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厉苛挑眉,“他骗你你不生气呀?”
“厉建国妈妈的玉佩有一半在你身上呢?”
“不是不是,只要是你送的什么都好——有人给我过生日我就超开心了真的……”
不等苏晏问。厉建国紧着两步,拐过一丛树,抬手不知碰了哪里,拉长声音喊了一声:
厉建国憋着笑。
厉建国和他拗了一小会儿,就顺着他把手展开。
支支吾吾反而把舌尖咬了,一嘴血腥味。
厉建国顿时也急了。
苏晏觉得丢â脸,捂着嘴不想让他看——哪里拗得过,被摁在沙发里硬撬开嘴来,喷了药还不许缩进去。苏晏不情愿又不敢违逆他,或者不如说下意识就听话了,回过神才对自己的被驯化程度感到震惊和生气,只好吐着舌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窝在沙发里等喷剂๘生效,像一团气咻咻的毛绒小动物。
厉建国被他瞪着眼鼓着嘴的小模样逗笑,揉了揉他软绵绵的额发:“长不大。”
苏晏更不乐意了,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顶他:谁长不大了。苏总手底下人比你还多呢!你¥%$#%ื……
语速一快就听不清。
厉建国怕他又把舌头咬了,赶紧举ะ手投降:“好好好,长大了长大了,苏家的中兴之主,一句话股市抖两抖的狠角色!”
“你敷衍我!”
“哪儿敢啊,”厉建国把粥端过来,吹凉了喂他,“张嘴。”
苏晏拒绝。
奈何他也不敢就把舌头缩回去,拖着半截在外头。
“又怎么เ了?真生气了?”厉建国凑过去,半蹲半跪在他面前,“怎么就生气了?”
苏晏瞪他。
厉建国凑近一点:“你看看你,一生气连饭都不吃,还好意思说长大了。”
苏晏鼻子都皱起来:“我哪有,我平时都好好的,就你……”话到这里惊觉失言,就不说了。
“就我怎么了?”厉建国捏他的鼻子,“吃定了我纵着你,什么都敢来是吧。”
苏晏都快烧起来了。半张脸埋在膝盖里不吭声。心想这人怎么这样。什么话都张口就来。说得比唱的好听。偏偏自己还总愿意信。
厉建国还非伸手试他的额头:“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苏晏怄气,抬腿就要踢他:“都怪你!”——快碰到的时候才惊觉不对,硬生生地收住了:他知道自己从小被厉建国宠坏了。在这个人面前小性子格外多一些。外人提起苏总,用的词都是“滴水不漏”、“心思缜密”之ใ类,当着这人的面前却什么旁逸斜出的鬼样子就都跑出来。习惯的力量真可怕。明明之前下定决心当着厉建国的面要格外肃整一些的……
厉建国却想岔了——也难怪,苏晏陷在沙发里,红着脸,垂着的头,还拖着半截小舌尖,任谁看着都难免要想岔。他愣了片刻,眼角也红起来:“弄疼你了?里面有伤?”
苏晏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那样炸起来捂他的嘴:“你胡说什么啊!还有人在呢!!”
“都自己人怕什么。”厉建国倒笑了,“从小到大光着屁股被我抱来抱去不知多少回,这会儿才想起来害羞?”
苏晏背后汗毛都竖起来,心想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流氓的:“那哪儿能一样!”
“哪儿不一样。他们又不知道。”
“不知道个屁,人家又不瞎。你留แ的什么印子,颜色那么深位置那么เ高,衬衫扣到最上面个扣子都挡不住。秘书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这么热的天我还加一围巾假装感冒!”
厉建国一挑眉:“她不是早该看惯了吗。”——这话是顺嘴溜出来的。其实是有怨气。开玩笑,苏晏身上老带着别人留的痕迹,他非但没法多说什么เ,还天天得亲手送他去再把他接回来,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他又不是脾ຆ气多好的人。但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了,“不是,那个,晏晏我不是那ว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ฐ意思。”苏晏脸霎时冷下来,嘴唇直发白,伸手推他,“我是烂。但我成年人了。我为自己负责。你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和我胡混什么。”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被厉建国拽住手腕:“晏晏!我没……”
苏晏急着甩他:“对,你没那ว意思。纯粹是昨天见我药性上来难受帮我个ฐ忙。我知道的。谢谢你啊。你还真是负责的好哥哥。这么多年哥哥没白叫。我爸没看错你。”他一生气语速特别快,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厉建国听得额角扑扑直跳。刚想说什么却听他“嘶”地倒抽气。
那其实是苏晏碰到舌尖上的伤。厉建国却以为是自己把他捏疼了,赶紧松手。
苏晏原本正疯狂扑腾。
厉建国一撒手,他反倒愣在原地——不过也就一两秒,反应过来便逃也似地向外跑。厉建国其实没闹明白他怎么了。只是直觉不能让他就这样跑掉。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的腰把他拖回来。苏晏性子上来,又踢又打,什么话都往外说。厉建国是真拿他没有办法,一狠心摁在沙发里偏头就亲下去。
苏晏懵逼了。
理智上觉得无论如何哪怕为ฦ了礼节也应该挣扎一下。
可哪儿还有挣扎的余力。
都要原地飞升了好吗。
脑内弹幕一排排刷过去:他亲我了!他他他他他主ว动亲我了!真的亲了!嗷嗷ç嗷嗷——!
心脏ู在强烈浓郁的快乐冲击之下“砰——”第一声炸开,眼前一片五光十色的烟花。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听到厉建国在耳边叫他名字。苏晏依旧茫茫然,只从鼻子里黏黏糊糊地挤出一个“嗯?”
“吸气!”厉建国命令。
火急火燎的。
苏晏这才发觉原来“头晕目眩”不是心理上,是客观实际上的——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本能地遵循厉建国的指命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胸ถ口闷得直疼。厉建国拍着他的后背指导他:“呼——吸——呼——吸——乖……”苏晏顺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来,瘫在他怀里手脚还软绵绵的。
厉建国看他缓过来总算松口气,又忍不住笑:“怎么亲一下还能给亲窒息了,你……”他又不敢往下说了。
苏晏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和人上了那么多次床怎么接吻换气都不会之ใ类。
就很气:“谁让你忽然亲我……”
——第一次。
厉建国第一次主动亲他。
他被推开的次数多到数不清。被明令禁止嘴对嘴的亲吻。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隔着手掌自欺欺人。后来自欺欺人的方แ式变成了不许伸舌头。他听过各种版本的“这样不行这样不对”——在人生各个阶段,不断感慨厉建国的中文博大精深,不管什么เ话,从那张嘴里说出来都特别有道理。他本来就讲道理。哪怕之前被纵得有点点贪心了,看过厉苛的视频以后也马上夹紧尾巴小心做人。已经不存有不切实际的妄想了。已经做好就这样孤独终老的的准备。已经决定不再受骗了。
……然后被亲了。
充满占有欲的亲法。细微的动作里全是澎湃的情绪。
苏晏哪里受得了。
然而厉建国不出所料é地听岔。
立刻被撩起火来,满肚子都是“谁都亲得偏我亲不得”的怒气,烧得他额角直跳,二话不说扳着苏晏的下巴拎起来又咬下去。他觉得饿。那种困扰他整个青春期的饥饿感汹涌ไ地袭来。他想把苏晏生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