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内的三个人，尼克因为身处一堆杂物中，虽然急刹让他不由自主地东倒西歪，好在他现在穿得比较多，倒也不怎么疼。袁怵本来就有心理准备，他是开车的人，车就是他决定停住的，自然会提前做好准备。
在这个根本没有警察的世界里，他坐车向来没有系安全带的觉悟，刚刚ธ又只顾着跟袁怵说话，冷不防身子随着惯性往前一倾，脑袋便“咚”地一声，重重地撞在了座位前的储物柜上，几乎眼冒金星，昏迷不醒。
袁怵简直忍不住想像，凌夙穿上其中一件大衣，将衬衣领子拧开几个，站在风里叼根万宝路的模样。这要是放在十年前，往热闹的街头一站，一定会引来不少年轻女子的驻足关注。至于现在，大概ฐ只会让他更快把自己冻死吧。
凌夙见他发怒，无奈耸了耸肩，又回头去望了那两ä件大衣一眼，喃喃道：“亲爱的，你不觉得，我穿那样的衣服，很好看吗？”
凌夙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那张脸。这是一张有着西方血统的中年人的脸孔，极为英俊，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可以想象，他年轻的时候，若是穿一身衬衣西裤，外面套一件长风衣，走路时风衣的下摆随风摆动，该是多么潇洒又迷人的一个情景。
凌夙伸出手，替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自言自语道：“照你给的线索，我去找过了，看起来，那里似乎并没有我要找的人。不过，托你的福，让我找到个更有意思的人。好吧，时间到了，咱们过几天再见，有什么话想起来没说的，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凌夙伸出手，在袁怵的额头上抹了把，发现竟然一手汗，便把他的刘海撩起来，用衬衣袖子替他擦汗。一面擦，一面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ว个被隔离的人，是你吧？”
凌夙像个ฐ长辈似的，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安慰道：“没什么เ，只要没感染就好。那段时间，是不是很绝望，有一种等死的感觉？”
弟弟体内那种奇怪的酶究竟从何而来，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这似乎给了大家一点希望。兰斯ั已经开始用malcolm的血液样本去研制新า药，希望能尽快制造出药物来，把已经变成丧尸的人类重新救回来。
袁怵想象着这样的情景，不由á安下心来。他突然想起凌夙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世界ศ真的回复到以前的状态，他会将空间里的人全都送回到这个世界上来，然后永久地封存空间。他只希望能在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他们拾级而上，很快就进到医院大厅。这里看起来很安静，一点儿也不像家医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现在正是中午，应该是一天里最忙乱的时候，可这里却是安静异常，连温度都比外面低了许多，往大厅一站只觉得冷嗖嗖的。
“嗯，确实是，这是个空医院？”
但那一天，他却突然失控了，在打完弟弟之后，他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捧着脸孔哭了很久很久。弟弟被他打得很惨，几乎ๆ站不起来，却被他这样子吓了一大跳，什么เ都不敢说，只是一直陪在他身边，蹲在他的脚边，到最后甚至抱着他一起痛哭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那是malcolm的弟弟，因为ฦ他们两ä兄弟真得长得不太像，如果不说的话，完全看不出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而且凌夙说过，他不是军队的人，但他却统辖着这整片地区，似乎所有人都对他很敬畏ั。而且他手下也没有军队，甚至连个秘书都没有，整天闲散得像个无业人员。偏偏所有人都将他看作是大boss，轻易不敢得罪他。
凌夙点点头，回答道：“这里确实不是绿区。adrian，还记得尼克曾经提到เ的那ว个随身空间吗？”
“像你这样的，死了确实没什么可惜。”
这句话一直在袁怵的脑中打转，过了很久之后还会不时蹿出来。当车子驶进那个小镇唯一的入口时，他便在考虑这个问题，以至于有些走神。凌夙喊了他好几声，才算把他的魂给喊了回来。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准备执行一项任务，主动出击，剿杀一批在附近乡村寄居的丧ç尸。它们的规模不小，侦察下来大约有几百只的模样。所以最好能集中火力，一次清除，以绝后患。”
袁怵一时想不好用什么เ形容词形容凌夙，随兴？还是自由á散漫？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放弃，冲马克西姆点了点头。
凌夙忍不住附合道：“这个圣彼得堡，大约在去年的时候就已๐经沦为ฦ红区了，人是肯定不会有了，要有也早死了。不过，逛了这么久，连只丧尸都没见到，未免有点太奇怪了。就算这里食物紧ู缺需要外出觅食，也很难做到整座城市空无一物吧……”
他心里不由大叫一声“不妙”，转头去看时，刚刚开过的那条街道，已经有几栋扇子，让那ว颗炸弹，轰得少了一大半。
袁怵接过那封信，拆开信封，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张卡片。他抽出卡片，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图案。
