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了笑:“姑娘,如今的世道,三百已经不少了。这样吧,我再加五十。你要是不同意,老夫也没办法了。”
离开了典当铺,阮铃兰兜兜转转,来到了弄堂里的一家诊所。打听好了价钱后,阮铃兰就安静地等候在外面。
玉川的手臂吃痛,眉头紧皱,朝魏老爷怒目相向:“放开你的爪子!”
玉川彻底被惹怒了,狠狠地朝魏老爷的手臂咬了下去。
江远庭不肯相信阮铃兰的话:“她一定说了让你难堪的话,是不是?我去找她。”
“我就知道她会说这些”,江远庭冷俊的脸上怒色十足,一双深邃的双眸更显得无比愤慨,“她老人家脑子里,除了家业就是子嗣,从来不管其他人的感受。”
阮铃兰离开老太太的房间后,踱步到了池塘边,看着满池的荷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静静地绽放着。阮铃兰心下想到,若是能做池中的一条鱼也是好的,每日除了觅食就是游弋,没有各种烦恼困扰。
阮铃兰回头,见是大哥江远正。
“你不要去!”江远庭阻拦道,“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冲着我来。你好生歇着就好。”
江远庭浓黑的眉毛拧在一起,沉思片刻๑后说道:“铃兰,你记着,无论老太太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一切有我呢。”
“她们纯属胡说八道,我已经责罚她们了。”江远庭答道。
“别想那么เ多了,好生休养才是要紧。”江远庭轻抚着阮铃兰的额头,随后眉头拧成一团,说道,“怎么这么烫?”随即扶着阮铃兰重新躺下,又命人去另请医生。
阮铃兰无法接受自己如此病容憔悴,而且脸上更是如此难堪,便闭门不见任何人,任凭江远庭不断地在外面敲门。
“有什么事,隔着门说就好。”阮铃兰态度坚决,不愿让任何人见到自己如今的样子,特别是江远庭。
“不敢当、不敢当……”江远正客气着说道。
当江远正和宅子主人谈论具体价格时,阮铃兰在一旁兴之所至,弹奏着一首曲调悠扬的曲子。
阮铃兰客气道:“让大嫂费心了。”
阮铃兰无奈地点点头,似乎不愿提起旧事。
阮铃兰没想到江远庭会来这一招,眼下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江远庭摇摇头:“我做错了事,就惩罚自己少吃一点。”说完还一脸委屈地看着阮铃兰。
脸色惨白的阮铃兰闭目躺在榻上,耳边不断ษ传来脚步声和各种嘈杂声。
“唉!二少爷,我已经尽力了。可还是保不住二少奶奶腹中的胎儿。”
阮铃兰心下无奈地苦笑着,婚姻与感情终究还是两码事,即便不爱,也不妨碍婚姻的存续和传宗接代的完成。
江老太太听后,脸上立即露出了浓浓的笑意:“铃兰,娘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娘也算没白疼你。”
巧云头一偏,转着眼珠说道:“我哪有小姐这样的好命。我若是能ม像小姐这样,嫁得一个如意郎君,肯定美上天了。”
“对了,小姐”,巧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听人说起过,城郊新开了一处温泉,城里不少人去呢。听说既能解乏,又能ม疗养。要不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吧?”
路过的人纷纷指指点点。
“就是!如今人家手指都废了,还说这种没有人情味的话,敢情机器比人金贵啊!”
“我不要买的,我就要你织的。”江远庭有时严å峻无比,有时却又幼稚十足。
无比漫长的白日,仿佛监牢一般压抑,阮铃兰默默摘下了戒指,上面的“永以为好”几个ฐ字在阳光下熠ຈ熠生辉,当日视为ฦ甜蜜,如今却只觉讽刺。结伴终老,或许就是彼此最佳的结局吧,不涉及感情,也没有爱意,正如同江远庭当初对程小婉所说的那样,他就算能与自己白头终老,终究也只是举案齐眉的夫妻,他丝毫不会动心。
一旁的巧云劝道:“小姐,二少爷本就什么เ都不缺,只要你有那份心意就好,我看你织的那条围巾就不错。”
“依我看呐,二少爷要是真心喜欢小姐,无论小姐织的是什么材质的,他都会喜欢。”巧云也跟着挑选起来。
“事不宜迟,让医生尽早动身!”
