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脑袋炸开了，有什么晚不晚的！咱俩才认识多少年，日子长着呢！白晓乐你不能凭这个就拒绝我！
我忿忿，觉得他这话很让人上火，我直说你我才摸不透，打小儿就什么情绪都藏着，这会儿还讨伐起我来。亏不亏心。
可实际是我没有。
心里莫名其妙滋生出一点懊恼和不甘心。
我连忙问，阳晴你怎么了没事儿吧你。
我也只好套上衣服，没头没脑的跑出去。
白晓乐和我都喘着粗气，鼻尖抵着鼻尖，互相看着对方。
我脱他的衣服，他挡我。
九月的海淀ຖ阳光闪耀，热气腾腾的光芒肆意打在我俩身上，花香溢满树梢，漫天漫地的金光灿灿。我等他回答，像是要等到老死，他盯着我，也好半天不说话，我觉着我俩挺像傻子，刚想走人就听见白晓乐闷闷地开口，“你又有什么好？”他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甚至让我怀疑他根本不是在跟我说话，不过自言自语，在问自己，娄以涛他有什么好。
后来我走，像以前俩小孩儿闹起脾气的每一次，转身就迈步子，扔他一人在廊道里杵着发愣。转进楼梯间，小腿都颤抖，我蹲下来，嘴里骂骂咧咧，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在难过，不去想他那句‘你又有什么好’究竟什么意思。
“人大？清大？再不济十四中总能混上去吧，就凭他回回上红榜那成绩。”
白晓乐冲我这边走过来，我只尴尬的傻笑，完全不敢招呼他的眼睛，藏在校服里的手握成拳头，看他一脸青紫ใ的平静，突然想抱抱他。
白晓乐่望向我，眉眼是微笑的弧度，唇角却扔抿着，很安静的样子，我看一眼阳晴，挠挠头发。
我说完这话，眼神穿过阳晴就飞到白晓乐่身上，他没什么反应，好看的眼睛依旧半垂着，只是动作顿了顿，换了个ฐ手捧作业，然后看也不看向这边，径直向年级组办公室走去，那么的自然而然。
“你就不能放抽屉？”
我靠了一声，笑出声来，拆开车锁，把小破车从车棚里推出来“你看得完？”随后又问他，“坐前杠还是后座儿？”
我说，大哥，我没想跑，你不用到处翻那手铐了。
我说要拷你了么？警察叔叔笑得很善良，人民公仆多么善解人意，还是你也想尝尝手铐的滋味儿。
我说我没，绝对没。
警察就没再搭理我。
白晓乐这会儿靠着我睡着了，警察跟后视镜里看了我俩一眼，露出一个ฐ特恶心的笑。
蹲下！
我脑子晕乎，我也得蹲？
蹲下！
我没法儿，看见白晓乐歪着脑袋看着我，好像觉着挺有意思似的，我挨着墙蹲下去，得，今儿跟他面前算是丢份丢到通州了。
我抬起头冲警察乐่，那什么，要抱头么เ？
废话怎么那么多！给我闭嘴！
我乖乖闭起嘴。
看了一眼白晓乐又问警察，那什么，你们这又热水么เ？给他一杯成么？
警察被我弄得很无奈，转身出去给白晓乐倒水喝。
我抗议，我说你们难道打算让这人和我一块儿受审？一脸唾弃看着于烁，直说这人跟我犯的罪能是一个等级的么？我充其量揍了他，他这是私藏毒*โ**品，你一块儿问我觉着特恶心。
警察说我就是先问问。
说说，你为什么揍他？
他碰我的人。
白晓乐一下脸一阵白一阵红。
5๓1
**โ*โ
从分局出来已经是北京的凌晨，天儿很冷，白晓乐走在我身边不说话，从人群中走过，哈着白烟。
街上的灯光午夜时分依旧ງ很刺๐眼，打到เ白晓乐脸上，他的伤痕给路人看见，他面无表情，只是一个ฐ劲儿的往前走。
我追上他，走到เ他身边，身体已经精疲力竭，可是尽力跟上他的步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溜着溜着就走到护城河边，白晓乐停下步子，冲河边深吸一口气。
我走过去拉他，一把扯他进怀里，在他耳边说话。
想哭就哭出来，这儿没别人。
他把下巴放我肩上，微微蹭着，脸色仍旧煞ย白。
我说，我不笑话你。
白晓乐就张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跟小孩儿似的那ว种哭法，惊天动地。一声声嘶哑的哭声都很沉痛很委屈，两手紧紧搂着我肩膀，头还往上撞，我也不知道是给他撞的还是怎么回事儿，胸膛裂开一样的疼，痛彻心扉得如此凌厉。
我冲他说，白晓乐่，我是个畜生。之ใ前的肆意妄为当时真不觉着有什么，可你不知道，今儿个，就刚ธ才，我看他那ว样对你，我都快死了，跟有人拿刀捅我似的。
白晓乐只在我肩窝那儿不断摇头，浑身哆嗦，弄得我整件外套都一片潮湿。
我眼圈酸到เ几乎睁不开眼，脑袋压在他后脑勺上，乐儿，你真别原谅我，我自己个儿都没法儿原谅。我那时怎么就那ว么操蛋。
我死死搂着他，我说，你说对了，我跟于烁真没什么区别。
白晓乐抬起毛茸茸脑袋看我，仍旧抽抽嗒嗒的掉着泪珠子，可怜兮兮的模样，“不是！”他几乎用尽全力发出这两个音，嚎完又把脑袋重重落我身上蹭眼泪鼻涕。
我发不出一个音儿，这时早被自我厌恶和未燃尽的愤怒湮没，只得继续搂着他，慢慢拍着他背，让他情绪慢慢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