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端再次搂过他,嗓音低而困倦:“嗯?”
“嗯。”
凌鹿低头跟着他,心脏还在突突乱跳。
凌鹿倒真跟小朋友似的,一看见动物就兴奋。猴子山羊狮子,明明都是很常见的动物,他却移不开眼,狮子打个ฐ哈欠他都能乐上半天。
凌鹿讶然。余程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凌鹿抢先道:“对!余程——”他瞟了余程一眼,不情不愿地改口并且夸赞道,“余老师做饭太!好!吃!了!我舍不得走!”
凌鹿气鼓鼓地瞪他,努力保持住谄媚的笑容:“要不这样,我出伙食费,你们开伙带我一个吧?”
严柯欣然拿出药盒,把药片和胶囊一字排开。抗抑郁药,抗焦虑药,安眠药,止痛片。
他吞下抗焦虑药,伸手去拿抗抑郁药时,手指忽然一抖。药片掉到เ了地上。
第26章
幸好头颅ct做下来没问题,只是皮外伤,不然凌鹿真的要自裁é以谢罪。呕血的问题倒是比撞头严重得多,严å柯脸色惨白,j-i,ไng神也不太好,这意味着他正处于休克边缘,必须尽快补液。
“差不多啦。”余程让凌鹿带上手套,然后把培养瓶从超净台里传出来,“放进培养箱吧。就是隔壁那个绿色的箱子……”
“最上面那层,动作慢一点。”
严柯揉揉眼睛坐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夜间的寒意还未消散,已经有老人出来晨练。严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觉得头还是很晕。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路上,看着稀稀落落的车辆,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去给人家添麻烦,万一人家没保险呢。
余程含笑看了他一眼。
“很好。”父亲说。
两人对视一笑。
“就我们俩。”
严å柯只好答应。
病毒感冒吃抗生素没用,只能用点退烧药对症治疗。余程帮他开了巴米尔和抗病毒颗粒,又把他送到计程车上,这才回去科室。
严柯回到เ公寓,突然开始打寒战。他知道体温又在上升,便赶紧钻到被窝里去。身体却怎么都暖和不起来,他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只觉手脚冰凉。
还是喝点热水吧。
他裹着被子起来,发现水壶里没有热水,只好等自来水烧开。整个公寓安静得只有水壶的呜呜声和他那因发烧而快速剧烈的心跳声。他突然感到有些落寞,心里空空的,像是少了什么เ。
他在餐桌边坐下,看到เ了小鹿留在桌上的书,便随手翻开。复习资料上的空白处被填得满满当当,不光有正儿八经的笔记,还有小鹿复习时的吐槽。
比方说有一题,问“酸x_i,ng汗味最常见于哪种情况”,a:风s-hi热患者。b:多汗者。cນ:腋臭患者。d:脚癣合并感染。小鹿在旁批注:这是个有味道的题目qaq
还有一道题目是“泽泻具有的功效”,选项a本来应该是“泄热”,结果印刷错误,印成了“泄热热”,跟卖萌似的。小鹿在这个选项旁边写道:好可爱><
严å柯看着那些颜文字,忍不住笑了。
你也好可爱。
此时水烧开了。严柯去倒了杯水,回到床上,已然忘记方才那ว片刻的落寞。
严柯一觉睡到了傍晚,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响,他接起来一听,是小鹿。
“喂,严老师,你还没下班吗?”
严柯心里一惊,这才想起小鹿还在等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来了。”
“你怎么啦?”
“感冒了……你在哪儿?”严柯赶紧爬起来穿衣服,动作太急,他立刻头晕眼花,扑通一声摔回床上。
“我在停车场呢,你车没开回去呀?”
严柯缓过劲儿来:“没开……一会儿师叔会帮我开回来。对了,你在车边上等一会儿吧,我让师叔把你接回来。”
小鹿闷闷地“哦”了一声,又问:“你现在还好吗?家里有药吗,要不要我带点什么回来?”
“不用,我去联系师叔。”
严柯给余程打了电å话,刚交代完小鹿的事,就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居然是父亲。
严å柯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喂?”
“你发烧了?”
严柯蓦地一惊:“嗯……”
“今天我休息,晚上我过来……”父亲话说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刻又改口道,“晚上要不要我过来看看你?”
严柯本能地想说不用,但他忽然意识到,这是父亲在关心他。他有些受宠若惊,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直白的父爱,令他简直不知所措了。
“好……”严å柯忐忑地问,“你过来吃晚饭吗?”
“行。”父亲停顿片刻,又问道,“你们平常吃什么?点外卖?”
“不是,我和小鹿自己做饭的。”
父亲竟然笑了:“你还学会做饭了?”
严柯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小鹿做,我手抖,不敢碰刀碰火……哦,手抖是吃药的副作用……那个,抗抑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