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突破到边缘地带,自我感觉是很了不起;又不是没发生过演唱会踩死人的衰事,我还拖了个活蹦乱跳的小孩,能在一锅煮ุ沸的开水里安然趟过,万幸万幸。
我把他放下来,给他擦擦满头大汗,"小猪,带你吃顿好的,去吃日本菜!"
他在一点点康复,直到他终于复原?!--极大的恐惧,和被抛弃的预知,让我彻夜无法安眠--我想到了很多可怕的法子让他不能变回去,反正他身边只有我一个了,没有人会发现,除了我自己้,只要我狠下心就好了,不会再有伤害,我们又可以一起看海ร,又可以一起坐在沙滩上,难道不好吗?
为了保留แ住我的爱,我竟然会想到要杀死他,再把他的尸身装进我的水晶棺材里去,真是可怕,我对他的感情一向可怕,又难以自制ๆ。
我预ไ感到他一定会迅速红起来,把我们这些平庸的家伙远远抛在脑后。
"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一切,你都会有的。"ิ
我想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了。
只是要快,再快些。火车票是星期天的,后天早上九点。
如果现在不走,我怕我再也走不了。
今天是周五,轮我值夜班。为ฦ了显得我一切如常,我没有请假。
门已经锁了两道,躺在单人床上,我翻来覆去,一夜没合眼,屋外面的一两ä声猫叫都把我的浅眠惊醒,我几乎是竖起耳朵,瞪着天花板,没有开灯,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我的心里清明,正在上演过去的悲欢离合,全都已经过去。
早上六点开始下雨,我头疼,眼睛底下是黑眼圈,喝了两大杯开水还是提不起精神,洗了把脸,随便扯了张塑料布挡在头上,我打开车铺门,外面大雨如瓢,哗啦哗啦,伸出手背打上去都嫌疼,我把门反锁好,张着我的临时雨伞走进雨水泥泞里,路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这时候,这个ฐ小城的大多人都还在安睡。本来我也该回家好好睡觉,但现在什么都做不成了,回家看看还有什么能拿的再收拾好,明天就要走了。
我跳过一个水洼,还是溅了半个裤管的泥巴。我这样狼狈又糊涂的人,值得谁的坚持?谁都不值得--我心里都觉得他们奇怪,馨兰怎么เ会跟我好?雷耀怎么会回头找我?我什么เ都不如他们,我什么เ都给不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对我坚持不放?我开始觉得他们比我更糊涂,绝对糊涂透顶-ๅ-这种想法,竟让我发笑,我无所忌惮、自暴自弃地在雨天里,顶着个破塑料布,哈哈大笑。
我知道我现在不太正常,只要过了这段日子,卸掉心头大患,我就能恢复正常。
笑得太猖狂,手一发抖,大风把塑料é布也吹跑,掉到河里,够不回来。
在瓢泼的大雨里走着,那滋味真是灭顶般的从头凉到脚,这下好了,可以不用躲着、避着、跳着、逃着了,我把手插着口袋,抬起头,雨从头顶灌到眼睛嘴巴,顺着衣领,滚进身体,衣服也完了。
淋吧、浇吧、下吧,反正也死不了人。
耳朵里哗啦啦的都浸ฤ的水声,眼睛睁不开来,被雨点打得疼,头凉冰冰的,衣服都粘在身上,身上倒好象舒服一点,已经冻得冷嗖没有感觉,反而能自由自在大步往前。
钻进自家巷口的时候,还是安下一点心。毕竟已经豁出去了,大踏步地挺起胸ถ膛走了,被雨一浇,似乎ๆ烦恼都被浇没了,是啊,也没什么大不了,明天就结束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不用选择了,不用犹豫了,什么事情不也都没有发生。
然后,我倒吸口凉气,我的心都停跳,我看着眼前的人,就在我转过拐弯,我朝向家,我再踏几步就到เ家的距离,我张着嘴,却叫不出来,我知道他会出现,我不想看见他出现。
他还是来了。
他就站在我面前,他侧着身,靠着墙,打着黑伞,穿着黑色的衣服,在抽烟,伞遮着他的眼,我只能看到เ他绷紧又冷冽的下颚,这世界上要是有最俊美的死神需要演出,我首推是他,他现在就能吓得我牙齿都打颤,却又觉得他美得让我连双脚都失了逃跑的力气。
他就站在我家门前!--
我没有了其他多余念头,我立即像小狗小猫一样扑上去,我拽着他袖子,我拉他走,"走啊,走啊--不准站在我家门口,不准让他们看到!跟我走跟我走!"
他不动。我也拽不动。
大雨淹没我的声音,我扯着嗓子叫得喉咙都疼。
我改抱他的身体,我拖他,我哼哧哼哧埋着头撞击着他的胸口,用我全部的力气拖着他,我一定要把这个人赶走,"你要折磨到什么时候?你从以前就开始折磨我,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你瘫在床上才想到我-ๅ-你看我过点好日子,你就难过吗?我有老婆有孩子了,你还想怎么样?-ๅ-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