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公主在一起的人明明是自己,可是她口中呼唤的却是陛下的名字!
她是因为把他当成了陛下,才有那样的笑容和深情,而当她看清楚他并不是陛下以后,那些东西就消失不见了,他之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感受到了聂长风炽热的目光,洛琳抬起头望向他,唇边一抹笑容刚刚ธ绽放便骤然凝结。
已๐经七个月了,她早ຉ就应该熟悉和记住了,为什么有时还是会产生错觉?
他是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一个继承了父亲武职的孩子,他的两位兄长早已成婚,且膝下都有了儿女,母亲对他尤为疼爱关切。方虹怀孕才四个多月,母亲已经陆陆续续送来了许多小孩子的穿戴玩耍之物,喜爱盼望之情溢于言表。只是那不是他和公主的孩子,他虽然欢喜,始终有些遗憾ย。
“奴婢见过老爷。二夫人请老爷去一趟。”
那是奇轩的孩子。他正在一天天健康茁壮地成长。多好啊!
这是陛下和公主的孩子。她犯的错今生今世也无法弥补。纵然付出再多的努力也不怕辛苦。
方แ虹的笑容略๓微僵硬了一些:“以后没有别ี人的时候,只叫我夫人就好了。”
是啊,她们侍候的这位主人架子和真正的夫人也没有什么เ区别了。
晌午时分,夏鹂端着午膳来到方แ虹的门口。
方虹皱起眉头,蜷起身子,用手捧着腹部ຖ,有气无力地说道:“进来吧。”
在这个世上,他眸中的光芒只为一个人点亮,他绯色的笑容只为ฦ一个人绽放,他的热情只为一个人汹涌。但是这个人现在离开了他,所以他只剩下了黯淡,只剩下了枯萎,只剩下了冰凉。
“参见陛下。”
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再无瓜葛。
公主把他赶出来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自己้。
她终于愿意接受他了!
聂长风无法按捺内心的激动,踌躇片刻,他鼓足勇气单膝跪在了洛琳的面前:“公主,末将发誓,从今以后如果没有得到你的允许,绝对不会再触碰你了!请你让我在你的房间里留宿吧!”
方虹偷偷抬眼看了看聂长风,他脸部的线条棱角分明,眸中的亮光如同利刃一般犀利,粉色的唇角紧ู抿着,比平时看起来更加冷峻凌厉。她的心不禁悬了起来。
默然片刻,聂长风说道:“过来。”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些许沉重和不容抗拒的威แ严。方虹马上顺从地走到他面前。
大家知道她已๐经没事了,悬着的心终于都放了下来。
兰若又阖上了眼帘,昏昏沉沉的时睡时醒。
“是。”
聂长风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苦涩如同藤蔓爬上了他的心房。
“发生什么事了?”
聂长风深夜里被琳儿赶出去了。
傍晚,夕阳和霞光已经隐没在群山之后,淡淡的暮色笼罩了上来。大地阖上了眼帘,沉入一片温和的宁静之中。
“老爷,天都这么晚了,您可回来了!”
“是,驸马。”
聂长风走到榻边在外侧躺下,方แ虹赶紧上前仔细地为ฦ他盖好被子。接着她走到桌旁将灯熄灭,迅速脱掉自己้的衣衫,只穿着一件小巧的肚兜和中ณ裙来到榻上,紧贴着聂长风躺了下来。
她在骗他。她因为那只风筝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后来让侍女把风筝拿走,再也不看,再也不玩。
“皇兄,我刚才到凤仪宫去了。”
他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毕竟才一个ฐ月而已,时间长了就会好的。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并不是一座冰山。
想着想着,聂长风不知不觉睡着了。
花园里,聂长风亲手把风筝放上了天空,然后把线轴交给洛琳。
每年春天他都会亲手为ฦ她做一只风筝。
他从十二岁跟随父亲征战沙场,十六岁开始亲自领ๆ军作战,经历过许多艰难曲折的战役,他还从来没有打过败仗。
聂长风躬身行礼:“参见公主。”
他侧过身,凝望着洛琳锦被下的背影。她的身躯是多么柔弱娇小啊,他多想把她轻轻地抱进怀里,温暖她、呵护她。
她的声音是这样甜美娇柔,他几乎可以想见她脸上明媚的笑颜;她的话语又是如此亲昵,让他的心情不自禁地颤抖。如果这句话是她对自己说的,那ว该有多好啊!
她是他的妻子?!她已经不是完璧之ใ身了?!她已经和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却又要嫁给他,她是在故意捉弄和羞辱他吗?!
一记脆ะ响,洛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她娇็嫩的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现出清晰的指痕,一丝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他说的话和奇轩曾经对她说过的多么相似啊,可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甜蜜和幸福。
洛琳抬起头注视着聂长风。
如果他不能做到……洛奇轩猛然握紧了双手,眼底凝起一层冰霜。
水静不再说话,无言地拥抱着洛琳坐在淡金色的夕阳里。
洛琳的眼前顿时浮现出洛奇轩苍白憔悴的脸庞。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洛奇轩睁开眼睛,转过头望着林雅静,淡淡地笑了笑:“儿臣没事,让母后担心了。”
他已经二十六岁了。在他过往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将来恐怕也不会再这样哭了。
洛琳淡淡地笑了笑:“那样的称呼是不符合礼仪体制的。皇兄以后也还是叫我安宁吧。”
洛琳低下头盈盈拜倒下去,缓缓说道:“皇兄,安宁已经十六岁了,安宁想要出嫁。请皇兄恩准。”
洛奇轩和洛琳相拥着倚在池边,倾听着彼此剧烈的心跳。
洛琳闭上双眼,眉睫上沾染了湿漉漉的水珠:“奇轩,我也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今生今世,我也只喜欢你一个人。”
她只是爱慕了一个男ç子,发自内心地敬仰他、喜欢他、依恋他,想要每天见到他,永远和他在一起。她的心意真挚得近乎虔诚。
聂长风沉吟片刻:“不,送到春风馆吧。”
春风馆。
方虹拥着被子躺在榻上玩弄着一只香囊,珍珠和琥珀垂手侍立在一旁。
小丫头春燕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启禀夫人,老爷已๐经回来了。任管家把夫人身体不舒服的事情告诉了老爷,老爷没回叠翠院,直接往这里来了。晚膳也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