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湘本被挤的头昏腿软，知道情况不好，心里发慌却不知道怎么办，忽然觉得一只有力的胳膊抓住了自己，箍住肩膀，自己的头被按到他怀里，当时只觉得世界ศ静了，乱轰轰的声音都被屏弃在外，不由自主ว的跟他走。
这个故事连湘给柳谧讲过，讲的时候就盈盈动人，只是当时柳谧不知道那个男主ว角就是米尧。世事大抵如此。视而不见，睁眼盲。明明多走一点就能发现的事，就是非要等到晚些时候再发现。也或者即便当时发现了，也做不了什么。要不怎么叫命运。
恒懋有个员工说，“柳小姐以前是学艺术的呀？怪不得气质这么好。学的是什么？”
“哟，那可是少见的乐่器。”
“没钱。”
“那就是不想住了。”
也许是因为价格，也可能是因为荷花过了季、芦苇还没到时候，园里确实比较安静。柳谧走走停停，看有水鸟飞过，她就举ะ着手机等着拍，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再有水鸟飞起。
越想越迷糊，四下无人，在椅子上靠一会儿也好。柳谧想到这里，喝了剩下的酸梅汤，紧了紧衣服，把包斜挎着抱在怀里，就睡了。
“这几年你在哪儿？”
“宁城我常去，但不知道你在那儿。”
罢了，这的确是她欠的。
酷刑结束，连浙一言不发的进了浴室。出来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柳谧看着那ว张阴沉的脸，“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一顿饭的功夫，可以查到足够多的东西。我以前不做，是因为我不想。我也觉得自己以前守着那些承诺挺可笑的，自己้折磨自己，这是图什么？”
他抽了口烟，“据说，他们家在举报了你爸之后，一夜消เ失的干干净净，包括他。怪不得当年你从国内回去就像死了似的，当年你爱的死去活来、谁都不看的男朋友，居然是这么个ฐ德性。你的眼光还真是好。”
柳谧反唇相讥，“你有那心思，不如去操心下自己的妹妹，别ี让她和我犯同样的错误。”
他嗤之以鼻，“你以为ฦ我会让她喜欢那样的人？吃饭前才听你说连湘告诉你的事比告诉我的都多，你真对得起她，还说什么你随便。相处六年，即便是养个宠物，也有感情吧？这六年，连家为你遮风挡雨，你倒能眼睁睁地看着连湘去喜欢这么เ个人。你的良心真让狗吃了。”
指责如当头雪水泼了下来，柳谧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她点着头，“我是没有良心，你又不是才知道。”她说完，意犹未尽，“连家为我遮风挡雨，你是后悔了？那现在你当家，你可以都拿回去。房子我已经还给你了，还有什么？这份工ื作是你爸给我的，我明天就去辞职。”
他冷笑，“这是翅膀硬了？不是当年求着我们、需要一份工作的时候了？”
她的血涌上头顶，“当初是你爸求着我的。”
“求着你拿我换一份工作？”
“我当初也没有爱过你。”
他哐的放下酒瓶，言语冰冷，“爱一个人，是犯贱么？”
“那不爱一个人，是过错吗？”
“不爱一个人不是过错，但践踏别人的心是过错。”
一晚上，她的心已经痛麻木了，再也无法忍下去、只想一吐为快，“我是眼光不怎么好，但你当年怎么也就眼光不好的非要盯上、死缠着我到今天还不放呢？当年我打你一耳光，你至今念念不忘，还当作故事讲给他们听，是觉得很冤？”
酒精和她的话的双重作用也激起了他的情绪，“对，我的确为自己้不值。一个所谓的追求者不比一个骚扰者更可爱？呵呵，我可以告诉你二者的区别：追求者还顾及你的意志，骚扰者只会不择手段、只顾自己爽不爽。既ຂ然前者你让觉得痛苦，那以后对你的，就只有后者。”
柳谧毫不示弱，“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吐了口烟雾，“上次在刘锦扬面前我说了你那引以为ฦ傲的身份，场面什么样子你看见了。我也好奇，如果我说给你们到现在还眉来眼去的米尧呢？是不是会有一场人间大戏等着看？”
柳谧的脸发白，“连浙。”
他的声音带着快意，“你自己造下那难堪的身份来羞辱我的时候，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万事有轮回，恶因有恶果。
“让他知道又怎么样呢？也许会让他愧疚，有什么不好的？你当年那谁都救不活的样子，我可还是记得。还有楼道里的灯总也不亮灯的破公寓，哦，要不要我把你当年当酒吧招待，被人往胸罩里塞钱、被人摸的事，讲给他听？”
柳谧捂着脸，“连浙，我认输了，你别这样。”
“这就认输了？当年你卖琴的景象我至今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你别ี说了。”灯光幽暗，隐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只有略略的哭意，随着颤抖的声音，在冬夜中传递。“连浙，你别ี说了。”
两人都沉默了。
过往那么沉重，看一眼都觉得难以承受。命运弄人，既然已经失散了，又为ฦ什么要重逢？从今晚见到米尧的第一眼起，她就惶惶然的想，为ฦ什么เ她就走不脱？
他新点着了一根烟，她说，“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事到เ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过去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回来。”
“我那个ฐ时候精神状态不稳定，你知道。做出一些什么事，都很正常。”
“不要拿那个时候当借口。如果不是这次，你也没打算告诉我你的事。”他抽了口烟，“相反，你含情脉脉的样子，让我们这些旁้人也觉得不忍心。你不恨他，恨我的样子，倒像是我才是对不起你的那ว个人。”
柳谧说不话来，她确实不恨米尧。
如果说一个人可以那ว样的影响另一个人，那他就是长在她的血液里的。
米尧是她见过最温柔的男人。从小到大，他包容她，哄着她。两个人闹别扭，总是他先来哄她；她要发脾气，总是他抱着她说，“冷静一下，我们冷静一下”。她其实天生有点焦虑，怕自己不够优秀，怕自己不够漂亮，怕自己不够好，从来都是他说，“你是最好的，即便得不了第一也不要紧。不要紧ู的。”她每次上台表演，从来都是他对他说，“不要紧ู，你不用看别ี的人，只看我就好了。”这样的温柔，在他突然消失后，仍让她恨不了她。可她就像掉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