的地面,她只能站在门边。
“我会裁é。”洛瑾说道,“以前在家里,祖父写的对联,都是我裁的。”
剩下的水就擦了擦身子,最后泡了泡脚,终于驱散了身上的一些寒气。
多日得劳累加上身上的清爽,洛瑾睡得很沉,只是身子依旧冻得缩成一个球。
“娘,统共五只,拿一只也没什么。”莫三郎的脾气和莫振邦有些像,为人大方แ,从来不在小的方面计较。
张婆子这是又说到她身上了,洛瑾蹲在地上收拾着菜刀和菜板,起身送回正屋。
莫恩庭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看了洛瑾一眼,莫恩庭转身想回里间。
“短了吗?”莫恩庭却是将洛瑾写的那张借据叠好,放在一旁,“你觉得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