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你打我宿舍的电话,你说我能跟哪儿?”
我连忙问,阳晴你怎么了没事儿吧你。
一场亲吻都能惊天动地,我想娄以涛这就算快要完了。
白晓乐่和我都喘着粗气,鼻尖抵着鼻尖,互相看着对方。
他乖乖睁开眼睛,我瞅他,天长地久的凝视,眼眶里没有泪珠子,满目真挚,我一下子心脏ู软趴趴抽痛。他不像在骗我。
九月的海淀阳光闪耀,热气腾腾的光芒肆意打在我俩身上,花香溢满树梢,漫天漫地的金光灿灿。我等他回答,像是要等到เ老死,他盯着我,也好半天不说话,我觉着我俩挺像傻子,刚ธ想走人就听见白晓乐闷闷地开口,“你又有什么好?”他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甚至让我怀疑他根本不是在跟我说话,不过自言自语,在问自己,娄ไ以涛他有什么好。
眼前白茫茫日光,我一搓眼睛打哈欠,“管他呢,反正考都考完了,能混个高中就成。”视线落到一处,看到白晓乐从楼道儿转角走过,我死死盯着看,阿裴指指白晓乐่笑,“怎么,你为他担心,人那是尖班的,考得如何用不着我们这些人操心啊。”
“人大?清大?再不济十四中总能混上去吧,就凭他回回上红榜那成绩。”
“不用。”阳晴腼腆的笑笑,可也不走,好像还等着我说点儿什么。
白晓乐่望向我,眉眼是微笑的弧度,唇角却扔抿着,很安静的样子,我看一眼阳晴,挠挠头发。
我一脸不可置信,眉间皱起,“你傻啊,全背上,改明儿你再全背过来。”
“你就不能放抽屉?”
那个很安静很安静的人是谁啊?
他是白晓乐儿啊。
是那个喜欢用天蓝ณ色粉笔在墙上画小太阳的白晓乐儿,是那个会陪我罚跑陪我在办公室门口罚站半个上午,一块晒日光的白晓乐儿,是那个喜欢吃隆福寺奶油炸糕儿的白晓乐่儿,是那个永远比我矮几公分的白晓乐儿……
他啊,是在吃饭的时候专门儿夹青菜给自己吃,把好吃的都留给我的人,后来才知道,他并不是那么เ喜欢吃青菜的。是会对别人态度都凉薄爱理不理对我却刻骨温柔的人。是会只敢在梦里对一个人说出喜欢都要小心翼翼的人,被逼迫说出,就说到最明白,鼻青脸肿也要重申,我喜欢你。
反反复复说着这样的话,是不想你忘记,是想让你知道,年少喜欢的心态该有多认真。
这个人啊这个人,我为他打过多少架,每次的理由都是美曰其名的不许别ี人欺负他伤他,可是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些年是谁伤他最多,总在欺负老实巴交的屁孩子呀?
不许不承认。
娄ไ以涛低下骄傲的脑แ袋,点点头承认,是我,我总欺负他,让他现在都害怕起我。
怎么办?
眼泪夺眶而出,我一抹脸湿漉漉,心疼的已经快没有知觉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响起,我说:“是我对不起你。”声音里全是梗咽,我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系好一边鞋带,“来,乐乐,另一边儿脚。”
他不答我,伸出左脚给我继续系。
我蹲着,姿态像一个等待判刑的罪犯一样,等他给我宣判,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混乱的呼吸一起一伏。
怎么会哭?靠,怎么又哭了。
我心说,娄以涛半生都是腰杆儿笔直的男子汉,走哪儿闯哪儿都是志气风发的疯模样,怎么เ跟你这儿每每都会露出刺猬的肚皮,给人戳到痛处,除了婴儿时期的啼哭,估计半辈子的眼泪全废你一人身上。
白晓乐你简直是妖怪,存心祸ຖ害死我。
医务室里压抑着的流动着的空气暧昧不清,弥漫著疼痛感。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的沉默,他说,我不怪你。
我怔怔的抬头,你不怪我?眼里出现一抹惊喜的情绪。
他苦笑,“谁让我以前犯傻,非要喜欢你。”叹口气,开玩笑一般的自嘲口吻,“自作孽,也就该认栽。”
喜欢我,算是犯傻?
似委屈非委屈,我胸腔里好像是空了,一下蔫了吧唧的,乱ກ了无主六神。
涩涩的感觉在心里反复流淌真难过,失落感觉赤*โ裸裸。
我有点儿心灰意冷,反着身蹲到他跟前儿,“腿不抽了吧?”
“嗯。”
“那ว上来。”
他乖๔乖的爬上我背,我背着他走出去。
没走几步,白晓乐่跟我说,涛涛,下雨了。
雨打在我脸上,白晓乐伸出凉凉的掌心帮我抹去,一路无声沉默,我找话题,“冬天的雨真冷啊。”
“哥,你说今年会不会下雪?”白晓乐呆呆低语,这样问我。
我听到那个字,把口腔咬出血,满口腥甜弥漫至喉咙深处,世界不留色彩,忍着疼痛乐一声儿,“会吧,下雪了我带你去打雪仗。”
“跟以前一样?”他开口淡淡的,没有期待,像是只为敷衍才和我说这话。
我笑起来,在雨里也要阳光灿烂,“跟以前一样。”
在大雨里背他前行,每一步溅起地上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