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旬是这个城市最热的时候,可该死的老板还是不肯开空调。先说什么空调开多了会得空调病,享受自然风最好;又说要响应市政府号召,在用电å高峰期的时候节约用电,不能给电å力部门增加负担,更不能因此影响其他需要大量用电å的工厂、医院……
公司其他职员都借口拉客户、推销产品离开了,龚梓知道虽然外面有33度的高温,但是至少出门坐公交车有空调车,客户办公室肯定有空调,再怎么เ都比这个ฐ蒸笼般的办公室好。偏偏他命苦,要写宣传策划ฐ不能离开。
不奢望有别的效益工资,也不奢望第十三个月的工ื资,但是至少应该会有年终奖吧?既然国庆都有过节费,年底也该有多的奖金才是。
“那我春节送你个针线包可以了吧?不只一根针,还有很多线呢。”故意和妈妈唱反调的下场是得到“如果没有像样的礼物就别回来”的威胁。
龚梓右手握笔奋笔疾书,左手拿着一份宣传资料,拼死老命地扇着风。
去**的什么歪理!明明就是葛朗台第二,满口大道理不过是为了节约一点点的电费。
“嘿嘿、嘿嘿……”“效益工ื资是和老板***โ”这种事龚梓怎么เ说的出口,只能傻笑。假如按照一个ฐ月领一次工资来算,现在龚梓至少要在公司干4年。
“那随便你吧。对了,你嫂子有话要给你讲。”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老龚啊,明天晚上有空么เ?”
“明天?有事吗?”明天是年底,虽然没什么เ特别的安排,不过龚梓还是想和老板一起过。
“明天我们公司有个跨年晚会,你要不要来参加?我多介绍几个女孩子给你。前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空帮你。”
“啊,那ว个啊,不用了,谢谢。”
“已经找到เ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不是啦……”他思索着要怎么回答,“那ว个,我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时间去想别的。”撒了个小谎,不是工作是老板。
“噢,这么有志向啊?看来待遇不错嘛。那就算了。”
“嗯,那就这样吧,我要睡觉了。”说完刚好打了个呵欠,好像是证明自己确实很困了。
“真奇怪,你以前可是不到เ2点不睡觉的啊,怎么现在睡这么早?”
“啊,那个……”
“那ว就不打搅你了,晚安。有空大家一起玩。”
“嗯,byebye。”龚梓合上电话,不自觉“唉”了一口声。叹息空寂的空间中ณ听起来特别ี寂寥。
虽然是多年的好友,他也不能轻易告诉他们自己爱上一个ฐ男人。毕竟这个社会还是容不得同性恋的吧?而且,老板也算不上他的恋人。
住在一起,接吻、**โ*、约会……他们做了一切情人之间都会发生的行为,却没有“告白”。
就算龚梓心里早ຉ就承认自己的感情,但他还是无法对老板说出“喜欢”。与其说是害羞,不如说更多的是担忧。
怕自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对方愿意和他*โ**只是因为ฦ“效益工ื资”。打了个ฐ喷嚏,龚梓急忙站起来活动身体,等手脚暖和起来他才回到卧室。
钻进被窝,薛奕立刻靠了过来。龚梓心领ๆ神会,把他冰冷的双脚夹在自己两ä腿之间,再把他的手合在自己掌心中ณ。不知道是血液循环不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无论房间里空调开多大,薛奕的双手双脚都是冷冰冰的。所以同床以后,龚梓就自觉做了他的人体热水袋。
“晚安。”轻轻吻了一下爱人的鼻尖,这样甜蜜的时光能维持多久……龚梓在不安中睡去。
今年的新年时间很好,元旦是周六,按照ั公司的安排可以休息三天。上班的时候龚梓偷偷分神考虑新年要怎么过。
前几天的圣诞节,他特地买了个圣诞蛋糕庆祝,结果老板在无意中ณ看到收银条后把他数落了一顿,什么เ“中国人干嘛赶潮流过外国人的节日”,还有“明明工ื资就不高还花这么เ多钱买个华而不实的蛋糕,一点中国人节约的优良传统都没有!”
龚梓觉得委屈极了,就是大手大脚花钱的学生时代他也不会花那么เ多钱买这个蛋糕。
“上次经过这家店的时候,你不是说这款蛋糕看起来很好吃么?”
如果不是他说了这样的话,龚梓也不会特意省下一个月的网费。
老板低头“啊”一声,轻轻说了句“谢谢。”
然后两ä人愉快地分吃了蛋糕。虽然贵得惊人,但是甜蜜的滋味让龚梓觉得物超所值。
可是新年,除了在sex中辞旧迎新า,还有别的花样吗?
“小龚啊,明天我们去这里玩好不?”陈姐拿了一张附近古镇的宣传画给他看,“难得连休3天,大家一起去吧!”
“好啊。”小罗和孙姐也马上响应。
“这个……”他还是比较想和老板两个人一起。这时薛奕从办公室出来。
“老板,你也一起去吧?”陈姐笑着对老板说。
“不,这几天我还有事,你们去玩。”
以为老板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龚梓也假装为难地说,虽然很想去但是因为ฦ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只能抱歉。
没想到当天晚上吃过晚饭薛奕就开始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儿?”
“我下午不是说过,这几天我有事吗?”
“什么事啊?”
“这和你没关系吧?”薛奕皱了眉头。
已๐经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了,还说什么没关系,龚梓气呼呼地站起来。
“还有,今天晚上你睡书房好吗?明天我一早就要走,想早点休息。”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龚梓的“跨年*โ**”计划正式夭折。他抱着枕头跑回久违的书房,重重地扑在床上。
原以为对方แ对自己多少有点感情,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龚梓不甘心地在枕头上留下几滴眼泪。
原本打算难得的假日和老板一起过,没想到他就这样扔下自己一个人跑走。龚梓后悔拒绝了同事的邀请,也不好意思再打电å话说自己้明天ok。和朋友联系,结果不是回老家就是早有安排要和女朋友一起过,只有他孤苦伶仃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唉声叹气。
没缴网费所以不能上网;电视节目不是漏洞百出的剧集就是千篇一律的联欢晚会;看dvd,总觉得少了什么,根本看不下去——没有那个ฐ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男人,做什么都觉得无趣。
连吃了六顿方便面,老板终于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风尘仆仆回来了。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龚梓好想马上抱抱他。
“你到เ底去哪儿了?”龚梓一边帮他整理行李一边问。包里都是一些干菜,蕨菜、干木耳、笋子什么的,他在哪儿带回的这些没有包装ณ看不出产地的土特产啊?
是吻痕吗?龚梓心里一惊,走过去想要看清楚,薛奕已经走进浴室了。
这三天他是和情人幽会吗?那个人是男是女?龚梓止不住胡思乱想,那自己้到底算什么เ?嫉妒快将他淹没,他却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诅咒假想中的情敌。
经过几天的休养,薛奕恢复了精神,两人也回到了之前的亲密状态。不过那个可疑ທ的红印已๐经消失了,龚梓也无从追问,只好把疑问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