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吗姐?我肚子上伤还没好呢。”见我妈不好糊弄,我赶紧连逗带哄转移话题:“都做什么เ好吃的呀,我都快一个月没吃着你的菜了。”
“别没大没小的!行了,赶紧ู来吧,我现在回家去洗菜了,什么也不用带,你爸从外面带了红酒回来。”
满口答应着我妈挂了电话,我这才注意到满地狼藉:内裤被仍在不远处的卫生间门口,两条裤ไ子纠缠着脱到一处,还是湿的。我扶额:“咱俩昨晚是变哈士奇了还是变成拆迁工ื程队了。”
柯涵看我挂了电话就已经躺回去了,也是一副困得要命的样子,闭着眼睛冲我伸出两只手:“要抱抱。”
他整个人猫在被子里,难得不是衣着整齐,额发凌乱ກ,有的散下来有的翘上去,完全看不出平时那副很精英的样子。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听到我笑,也闭着眼笑了,继续抬着胳膊重复:“要抱抱。”
我刚想走过去,又顿住了,莫名想到……我就这样又跟他不明不白地,纠缠?我明白自己้这辈子也直不过来,只想找那个ฐ确定的人,那个人会一直跟我过到老,然后我拉着他回家,被我爸妈打死也愿意。所以柯涵这样不表态也不拒绝,到เ底算什么?
可是他那里有一切了,清晨暖和的被窝,我知道一躺过去就能踏实围住我的胸膛,还有掺杂着难辨情意的亲吻。反观我,缺觉宿醉加撸管,光着上半身只着内裤ไ,现在大腿还有点颤抖。
柯涵可能感觉到我的沉默,眼睛睁开一道缝,忽然变了语气,低声说:“过来。”声音沙哑又性感,让我全身一震,终于还是爬回床上。
“啊!”
我刚躺上床,柯涵马上压上来,一只手握住我晨勃的老二,咬着我耳朵恶狠狠地问:“老子昨晚说什么เ你都没听到?”
下身被攥着揉来揉去,居然有快感,我忍着耳朵被咬的不爽:“说什么เ?我都喝成那样了,还听什么?”
“我再说一遍,你听清楚了。”他松开我耳朵,吐字呵出的气喷在我耳蜗里:“陈——梓——霖——我喜欢你。”
我脑子是懵的,竟稀里糊涂地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柯涵一条长腿插到เ我两腿中ณ间,暧昧地摩擦:“我想想,见你第一面……之ใ后不久ื。”
我松口气:“还以为你要说一见钟情,那我马上把你踢下床去。那ว你怎么เ知道我是弯的?”
他戳戳我的脑แ袋:“你这的回路怎么跟别ี人不一样,我这么เ正式地跟你表白,你居然这么多问题?就不能先给我个ฐ答案吗,你看我现在这么淡定,其实特别心急,说不定马上就把你吃了。”说完开始一下一下啄我的唇。
刚刚好汉一条,想着自己要找个共度一生的去出柜,现在马上就有人表白了,还是我有点喜欢的一个,我反而怂了一下,鬼使神差ๆ地回答他:“给我几天,让我想想,我有没有那么喜欢你。”
有没有喜欢到非你不可的程度。
柯涵非常爽快,并不多问,翻过身去躺到เ一边,我身上没了他的压力骤然轻松。然后就听见他在旁边闷在被子里说:“机不可失,我劝你先去洗漱,别ี等我兽性大发……”
我哪能等到他真的开胃,那就不用想几天了,分分钟就得从了人家,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一跃而起,心情颇好,哼着歌去找内裤。
柯涵感觉到床一轻,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才把头露出来呼吸。他眯着眼看盥洗室的磨砂门,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叹了口气。
其实昨晚陈梓霖没听到表白,柯涵是有些庆幸的,因为如果他听见了表白,那ว必然也听见了紧接在后面的敲门声。他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喜欢到跟天下的暗恋者明知故犯着一样的错误:不愿让喜欢的人,知道任何会让他多想的事。
昨夜令人沉醉的呻吟声犹在耳畔……
“嗯……”他感觉到身下的人一挺,被湿热粘稠的液体射了一手。他又包着陈梓霖的手撸动自己้的老二,在喜欢的人手里,他没坚持几下也射了出来,情难自抑,柯涵贴着陈梓霖的唇低声表白:“陈老师,我喜欢你,给个机……”他还没说完,就从淋浴密集的水声里听到其它声音。
把昏沉的陈梓霖扛到床上盖好被,他打开门才想起自己确实忘了件事。
“严扬?都这么晚了,干嘛不明天送?”
