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许嘉音那里不断传来捷报。
这么想来，许嘉音还真算得上是意外之ใ喜——唐毅看着床上的人赤裸的泛着粉的后背，心中ณ感慨：最开始把他纳入行动计划的时候，其实是笃定他没有办法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走得太久，做好了随时抛弃甚至出卖他的准备的。但没想到，最后最坚持，也最有行动力的，居然是他。
第4๒2๐章
他这几年大大加强身体管理，体能反应打击和抗打击能力都突飞猛进，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体型差”带来压迫感，也很久没有陷入这种完全丧失自主能力的境地中了……究竟该表扬向东不愧从小锤炼童子功就是比较强呢，还是该批评自己้对他实在太没有戒心……
任何一点细微感觉都让厉向东丧失理智，分分钟想要缴械。他咬着牙，头埋在文怡的颈侧，不敢看文怡的脸——生怕看到那ว水亮亮的桃花眼边飞着一抹桃花红就会忍不住精关失守。
“嗯？没有呀？”
气呼呼地揉乱他的头发：“睡觉！再不睡给你喂安眠药。”
“啰嗦。”
唐毅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从厉氏的大楼出来，他开着车，在城市里四处乱转，满心都是无处发泄的邪火，恨不得把整个世界ศ都撕碎。
他在休息室里洗了个澡，借了向东的衣服换，理论上应该是干净清爽的，但皮肤上残留แ着的柔滑黏腻的触感，却仿佛融进表皮中，总是挥之不去。
那感觉和文怡的不太一样——其实只要抱一下就分辨的出来，更别说还接了吻，进入了对方的身体，怎么可能ม搞错呢？
毕竟是抱了那么久的人。
文怡的一切；小小的温顺的嵌在怀里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起了一点鸡皮疙瘩的皮肤；动情地勾住他的脖ๆ颈的手臂；在他背后留下抓痕的指尖……一点一滴像是烙在他骨髓最深处那样琐碎又清晰，他甚至只要握一下文怡的手，就能根据掌心的温度和湿度判断文怡现在的情绪——熟悉到像本能，根本不可能忘记，更不要说搞错。
他是放纵自己。
希望许嘉音能暂时麻痹这一段时间不断绞紧的神经：毕竟这么多年他都在教许嘉ล音怎么做一个最像的苏文怡，这样的教学也该得到报偿——如果教的成功，那ว么以后就可以用许嘉音蒙蔽身体；如果不成功，那ว么希望许嘉音带来的感觉，强烈得足以覆盖文怡的记忆。
他完全撤下所有防备，任由自己受到เ药物的影响。
任由自己้受到欺骗，任由自己้产生幻觉。
然而不行。
发泄出来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灵魂一片空白，心中铺开无边无际的荒芜。
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发现自己的愚蠢：许嘉音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苏文怡。而其中的差距，更覆盖不了记忆，反而让心中的懊悔和痛苦更加清晰。
他只想要文怡。
非常想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比世界ศ上的一切加起来都想要。
他像失去方向的旅人。
漫无目的地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掠过一幢又一幢高楼，挤过一片又一片密集的人群。
终于停下来时，他发现自己้又停在文怡家楼下的停车场里——最近来得这么เ频๗繁，以至于他干脆ะ在这里买了个固定车位；又在和文怡家对面的那幢楼里租了房子。
别看他在其他人面前总是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全是演技，十足十的外强中干。现在的文怡，每一句拒绝的话，每一个冷漠的眼神，每一个ฐ对其他任何人的笑容，都在往他心口捅刀，可他又不能真的对文怡怎样，他束手无策——别说是对文怡下手，即便是找人监视文怡，他都会嫉妒负责监视的那ว个每天能随时看着文怡的家伙。
他只能ม亲自来。
几乎天天来。
在这里看着文怡小小的身体从小小的车里钻出来，穿过停车场走进电å梯间，然后回到เ自己租的房子，在架好的望远镜之ใ前坐下来。
自己都觉得像一个丧失理性的变态。
第6๔8章
而文怡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不用想都知道他去和谁去了哪里。
唐毅妒火中烧。恨许嘉音没有用也恨向东太执着。
他想也许文怡今晚也不会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等什么。
他睁着眼睛做着白日梦，妄想着时间倒流，想了一会儿却不知若时间真能ม如愿倒流想要回到เ哪里。他那么多次把文怡随手关在门外。那么多次。那么多次把他送给别人“尝鲜”。对他说那么多恶毒的决绝的话。他不知道该回到哪里才能让这一切伤害都消เ失——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近文怡的时候，想的也不过是“这个孩子皮肤白，腿长屁股翘，操起来一定带劲”和“看上去像小鹿一样，一定很好骗”。
回到那时候，能不能ม纠正呢？
能不能不让他伤心呢？
能不能ม留แ住他呢？
——就在这个ฐ时候，唐毅看到文怡，身上披着过大的外套，懒懒โ散散地拖着脚步，一边揉着眼一边打着呵欠走进视野。全无防备的样子，加上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外套，不用想都知道后面跟着谁。
