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箱子交给连湘后,她在街边站了会儿。天还没黑,鞭炮和烟火已经陆续上场了,人们正在抓紧ู最后的时间过把瘾。烟火升起来又落下去,鞭炮熄了又响起来,硝烟呛的人嗓子发苦。不远处大厦上的巨幅电å子屏发出的光有点光怪陆离,不断ษ有笑声传过来,更加显出她的孤单。她觉得无处可去,无论是身后已经离开的香樟路,还是她自己租的龙山路;无论是万家,还是恒懋,哪里都不是她想留下的地方。
几年未见,这里的绿树已经长的很有规模,路北在绿树的掩映下,显得静谧安详,而路南,一堵矮墙围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锁。铁门前是泥地,有几张纸被雨水打贴在地上,仔细一看,大黑体字,可能是曾经的标语,有“黑心”、“购房款”、“家”等字样。铁门并没有关的很严,似乎经常有野狗出没,门下已๐经有好大一块翘起。柳谧从缝隙往里看看,枯死的荒草有人高,静静伫立。
“这件事我记得我们讨论过。”
柳谧以为是连浙,就说,“你听谁说的?”
柳谧估摸着是和今天的事有关,就说,“今天的事是个意外,也不算什么事,都早ຉ些睡吧。”
假期的最后两天比较平静,经历过初五的事,气氛没有那么เ活泼。每天就是买菜、做饭,她习惯了给他打下手,也习惯了他做主菜,她做米饭、凉菜和汤,话不多,很有默契。吃了饭,他就进书房。连湘也吃趣,没有开电视,上买东西。每天晚饭后,柳谧会去附近的公园散步,连湘跟着,连浙自然也跟着。
柳谧冷淡的说,“我们已๐经进完香了,正准备回去。”
“不能。”
他吐出一口烟,仰头看着天花板,“那你要去干什么?”
“会再弹琴吗?”
“那出来吧,我请你吃饭。”
“吵都吵起来了,罗嗦什么?”
漫天轰隆隆的烟火声中,她开口,“我答应你,尽量去和刘锦扬试试看。”
“嗯。”柳谧想起连湘说过的连平域去世前一年春节他那悲伤的话,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忽然有点感同身受。也许谁都不容易。
他带着酒香倾过来,“你放心,不是非那里不可。”
“原来你早上是故意纵容我?”
柳谧看了会儿雪,懒洋洋的窝在阳台上重新看书。
连湘一晚上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柳谧以为ฦ她是后悔没有回家。本来想再劝劝的,见雪这么大,也走不了,就想看看第二天的天气再说。
任东风发动了车子,“你怎么会这么晚?”
任东风哈哈的,“我不在公司的话,怎么会接到你的电å话?你还能记得我的办公电话,咱们之间没通过话吧?你的记性还真好。”
“嗯,算是吧。”
“我不需要他的惦念。”
柳谧想了想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有些气愤,“刘锦扬,你能不能别侮辱我?”
“我当年活都要活不下去了。”
任东风来劲了,“柳小姐,回头我找您细聊。这块地特别有意思,真的。如果弄好了,我们将成为乌鸡变凤凰的设计者。”
任东风说,“no、no,就那飘窗的设计,也能看出来你是热爱生活的人。那家酒店是我去谈的收购,老板是个挺土的人,在本地有些资源,拿地比较容易,觉得人家干什么、他也要干,结果玩不转。咱们瞎聊啊,如果那还是个酒店,你会怎么设计?”
她这么说,柳谧就不再劝了,只是说,“你和你哥说好。”
柳谧说,“只要你哥不反对,我没意见,只是我那里你也看见了,比较简陋,沙发也没有,床也只有一张,我怕你住着不舒服。”
他和她就是在一个露天的party上认识的。准确地说,是他认识了她。她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记住,他却一眼就记住了她。
一直到她家里出事。
柳谧心里正乱七八糟的,心不在焉的应承了声,“你说。”
柳谧呆住了。
柳谧说,“我倒觉得租房子挺好。不想住了就换、想到เ哪里就到哪里,限制少,自由。不过,我是穷人,名下一个房子也没有,这么说,只是自我安慰吧。”
两人握手。任东风说,“我们恒懋的重要业务是做高端地产。刚才我看你的装修设计,钱花的不多,但挺有特点。我们还在规划一个专门为精英人士打造的酒店式公寓,你介不介意为我们的精装修房提供点装修上的建议?”
第3๑-2章
柳谧在网上下的单陆续到货。正好,她哪里也去不了,就在家看着收东西。她一只手把组合式简易衣柜装ณ起来,衣服一件件搁进去。把窗帘ຈ挂起来,桌布铺上去,烧了热水烫洗了几遍锅碗瓢盆。收拾妥当,这间房子比刚来时有了几分家的味道。她看看了空空的四壁,找了条自己的丝巾钉在墙上,当个装ณ饰。这次她有点满意了,又打算发了工资、手头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再去买几盆花。
刘锦扬刚才把柳谧抱上车,睡着了的她胸ถ口起伏,v领漏出一片白腻,刚找手机时在她手上、身上,都有接触,这种感觉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他心猿意马。才她半伸懒腰,又听到那句因为犹豫而拖长了以至于听起来有点慵懒โ的“在安城”,几下一激,手一歪,堪堪撞上对面的车,车子一斜,又撞上路边花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