十余年的老友沉默地站在门外,深夜跑了大半个城市,只是为了给他送一份文件。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两次了,两人上大学时,自己无意一句话,严扬就能早起排队给他买早餐;实验报告从来都主动帮他写,洗澡时有意无意瞟来的目光。
柯涵太清楚那ว代表着什么了,只是他心里仍只有纯粹的友情,他给不了丝毫回应。直到毕业两ä人一起创น办公司,严扬为他担保借贷……
整件事犹如一个黑洞,吸得他们身不由己,越陷越深,直到惹上大麻烦,碰见了陈梓霖。
柯涵没有想到,陈梓霖居然还记得大学的那ว件事,昨晚他说到看见一个ฐ人坐在草丛里时,柯涵的心猛然一跳,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长音——他居然紧张得耳鸣了!
陈梓霖那晚遇见的人正是柯涵,现在想起当年那件事,柯涵依然觉得后怕。如果当时没遇见他,现在自己้可能躺在郊区的某块墓地里吧。
“你还不起?再磨蹭就十一点了,我妈请你吃饭还这么เ大牌啊柯老板?我这裤子怎么办啊,你昨晚怎么不拦着我。”
柯涵忍不住扬起嘴角,抛开乱七八糟的老友和旧事:“来了,不骗你。”
那ว句强装ณ轻松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我可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ฐ形容枯槁心如死灰的老头子。”柯涵知道,陈梓霖是在怕。
因为走上这条回不了头的路,已经非常孤独。而他不怕孤独,怕被欺骗。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在想人称自然转换的办法请看不懂的再忍忍第三人称时就是上帝视角第一人称就是老陈视角因为只靠主ว角毕竟看得太少。
☆、之初
毕业时的同学大都年轻气盛,或出去闯荡一番事业,或背井离乡。孤身在外困境重重,荷包空了,在单位被小人害了,有苦自知,但父母无一例外的关怀总能让人有安全感。
柯涵没有那样的家庭,他从小到大就明白一个道理: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而这句话在他二十五岁那年狠狠甩了他一巴๒掌。
他跟严å扬是系里数一数二的才子系草,严å扬是高冷学霸,无论男女从来不苟言笑,而他就是照着冰山的太阳——只有他才知道冰山里藏的是岩浆,而冰山的热情,也是只给他一人看的秘密。
他总会纳闷地问严扬:“你人前人后差ๆ距怎么这么大?对人家冷冰冰的,只有我才知道你其实是个逗比。”
严扬只是揉他头发一把,问他明天早ຉ上想吃什么。
柯涵却不知道,在宿舍的无数个夜里,睡在自己对面的好友心中ณ百转千回,无数次轻吻他的脸。
等到他总算有所察觉时,已经快要毕业了,他不愿意两人如此要好的关系,被自己้不确定的猜测拆开,对待严扬一如既往。
柯涵跟家里要了最后一笔钱,用那笔家里亏欠他的钱,跟严扬合开了一家公司,两ä个人揣着不同的心思你让我、我让你,最后还是柯涵做了大老板。
开始的两年公司风生水起,接近年末时,国外来了一个镜头经销商界大佬想要跟他们合作,由于预算上的失误,公司一下背了四百多万的债。
这下真是连自己都靠不住了。
柯涵是公司主ว要负责人,所以背了大锅,他想像以往无数次遇到麻烦一样,自己咬牙挺过去,他决不能让家里知道这件事,绝不能接受那个ฐ男人刻薄犀利的讽刺๐。
而严扬帮了他、也是帮了公司一个大忙,他找人为公司做了担保,借了50่0万的高利贷,可解燃眉之ใ急。
拆东补西,燃眉之急确实解了,后续问题又来了。因为前期资金推迟到位,后期周转的资金滞后,追债的人三番五次找上门未果,终于被激怒了。
柯涵无数次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是自己最狼狈的一天,严扬去跟外方交涉钱款问题,不知什么เ时候能回复,对方抓了一名公司员工,他被人打得站不住坐倒在草坪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甚至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有个人来救了他,他愿意以身相许,虽然身体差点被打残……
“今天你选吧,手?脚?还是我们轮了她。”
柯涵年轻气盛,完全不拿威胁当回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来啊,手还是脚๐?随便打呗,反正打到เ我没有劳动能力,更还不上钱。”
“少废话!”