惊喜。
然后是被无数行军蚁啃咬骨骼那样疼痛而细密的嫉妒。
唐毅一下就疯了。
想都没想就冲出去。
向东也疯了。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๐经一脚踹在那个黑影腰侧把人踢得歪在一边——文怡被带了一下差ๆ点摔倒，向东眼疾手快连忙把他捞回来塞到身后，心有余悸想还好从小被爷爷摁着学武术打起来比别人利索，就听到好大一声“哐当”从背后传来，这才想起刚ธ刚跳下车太急，连手刹都没拉，直接撞在车库墙上。
“谁啊你？”向东难得有这样怒急攻心快要维持不住理智的时刻，语调都丧失了冷静，“找死是不是？”
“你特么เ才找死。”唐毅也豁出去，擦了擦嘴角的血一撑地跳起来，“把你的手拿开，他是我的。”
“唐毅？”向东倒愣住了，“你……”
——他以为ฦ是抢劫的，没想到是唐毅，对于唐毅和文怡的事他记得不多，只依稀有点“文怡有过很糟糕的经验”的印象，而唐毅显然就是带给他痛苦回忆的人。这样的人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一直追过来？没有一点羞耻心吗？向东不能明白这逻辑。
“他是我的，”唐毅逼过来，“明明是我先认识我先……”他也很上头，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你这衣冠禽兽，看上去人模狗样，横刀夺爱还是从自己้好朋友手里抢这种事都做得出！你……”
向东更懵了。
一方面他记得的不多所以，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反驳；另一方面，唐毅的强词夺理的程度也的确超越他对于人类的认知……
居然还指责他横刀夺爱？
哪怕真的是横刀夺爱也好。
做多做了，哪里可能在这里让步？
想得美。
向东把文怡挡得更严了。
一步都不让。
“我不是。”文怡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很低，但很坚决。
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顿时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他。
文怡又重复了一次：“唐毅，我不是你的谁，从来都不是。”
直到被摁在墙上，文怡才发觉事情不对——平日他当然比这警醒得多，反应也快得多，但今天他实在太累了，工ื作的事，家里的事，尤其是母亲。理性上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才是正确，而且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可依旧没有办法克服心底源源不断涌ไ出的难过和内疚……
感觉到唐毅的气息时他只来得及侧过头，被啃在脖子上。
顿时背后汗毛倒竖。
心想真是福无双至祸ຖ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
唐毅每一个ฐ自以为深情得表情都让他恶心。自以为是补偿的举ะ动都令他反胃。如果单纯只是针对他自己或许可以当做是一只蟑螂视而不见，但把向东扯进来，就是另一回事：“你别以为我家向东不全记得，你就信口开河忽悠他，当我是死的吗？”文怡从向东身后走出来，前者向东的手和他并肩而立，沉着脸，目光冷得像冰，“我和你没有交往过，我最多只能ม算是床伴，在床伴中技术还算不上好，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录音我都留着呢，像你说的，经常拿出来听听，免得哪天脑子一热又痴心妄想——怎么，你要我放给你听吗？”
向东只依稀有个“唐毅对文怡不好”的概念，没想到能下劣凶残到เ此等地步——他骨子里是个温柔而友善的人，哪怕拒绝追求者，也总注意给对方留แ面子的，很难理解、甚至难以想象这种故意在精神上折磨、羞辱对方的行为ฦ，一时简直懵逼：“唐毅你……”只吐出三个字，就想不到别ี的话可说，只好皱着眉摇摇头，搂住文怡单薄的肩膀。
疲倦而厌烦非常明确地写在文怡的眉间。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表情了——没有伤痛、没有忍耐、没有不舍，什么都没有，就只是空白的淡漠和倦怠。
向东松了口气：不管唐毅曾经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现在都已经是扫进垃圾堆里的陈年旧事了。想到เ文怡心口上那ว么多那么เ深的伤都是自己一点点亲手填平的——嗯，虽然不太记得确切是怎么做到เ的，但还是有点点小自豪呢？向东颇看了一眼唐毅，颇็有些自得和炫耀的神色——后者也正死死地盯着他，目光深沉而且复杂，里面包含着很多情绪，不全是嫉妒和恨，一言难尽——也难怪唐毅要这样看吧，向东在心中ณ偷偷地叹口气，为了怀中美人，青梅竹马多少年的交情，说不要就不要了，一点不留恋，竟然也没有觉得很难过。
但也并有感到良心的谴责。
或许是因为整颗心早都不在自己身上。
向东低头看文怡被自己外套裹住的狭窄的肩，雪白圆润的耳垂被竖着的领子抵着，看上去鲜嫩可口，向东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时间仔仔细细地咬一次，就算他哭也不放开，惩罚这个把自己心偷走的小混蛋，可话出口却变成：“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