袁怵记得，某一年圣诞节前夕，某个ฐ家伙突然心血来潮，拉着他去买了一堆这样的卡片，说是以后不管过什么节日，或者是他的生日，都会送上一张这样的卡片。他还说，等他那ว一堆卡片送完后，就会……
“没有。”
袁怵抬头望他，眼神里带了几分迷离：“干什么？”
“adrian，这是怎么เ一回事情？她明明就是个人，你为ฦ什么说她是丧ç尸？你是不是杀多了丧尸，已经分不清人和丧尸的区别了？”凌夙两手按在袁怵的肩膀上，仔细地望着他的眼睛，像是在查看，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凌夙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然后，他就听得袁怵在那里说：“你撩开她的头发，看看她的两耳后面，是不是各有一个粉色的圆点。”
于是，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袁怵。”
4、神秘
凌夙其实并不喜欢袁怵刚才那个样子，过于强势，也过于自信，让他有一种制不住他的感觉。但是从骨子里来说，袁怵这个家伙又是很需要别人去深入了解的一个人。可惜的是，他总是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别人轻易近不了身。
凌夙的手，最终完全收了回来，然后，他打开了自己那半边的车门，用力一甩，冲着随即走下车来的袁怵道：“行了，我们走吧。”
“我们？”袁怵不禁挑眉。
“对，我们。”凌夙又变得有些嘻皮笑脸，“两个ฐ选择，要么我们一起去，要么，现在，就在这里，这么เ空旷这么难得的格斗ç场，不如我们来打上一架怎么样？如果你能把我揍趴下的话，你就可以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凌夙说着，甚至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发出“喀”“喀”地响声，挑衅味十足，像极了街头准备和人大打一场的小流氓。
袁怵忍不住满脸黑线，忍了忍，沉声道：“好吧，那就走吧。”说着，他也用力关上了车门，就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气一般。
凌夙跟在他后面，忍不住悠闲地吹了声口哨，见袁怵扭头来瞪自己，便挤出一个ฐ讨好的笑容，结果，这时候感冒又突然发作，他便很没形象地当着袁怵的面，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短短半分钟内，他的脸一下子变换了三种表情，搞得原本想要发脾气的袁怵也没了火气，只能无奈地微微摇头，径直向大门走去。
这一排高大的建筑，放眼望去，至少绵延几公里，但是那唯一的通道，却只是一扇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门，用极好的j-ๅi,ng钢要造，就算是近距离的s,he击，也不可能被击穿。
两个人一直走到门口，也感觉不到เ这个地方有一丝生气，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们，也没人来给开门，袁怵站在门口，出神地想了一会儿，随即，举起手，开始有规律地敲起门来。
这应该算是苍狼里面，最早期最基础甚至已๐经快没人用的联络暗号了。其实，在苍狼内部，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联络暗号，往往一个ฐ小小的手势，就可以让对方แ认出自己。这一套敲门法，基本上很少有人用，因为通常来说，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要进入某幢房子的话，极少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屋子里，正好有他们的同行，需要敲门以示提醒。
如果说，屋里有苍狼的话，那ว么เ丧尸几乎可以肯定会被消灭，如果对方想让他们施以援手，便会放出更明显的信号，隔着扇门随便敲几下，效率实在太低。
袁怵加入组织这么เ久，用过的敲门暗号大约不到五次。没想到，这一次，在俄罗斯ั大片的荒漠中，居然会有机会派上用场。如果对方真是一股苍狼势力的话，那么，就一定听得懂。
寂静的白日里，两个单薄的身影，站在一大排巨型建筑前，渺小地几乎要被完全隐没了。袁怵敲得不算太快，声音也不大，一下一下却极为认真，心里像是在默数着什么。凌夙出神地望着他，眼睛一刻也没有移开过他的脸。眼睛里，满是袁怵轻轻开合的两片嘴唇，在他的脑海ร里不停闪再着。
就这样，敲了大约一分多钟็，铁门后面终于有了一点反应，随着袁怵最后一击敲门声的落下，那ว扇像是已๐被尘封多年的铁门，终于慢慢地翕开了一条缝。
顺着这条缝，两人往里面望去，门洞里黑漆漆的，没有光线，借着外面的亮光，还是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袁怵来的时候，随身有带枪，这个时候，却也不便贸然拔枪。以他的经验来说，已经可以肯定，对方就是自己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突然受到袭击的机率几乎ๆ为零。
对方若是没有杀他的意愿，他也不好意思先行发难。倒是凌夙，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峻的神情，看似挂着笑意的脸上，冷漠地没有一丝生气。对于墙对面的那些人，他不可能产生一丝的好感，毕竟，刚才他还差ๆ一点，就死在了他们的炮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