那个小姑娘是财务部ຖ的,怎么เ也想不到เ会摊上这种倒霉事,看着自己老板被打得全身是血,她想拦又不敢,吓得尖叫起来。
柯涵感觉自己้应该是内脏哪里出血了,胃部痛得死去活来,被他们用木棒打到了头,晕得不行,幸而小员工不再哭唧唧,还知道喊一声。
他闻到了烧烤的烟味,猜想这应该是学校或者商圈附近,应该有不少人能ม听得见,就看运气好不好,有没有人管这档闲事。很幸运,过一会有个ฐ人就走过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陈梓霖。
柯涵视力很好,加上两年多当hr的锻炼,几秒就把人扫了一遍。他还带着那种学生特有的青涩,鼻梁高挺,嘴唇抿出一道好看的线条,单眼皮,可以想象笑的时候能ม弯出个勾人的弧度。乌黑的眼睛看过来,带着一股震慑之ใ力。
柯涵看到他避开锋芒,只是看着这边。不动,也不说话,给人一种奇异的压力。
他在心里暗道聪明。如果那人贸然问“你们在做什么”,或是“住手”之类的话,那他必然也要被牵连进来,相反他什么话也不说,对方也不能拿他怎么เ样。
果然,讨债的见有人来了,显然也估计到周围人不少,低声放下狠话就走了。公司的小姑娘也慌里慌张地跑开,只剩ທ下陈梓霖还站在那ว。
柯涵心里松口气,全身的疼一股一股泛上来,顾ุ不上看身后是什么植物,往上一靠缓解体内的疼痛。他看到那边的人也明显松了口气,以为ฦ他不会再管自己,却看到对方往这边走过来,蹲在他面前。
“你怎么样?”
尽管柯涵快疼得晕过去了,也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管。炎热的夏夜里,那人声音凉凉的,有些紧ู张过后的沙哑,带着一点鼻音,撒在他心上,让伤口的灼痛也稍稍平复。
这时高高的灌木丛那ว边传来一声呼唤,那人转过头大声应了一句:“这呢……来了!”
这一声也给他提了个神,柯涵稍微精神了一些,抬头看到那人站起来掏着裤兜。过一会把几张纸币和一包纸巾塞到他手里,低声关切道:“我走了,小心点。”
路灯给他照出一层好看的光晕,那一刻๑柯涵有点迷糊地想:就算公司最好的灯光打到他身上,肯定都没有现在好看。
那人早恢复了淡定,懒懒โ地揣着兜走远。柯涵坐在那一直目送他背影消เ失才站起来,低头看看手上的东西——四百二十五块钱,一包心相印纸巾,还有……一张图书馆卡?
柯涵第一反应是抬头看看他有没有回来找,最后发现人都没影了,才低下头,接着路灯看那张卡上的内容。
m大图书馆借书卡,陈梓霖,20่09级广播电å视新闻学(1)班。
柯涵盯着那个名字半天,牢牢记住他的脸,把那ว张图书馆卡放在衣服内兜,打开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污,攥着四百块钱,一瘸一拐地往最近的医院走——他被讨债者追得太急,从家里出来什么เ都没带。
陈梓霖真的像幸运之神,那天遇见他后,柯涵这边就接二连三地传来好消息。严å扬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交涉很成功,两天后资金就到เ账了。从那以后直到เ现在,公司还都顺风顺水。
那一面,陈梓霖从始至终只说了三句话,一句抚人,一句醒人,一句柔和地按在他心上。这三句话,让柯涵记了他三年。
他开始频繁地去m大,远远地看着陈梓霖,并不打扰他的生活。看他拎着摄像机在校园里拍摄,看他急匆匆冲进教室,看他拿着一摞论文资料进出复印社,看他笑着把单车骑得风一样快。
过了没多久,陈梓霖毕业了。柯涵去m大找他的工作信息时,才发现自己这几个月做了多么奇怪的事情:看着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生活的点点滴滴,甚至已经不满足于这样的注视,他想要陈梓霖进自己的公司,想要跟他有交集。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ç人。
柯涵没想到那ว晚竟然“一语成谶”,在陈梓霖救了自己后,他不仅要以身相许,连心都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