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空呈暗红色,振民哥开玩笑的对我们说:“在落雪后的夜里,天空呈血红色,野狼对着月亮嚎叫,就会变身为狼人!”
老道士没有回答,但可以断定他很不高兴,当着大名鼎鼎的探幽道长的面问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就好比当着和尚询问世上有没有佛,当着牧师的面质疑上帝是否真的存在?
老道士继续道:“想要知道你们的父辈在古墓中欠下了什么债,就需要我们亲自去见墓主一面,当面问清楚,才好归还。”
我立刻抗议:“大半夜的,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些事情,等明天再商量吧?”
我现在对这座古墓主ว人的鬼魂是否存在还抱怀疑ທ态度,世上真的有鬼魂吗?那我在学校解剖的那ว些尸体的鬼魂在哪里呢?
不过我找遍fanwai了全身上下,没有见到我买的针灸包,郑教授便伸出粗壮的双手,用力一扭我的脚踝,剧ຕ痛令我惨叫了一声。
我也坦言:“你们居然都找到เ医院了,我都说过我不会驱鬼请神,帮不了你们的!”
我有些惊讶,质问:“你去过我外婆家了?”
大家都看到了我的黑眼圈,以为我是熬夜,我也有些奇怪,就低声询问:“闵老师,我最近真的没有熬夜,会不会是其他原因?”
我点头应了,“两者都有吧!”对于闵老师,我不会隐瞒自己的私事。
黄霏已经往电梯口走去,听到เ我的询问,便顺口回答:“上午在办出院手续,下午就要出院了,可惜他再也不能开车了!”
我忙解释:“没有啊,我也就是顺口问下!”
我苦笑了一下,外公半辈子长工,半辈子农民,一家老小能吃饱饭都老天保佑了,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外公的灵柩被安置在邙岭中野狐沟附近的一座山沟的窑洞内,距会盟镇不远,但路不好走。冠军哥骑着进口大摩托车,载着泥瓦匠,我跟振民哥和大舅乘三轮车在前带路。
师姐盯着我,回忆了片刻才想了起来,道:“袁成华,我记得你了,你不就是在校国庆晚会上表演口技的学弟吗?学牛羊叫特别像的,我们还偷偷给你起了一个外号,叫牛人。”
现在是上班时间,医院规定不允许待客聊天的,所以我只能对师姐简单回答:“我已经实习结束了,就在这里的急诊科上班。”
董主任大眼看了病人的手臂,随口解释:“这是铭文版的寿字,通常只会在古鼎跟棺材上出现,这个病人怎么เ纹到了手臂上,不是晦气吗?”
邙岭在洛阳北,天下最好的丧葬之ใ地,我外婆家就是莽岭脚๐下一个叫董沟的地方,已๐经89岁的外婆经常对我讲,她们家乡出了一位戏曲名角,名震中外。
“对,我们都听你的!”
“苏老哥,我们商定了干,你说的那个老薛现在在哪儿呢?”
老道士在寺门前停了下来,开始诵经。
振民哥摘下了墨镜,眼里充满了疑ທ惑,我也感到เ疑问,这里何时建起一座寺院来?
外婆带着父亲和我去野狐沟伐木路经这里时,没有见到有寺院啊?
我便朝这座寺院仔细望去,虽然夜黑看的不清楚,不过我打开了手电å筒,就朝寺院的正门上照去,老道士的手立刻按在了我的手电筒上,关闭了电源。
“这里不准使火,否则后果自负!”
不过我还是在刚刚的一瞬间看到寺门正中的匾额上题着“皇觉寺”。
寺院很气派,大概ฐ有二三十亩地大小,我没有见到山门,而寺门是石坊雕砌,里面黑洞洞的,也看不清楚。
老道士暗中将一面镜子埋在了寺门正对的积雪下。
等了许久,红衣女子没有出来,但出来了一个“雪人”,这人戴着草帽,身披蓑衣,脚蹬草鞋,身上落满了积雪,就连他脸上也落满了雪,所以称为“雪人”。
“雪人”黑眼珠子,高鼻子,厚嘴唇,身材高大,但声音嘶哑:“几位来客就是还债的吧?我家主ว公有请!”
老道士应了,招呼我们跟在他后面,迈过寺门,进入了寺院内。
院子里修整的很平坦,踏在积雪上软绵绵的,门口未掌灯,正堂也没有掌灯,难道这家主人是个瞎子?
院内积雪没有清扫过,不过也没有足迹。
道路两旁竖着几尊石雕的灯塔,却是摆设,正堂的匾额上题着“皇恩浩荡”,门口两ä尊城隍把守。
当老道士一脚迈入正堂的门槛ນ中时,正堂内的灯光突然亮起,这一瞬间我们都短暂的失明。
我们能看到时,正堂内已๐经亮如白昼,而且人影幢幢。
这些光亮由á如来佛像前的白蜡烛发出,而两侧的灯架上点着油灯,地上的支架上放着铁锅,锅里也点着灯火,在每一处灯火后面都有一面镜子,将这些光亮反射,所以正堂内亮如白昼。
一个生着红色卷曲长发的中ณ年男子盘膝打坐在一尊香炉前,身旁站着两堆“雪人”,红衣女子立在他身前。
跟女鬼差相对立的是一位黑脸长须男,手持铁ກ笔跟帐薄。
老道士忙示意我们向主人行礼ึ问安。
我随声附和,低下头去时,悄悄向这些债主望去。
红衣女子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张绝色的容颜,标准的鹅蛋脸,很奇怪如此美丽的女子怎么会做了鬼差?
债主ว开口,用洪亮的声音示意:“来客报上欠债者的姓名籍贯,以供对账。”
小马吓的不轻,老道士只好向我望来,我也被吓的够呛,他只好让振民哥先上。
振民哥倒是一脸镇定,朗声禀报:“我是苏炼钢的儿子苏振民,替父还债而来,不知道我爹当时向您借的什么เ,要如何偿还?”
“苏炼钢。”当中这个债主ว想必就是支侍宠了,这个名字好奇怪,姓也不多见。
黑脸帐房先生打开了帐本,迅速找到“苏炼钢๐”的名字,高声念道:“苏炼钢,庚申年腊月初ม三,有幸得遇鬼皇,借金条半斤,愿意自家性命偿还,附带利ำ息为儿孙寿命,一年抵一年,公平公正,童叟无欺,双方自愿,本金已还,只剩二十年利ำ息未还。”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振民哥的父亲当年在古墓中向墓主借了一块半斤重的金条,愿以自己性命偿还,不过利ำ息却是儿孙的寿命,一年命抵一年的利息。
支侍宠就朝振民哥望来,询问:“你可听懂了?”
振民哥点了头,对方แ追问:“那你可做好偿还利ำ息的准备了?”
二十年利息想要用二十年寿命偿还,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亏啊?
振民哥没有回答,就向老道士望去。
老道士忙裹紧了黑皮衣,向债主表示ิ:“这个年轻人还没有考虑好,请债主允许他考虑一下,请先生再说说马建民所欠的债!”
“马建民”,债主同意了,示意帐房先生打开帐本。
小马屏住了呼吸,等待帐房先生的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