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莫恩庭一把将张月桃挡开，看了眼泪汪汪的洛瑾，他平时整齐的屋子现在一片狼藉。
媳妇儿们还不能吃，她们要去下饺子。饺子包的多，锅里填了不少水。
饺子端上去的时候，男人们的酒正好喝完，可以一家人一块儿吃饺子。莫振邦叮嘱，什么เ菜都要吃一点儿。
“素萍嫂子，家里都准备好了？”宁娘问了声。
“钟็哥在家忙呢？”宁娘又问，可能是前些日子受了罪，莫钟这两天倒也安分，不曾往莫家跑。
所以她什么也不会，来到莫家扮丑，以为这样自己会安全，还从他这里换了一张凭证去。
因为家里人多，所以下午的时候，活儿忙的也差不多了。
一看洛瑾懵懵的样子，莫恩庭就知道她不明白自己为ฦ什么来着里找牛四的烟袋锅子。
这个洛瑾能看的出来，乡下地方，很少有农家娘子把脸涂满脂粉，还整天在外晃悠。
早饭吃的简单，昨日里蒸的馍馍现在是捞不着吃的，依旧是饼子咸菜。
洛瑾能听出这个声音，是凤英，只是她以往来的时候都是笑的尖锐，怎么这次有些哭腔？而且这才大早ຉ上，莫家的人还在吃饭，她来做什么？
洛瑾犹豫了下，摇头，“还是留在二哥这里，我怕不小心丢了。等我再还给你二十两ä，就凑够三十了。”
洛瑾嗯了声，掀开帘子往外走。以前她和莫恩庭说话少，多少有些防他的意思，现在觉得其实这人还是挺好说话，也通情达理。
“爹快回来了，你去正屋帮大嫂烧火吧。”说完，莫恩庭走到院中ณ，拿了一卷新席子进了西厢屋。
“没有，半路碰了牛四哥的马车，坐了回来的。”洛瑾想了想，掀开帘子进了里屋，她回来应该去跟张婆子道一声安。
“还有……”纪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提到周家，“你照顾ุ好自己，我见莫家二郎并不像坏人，是个ฐ正直的年轻人。”
“你回去吧。”纪玄叹口气，“你姑姑醒了，我怕她舍不得你，心里再难受。”
洛瑾不由记起那三十两银子，还有那ว张卖身的契子，难道让姑姑拿这笔银钱？可是她知道这几年姑父将所有的钱全花在给姑姑治病上……
“你们是二郎媳妇儿的姑父，姑姑？”张婆子看着纪玄和洛玉淑的打扮，看起来应该是家里过的可以的，并不像乡下人。
水桶放到院子里，莫恩庭回到屋里。“明日再洗吧。”他前些日子在家的时候少，现在才知道，洛瑾在家里一天要做不少活儿。难为以前娇生惯养的，现在却在农家院子里洗衣做饭。
莫恩庭没再说什么，回了里间。外间因为烧了火，并没有以前那么冷，洛瑾睡的时候身子终于可以舒展一些。
虽然总是听见别人这样叫她，可是洛瑾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她点了点头。
张婆子听见声音，从东厢屋伸出头来，“到屋里坐吧，上次你家小子不是来拿过对子了吗？是缺了？”
“那还不清，地契就拿不回了？”莫振邦心里盘算着。
莫振邦也觉得这事儿这么处理最为妥当，“过年了，人回来就好。”
后来被人告去太太那里，太太生气，直接带人把凤英从少爷的床上拖了下来。为了警醒一些不安分的丫鬟，凤英被发卖了出来，后来兜兜转转的来到了大石村，跟了村口的光棍，牛四。
“我给你在布边折一条痕儿，你下针沿着这条痕儿走就行。”宁娘对着指甲，在料子上划出一条痕迹。“来，到เ炕上坐吧。”
洛瑾是第一次跟着莫恩庭出门，他走在前面，手里提着肉和骨头，自己则ท端着一个ฐ盆，里面盛着猪血和猪肠子什么的。
莫恩庭回头，看着低头走路的洛瑾，一脚一脚踩在雪里走的仔细，遂放慢了脚๐步。
“再说吧。”莫恩庭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张屠夫是要走了，撂了三个字，就出了西厢屋去送客。
“你也停课了，正好今天家里的猪杀了，明日切一块好的给你的先生送去。”莫振邦走进来，对着跟在身后的莫恩庭说着。
大峪被娘喝了一声，有些委屈，“我没乱说，是桃表姑冲出来撞到她的。”他指着洛瑾，“三叔说，小孩乱说会被狼叼去的。”
“都回来了，进屋喝水吧。”宁娘趁机将撞人这件事说过，“饭一会儿就好了。”
离着年节越来越近，家里来请对子的人多了起来。腊月里，莫振邦很忙，莫恩庭因为前几日莫钟的事，课业也拉了不少，所以家里的对子有时候是洛瑾写的。
每次家里来人，大峪是最开心的，多半人会给小孩子带一些东西。甭管是糖球还是别的零嘴，小孩总是很容易满足。
“我屋里还有点儿活儿，我先回去了。”莫大郎起身道了声。说起段村的事，他心里觉得有些烦，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莫钟็。
莫大郎独自离开了正屋。刚才还乐呵呵分料子的场面，现在冷了下来，在场的人说都没开口。
宁娘听到唤声走出来，“你跟我来。”
莫三郎点了灯，弯下腰跳进洞口，身姿轻盈。随后宁娘将一个篓子挂在扁担上，送到了洞下。
素萍看着洛瑾，“你也过来了，到炕上吧。”
“是二郎的媳妇儿来了。”素萍对着老人大声说道，“来看看您。”
莫大郎的脾气，莫恩庭是知道的，人长得壮实，却是个实心眼儿，只会踏踏实实的干活。要说他在外面打人惹事，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