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瞧着姑娘是喜欢的，不止把蔓华阁转了一圈，还在蔓华阁后头的池塘边赏了莲呢！”
“可说什么了？”
赵斐摇头。
想到那是将来要跟陆湘一起居住的地方，赵斐的心里对越王府有了一些要求。
且不说皇帝差点害死赵斐的事，便是只为陆湘自己，也是要杀他的。
“他的确该死。”赵斐道，“他若不死，你和我都活不了。”
赵斐说完，萧裕等人方松了口气。
萧裕道：“属下一直盯着养心殿附近，只是养心殿周遭影卫太多，不敢靠近，只能远远望着，夜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进出，也没闹出动静。”
她不过是想蹭着他的肩膀睡，又不是想要做什么，赵斐夜夜背对着她，未免太绝情了些。
这一晚，赵斐仍是如此。
“是。”陈锦一一应了下来。
赵斐的侍卫都是训练的死士，能腾出一间屋子来打地铺就可以了。
赵冲并不是赵斐这一脉的直系祖宗，赵冲虽为开国帝王，并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后继皇位的是他的弟弟赵凛，赵凛才是赵斐的曾祖父。
“你跟他们打过交道的。”陆湘笑道。
陆湘不吭声了。
陆湘的浴ภ桶旁边放着一张木架子，她平素喜欢沐浴ภ，一泡就是半个时辰，因此会在木架子上搁一副茶具和三五样点心。许是陈锦见到上头摆的东西，便把厨娘备的包子、咸菜摆了上去。
但是现在，他连看都不敢看她。
“赵斐à，你在想什么？”陆湘见赵斐别过目光，不看自己้，好奇地问道。
寿皇殿就是修在断龙石之上的，断ษ龙石一落下，寿皇殿自然也塌了。
对赵斐讲义气是一回事，但他还没有做好谋逆的准备，要是真被皇帝追查出什么，镇国公府就完蛋了。
陆湘先进了小院，将院门关上后，方才点头对秦延道：“出了大事。他被囚禁在长禧宫，萧裕他们也不知道被东厂的人关在哪里。”
这话是多此一问，除了皇帝，谁能把赵斐身边的人全部换走，谁还能ม把堂堂越王囚禁在长禧宫？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赵斐并没有往里多看一眼。
雪瑶正领着小宫女从敬事房里头出来，见到赵斐的步撵，低头行礼。
赵斐道：“今日见舅舅，一是为着当面跟舅舅问个准话儿。”
陈锦一直远远站着，见状忙跑过来给赵斐à拍背顺气，一面对定国公道：“王爷这身子，一入冬便难过起来。”
“没有。”
“没有。”赵斐道，“香香已经走了。”
“让姑娘出去走走。”陈锦知道拗不过她，只好松了口。
陈锦蹙眉，喊了一声“萧裕”。
两人身份虽然贵重，但今日仍是弟弟到哥哥家吃饭的样子，中间摆着一口羊肉锅子，两边还有几碟小菜，看着跟在外头酒楼ä吃酒的人没什么两样。
赵谟放下筷子，目光在四个人身上逐一扫过，笑道：“六哥，哪个是你一掷千金买下的歌姬？看模样，我可挑不出来。”
抱着手炉，的确是暖和许多，陆湘没给他扔回去。
“父皇的旨意。”
段萍听到二叔的声音，浑身一震：“二叔，你干嘛呀，你吓死我了！”
“二叔，你想什么เ呢！我是景姑娘雇的镖师，当然一直跟景姑娘在一块儿了。岳公子是雇我那ว位景姑娘的朋友，我来扬州的路上不是遇着水匪了么เ？就是岳公子救我们。他是……是我的恩人，不过后来我也救了他一回，算是扯平了。”
“小公爷。”陆湘才在段萍跟前说了岳天意的坏话，又把段萍气走了，这会儿见到岳天意，顿时有些气短，低着头不敢看他。
“香香姑娘，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以为ฦ我骗你么？”赵斐柔声道，呼出的热气全飘到เ陆湘的耳朵边，烫得她一点一点没了骂人的力气。
赵斐道：“若不是没有力气，你进门我就把你扛进来了。”
“那我真是有福了。”
传话的人说有顶要紧的事，这会儿进了门，赵斐什么话都不说，只请喝茶，看样子，又是一顿鸿门宴。
平心而论，这位水仙姑娘的五官虽有动人之ใ处，却非倾城之ใ貌，只是她舞姿动人，眸光如水，随随便便一个舞姿ู便夺人目光。
陆湘暗暗道，难怪这水仙能艳绝扬州ะ城，别说男子，便是陆湘也挪不开目光。
香香的身段跟景兰挺像，模样却是不一样的风流韵致，景兰看着干净恬淡，这香香看着十分勾人。
如今景兰走了，来了个狐媚样的香香姑娘到เ越王身边，段萍少不得一番๘推测，对着香香自然没什么เ好脸色，哼了一声道：“你又知道了。”
“知道了。”
第108章
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眼皮子终于开始打架的时候，身边突然传过来一个ฐ轻飘飘的声音。
陆湘已经困到不行了，听到她这么说，顿时道：“你要添被子么？”
“王妃，奴婢替他涂就是了。”
她想训斥，可又觉得这事她连训斥ม得勇气都没有，只能回头狠狠盯向赵斐à。
萧裕面色凝重道：“他们快坚持不下去了。”
这山垮下来，整座山谷都填满了，若是找不对地方，别ี说他们三人，便是来三百人，也未必能将这些山石全部ຖ移开。
萧裕垂下头，“方才属下出去看了一圈，守在珍馐阁附近的侍卫都已经遭了毒手。”
“没事，萧大哥，你可以去休息，等会儿我来驾车。”
陆湘亦忍不住插话：“那你为何还能ม……”说到便没了声。
容星河笑道：“虽然不能ม照单吃饭，书中倒有一些简单的药膳，大多是些烹鱼之法，云梦泽别的东西没有，鱼虾蟹却是不缺。鬼谷门人靠着这几道药膳，大多高寿。”
听到这里，陆湘终于忍不住问：“我已活百年，如今容颜未变，我只是好奇，莫非我至死都是这般模样？”
“就我亲眼所见，师祖和师父过世时都是鹤发童颜，若与常人相比，约莫五六十的模样。若陆姑娘寿数与彭祖看齐，算起来再往后该会有变化了。”
会变老了吗？
陆湘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颊๐，刚一抬手便被赵斐握住。
她侧头看向赵斐，见他朝自己้微笑，顿时舒了口气。
老有什么可怕的呢？
从前总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如今知道了，她不是怪物，只是身上留有彭祖的血脉，依着他的养生之法所以才能驻颜。
她一直觉得孤独，如今想来，竟是为着赵斐的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