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张年笑笑,看见妈妈在哭,赵叔手足无措的想安慰她,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该放在肩上还是背上。
他和晓东有一个账户,每月两个人都往里面打点儿钱,存下来数目正好够开一个户。跟晓东打个招呼,找天下午,张年到交易所开了个户,把钱全部买了这只股票。晓东对张年买股票的事只是笑笑,觉得好玩儿,并没有上心。
年初开始,越来越严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抓紧时间培养晓东,为ฦ晓东铺路。张年来到医院,晓东爸爸正靠在床上看一份报告。看到他来忙向他招手。
张年跟晓东说,怎么云南挺美的一地方,到处都是遇难的事儿。雪山上有殉情的,探险失踪的,漂流也没了。晓东笑着摇摇头。
隔天,旅馆开车的小熊师傅用车把他们送到束河古镇,晓东和张年走了很久去看白沙壁画。一路上虽然累็,却地广人稀,全在村落中ณ穿行。张年累就靠在晓东胳膊上,两人聊这几天玩儿的趣闻,张年突然想起来那天晓东为了让他去跳舞给的承诺还没兑现。晓东装傻,假装听不见。
张年笑着捉住他,说:王晓东,你就逃吧。反正咱们日子长去了。
晓东突然停下来,看着他,接着笑了,没说话拉着他往前走。
回来后,在束河听了会儿歌。傍晚回到เ丽江。
晓东去前台拿明天早晨回昆明的机票。
回房间,张年躺在床上,跟钟重阳通短信,晓东把两人的东西收拾好,跟他交代明天到昆明后,接着飞回北京的飞机比较赶,下飞机的时候要快点儿。张年的眼睛没离开手机,只敷衍的嗯了一声,说:跟着你走就是了。
两人早起,天没见光,雾蒙蒙的,苍蓝色的空间,街道寂静。张年上车前,回头看着丽江古城,心里悄悄说:再见。
飞回昆明,晓东拉着张年去办回北京的票,两人一起到闸口。晓东笑着帮张年把背包整理好,把登记牌塞到张年手里,叮嘱道:到北京后给我电话。张年有点儿傻,看着晓东。
晓东还是微笑着,眼睛里有些水纹,轻声说:我不回北京了。
张年还是怔怔的看着他,问他:那你去那?
晓东说:爸爸以前的老战友让我去海南帮他做旅游。
张年不说话,手里拿着票,看着晓东,人影模糊。
晓东的眼泪流下来,很快擦去,对他说:张年,走到今天,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面对北京的一切。
张年还是看着晓东,周围世界静悄悄的,轻轻问:晓东,你不要我了吗?
晓东突然一抖,很难控制情绪,摇摇头,说:别这么说,求你。快走吧,已经开始登机了。快。
晓东推着张年往前走,使劲儿一推,转身离开。
张年看着晓东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慢慢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面的票。这一切,晓东已๐经做好准备,他决定走了,不再回来。
张年颤抖的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一次,真的要一个人回家吗?
(二十七)
到北京,张年浑浑噩噩的到家。家还是离开时的样子,两人那天走的匆忙,喝水的杯子还放在茶几上,晓东的拖鞋还在门口乱着。张年垂着眼睛站在门口看屋里这一切,转身出去,关上门。
他在家门口的小旅馆开了个房间,一头躺在床上,闭着眼突然整个ฐ人哭出声来,肩膀抖得过于厉害,让本来不稳定的床微微响动。模糊中,看见晓东推他离开时脸上决绝的表情,就这么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年醒过来,发现天黑的一塌糊涂ิ,电话响个不停,钟็重阳的。打开看已经打过好几通,接通,钟重阳的声音冲出来:你在哪?
张年清清嗓子,说:我在家。
张年没办法告诉他自己在旁边的小旅馆里。没一会儿,钟重阳就来了。担心的看着他,坐在他对面。钟重阳说:晓东给我电话,让我来看看你。张年低着眼睛,手扶一把脸,说:我去洗一下。
洗完澡,人清醒些。钟็重阳显然已经知道了,看着他,问道:怎么不回家?
张年摇摇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