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殷好像很生气，他从来没这么莽撞大力过，凉尔再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差点就直接晕过去了。
自己不吃，还不准他动手摘下来。
他看出来了吗？
“送给商哥吧？”岳度看出来了，解释道，“节目组也是为ฦ你好。”
凉尔迫不及待挂了电话去翻床头柜，里面躺着几颗包装j-i,ไng良的巧ู克力。
第二天，岳度给凉尔打电话，说是合约已经谈妥了。
刚解开两颗衣扣，结实的胸肌和流畅的线条就露了头，勾人上前一探究竟。
商殷勾唇轻笑，手上慢下来，那扣子像是被黏在衣服上了，怎么เ都解不开。
“我其实很不想你死，可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我甚至都不能说话，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凉尔还在说他的故事，“过了几天，又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跑到栖月山，他也发现了我。这一次我不愿意被吃了，所以特别紧张。不过，这个家伙也没吃我，我一度以为他是个ฐ疯子，因为他总是又哭又笑的。后来我才知道，他无意中害死了自己最敬爱的人，难过得真快疯了……”
凉尔也没提腾风的名字：“后来，那个家伙在栖月山定居了，我们成了邻๑居。他喜欢给我讲故事，讲一个机智无双重情重义顶天立地风华绝代悲天悯人……的国师大人。有长达几百年的时间，我心里的人类都只有两个，我见过的那个ฐ帅哥和国师大人。他们都美好得不可思议，所以我一直觉得，人类世界非常非常美好。可我一直不知道，那两个ฐ人是同一个ฐ人。”
“抓我的人不认识，长得很好看，像画ฑ里走出来的。”蛇妖自动忽略了后一个问题。
蛇妖没办法，只好道：“我，我也不认识……他打扮得像个古代书生，长相也没什么เ特点。哦，对了，他右边嘴角有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可他想不起来。
“醒了？”商殷低沉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仿佛能让耳朵怀孕。
“我也要看书！”凉尔不服气，跑到商殷的书柜里挑书。
“九哥，上次那本《青琅大师录》呢？”凉尔站在书柜前叫他，“我怎么找不到了？还想看看呢。”
“郁梓桉出了车祸。”商殷拿了件外套，准备出门。
郁梓桉跟凉尔无冤无仇，他还是商殷请来救场的，凉尔不希望郁梓桉出事，也不希望商殷内疚。
可是，每次凉尔直白表示好感，他都回避了。
凉尔啊凉尔，以前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你，你都能把他当男神，死皮赖脸地缠上去。怎么现在他说要当朋友，对你那么好了，你反而矫情起来？
商殷朝他张开手臂。
商殷被他撞得后退两步，却也不生气，反手搂住他的腰。
“……唱不上去？你是负责高音的，这都唱不上去还想出道？”一个中年胡渣男正暴跳如雷，“昨天晚上又没好好休息吧？干什么เ去了？泡吧还是玩女人？小小年纪就一脸肾虚样！就你这样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的，出道了也别想红！”
被骂的是朱煜，他刚ธ刚满十八岁，白白净净的，看着挺斯文。这会儿眼眶通红，眼底泪光闪烁，格外惹人怜惜。
凉尔是听不到เ他声音的，但是却奇迹般看懂了。
应该安全了吧？
莫非当真是天要亡我？
领头的一个拉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染血的脸，狰狞狂笑：“你也有今天？去死吧！”
但是凉尔不知道，他仰着头，热忱地望着商殷。
凉尔挺开心，压根没注意到เ周围人下巴都快掉了。
凉尔有点无措：“对不起，你父母……”
“我父母早死了。”小朋友打断他的话。
凉尔一株植物，是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在他的生命里，所有的感情都只有一种——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就这么简单。
亲人、朋友、同事……这些称呼，对他毫无差别。
不对，商殷跟这些都不一样。
凉尔对父母没有感觉，但是他也知道，普通人对父母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所以，这时候难免觉得不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看我长得像个小朋友，就觉得我真的年龄小。”小朋友慢悠悠道，“实际上，我今年已经八十岁了。”
“八……八十岁？”凉尔瞪大了眼睛。
他是妖，活几百年也还是这个样子，这不奇怪。
但是，正常人类，怎么会八十岁还长得像八岁的样子？
他知道，有一类患了侏儒症的人，个ฐ子长不高。可是，他们的样貌声音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细看是能分出来的。
可面前这个“小孩”，个ฐ子矮小，皮肤细嫩，唇红齿白，声音也是软糯糯的童音。
怎么看，也更像是八岁！
“是的，我叫孟安。”孟安说话的确不像小孩，“今年刚好满八十岁，我父母已经死去几十年了。”
他叹了口气：“我长不大，连成年人的身份证也没有，想出去找活干都不行。这一次我本来以为我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会遇到你，我没有钱能报答你，但还是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
不过他的语气，好像并不怎么高兴。
凉尔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问道：“你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孟安摇摇头，很无奈，“你也看到了，医院根本查不出我的异样。不止这家医院，我几十年见过无数家医院，都查不出来。”
“那ว，你以后怎么办？”凉尔又问。
“还不是混一天算一天。”孟安又叹了口气，“说来好笑，人们都想长生不老，返老还童。可只有我才知道，长生不老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你是长大后再变回去的，还是从小就这样？”凉尔心里有无数个疑ທ问。
“长到八岁就这样，再也没变过了。”孟安说。
凉尔奇怪地问：“那你八岁那ว年，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说，什么เ都没有发生，你信吗？”孟安苦笑一声。
如果是今天以前，凉尔肯定说不信。
但是孟安苍老的语调，还是让他情不自禁就信了：“你不要想那么多，或许这并不是坏事呢。”
“这还能是好事吗？”孟安沮丧道，“不能ม好好地活着，想死都死不去。”
凉尔：“……好事多磨，说不定明天就遇上好事了呢？”
“你真是个好人。”孟安感叹。
收到好人卡的凉尔有点惭愧：“那你好好养病，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病房离开的时候，凉尔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林柏和朱煜不知道躲哪里去亲热了。
倒是商殷派来的两个人尽职守在门口，看到凉尔有点不安：“这小朋友醒过来后就不怎么对劲，别人问什么都不回答，只说想见你。我们都觉得他有问题，所以没告诉你。”
“没关系，我老公那里我会去解释。”凉尔说，“不过，你们不要松懈，哪怕孟安出院了，也要把他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