另一边,阮铃兰在朦朦胧胧中,身上仿佛有千斤ภ重担,寸步难行。不远处似乎有光,但却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四周是一片荒芜,只有那触不到的光,在前方แ照耀着自己。随后,这一生的情景仿佛放电影般在眼前闪现,有小时候的贪玩和快乐无比,也有念书时的辛苦,有求而不得的无奈和落寞,也有背叛所带来的伤害和痛苦。
“生意伙伴?”阮铃兰疑虑道,“他既然是做烟土生意的,那么说来……你……”
阮铃兰在等待小振祺期间,百无聊赖。这时,顾姨娘发现了阮铃兰的存在,见她打扮过于朴素า,便让人带她去重新打扮一番๘,免得和自己精心筹划的晚宴气氛和华丽程度不符。
阮铃兰无奈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人装ณ扮。那人给阮铃兰做了个十分艳丽的造型,又添加了很多装饰物,一时间显得和顾姨娘的打扮风格十分相似。
虽然这副打扮和阮铃兰清丽脱俗的气质并不相符,但也增加了惊艳的效果,十分引人注目。
阮铃兰无奈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自己的妆容有点夸张,趁着化妆之人离开之际,连忙拿出纸巾,拼命地在脸上开始擦拭,想要擦掉那厚厚的一层粉。
这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你的妆容不错,没必要擦掉。”
阮铃兰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停手,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เ又出现了?
阮铃兰久久ื坐在座位上,不敢回头望。
这时,江远庭走了过来,看了看镜子中
的阮铃兰,随后冷冷地说道:“你今晚很美……”
阮铃兰感到身旁阵阵寒意,知道江远庭在针ฤ对自己。是福不是祸,是祸ຖ躲不过,自己虽然不想再面对他,但碰上了也就碰上了,除了担心他会撞见小振祺ຘ之外,阮铃兰并无其他担忧。
阮铃兰随后站起身来,没有理会江远庭。
待阮铃兰刚想转身离开时,不小心手碰到了梳妆台上尖锐的饰品,顿时鲜ຒ血直流。一时间,阮铃兰疼得有些难受。
这时,江远庭拉过阮玲兰的手,仔细看着伤口,随后将阮铃兰的手含在口中ณ,为她止血。
江远庭目光冷俊,紧紧盯着阮铃兰,突然怒意升起,狠狠地咬了一口阮铃兰的手。
阮铃兰顿时疼得不行,连忙用另一只手拍打着江远庭,“你放开我!你是狗啊,乱咬人?”
江远庭放开了阮铃兰的手,冷冷地说道:“没错,在你面前,我就是只摇尾乞怜的狗。”
“江远庭,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三年前就不想看见你,如今更不想”,阮铃兰目光决绝地说道,“今晚如果知道你在,我绝不会来。”
江远庭看着目光狠决的阮铃兰,冷冷地笑着,不停地笑着,最后说道:“我正好相反。我知道你在,所以才会来。”江远庭那日没有追踪到เ阮铃兰,但查到了和阮铃兰一起前来的唐亦琛,了解了他的情况后,知道他府上有寿宴,阮铃兰也可能会出现,便在这里守株待兔。
阮铃兰一时间愣住,他怎么เ知道自己会在这里?
江远庭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身影,冷笑着说道:“三年多了,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我不相信。我今天终于见到你了,你却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没错,江远庭,你最好在我面前消失,否则ท的话”,阮铃兰顿了顿,“我消失!”
江远庭握住阮铃兰的肩头,眼神中满是怒火地说道:“你再敢玩消失,小心我会杀了你……”
阮铃兰冷笑着说道:“悉听尊便。”随后用力甩开了江远庭的双手,朝门口走了去。
阮铃兰刚走到门口,就见唐亦琛抱着小振祺ຘ从另一尽头走了过来,吓得赶紧又将门关上。自己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守着孩子过清净日子,江远庭的出现无疑会打破这种平衡,自己决不允许,决不允许他见到เ小振祺。
阮铃兰连忙将门锁上,防止唐亦琛带着孩子走进来。
江远庭见阮铃兰返了回来,又将门紧紧锁上,样子十分异常,便知外面有情况。
江远庭走过去,一边将阮铃兰紧ู紧地拥在怀中,一边警惕地看着门口。
阮铃兰意识到,江远庭可能误以为房门外面有危险的情况,所以才会有这般举动。眼下为ฦ了不让他见到小振祺,阮铃兰只好将计就计,不再说什么。
过了许久,房间外面没有任何动静。阮铃兰一直在思考如何带着小振祺离开而又不被江远庭发现。
江远庭没有察觉到阮铃兰思索ิ时紧皱的眉头,只是仔细地看着她,看着自己寻找了三年之久的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竟有些不敢相信。熟ງ悉的眉眼婉转,熟悉的气息,江远庭长时间地拥着阮铃兰,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随后,有人敲门。阮铃兰惊得不行,唯恐是小振祺ຘ在门外。
待江远庭小心将门打开后,发现是化妆之ใ人,阮铃兰连忙松了一口气。
阮铃兰整理了一下头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事到如今,自己只能先支开江远庭,再找到小振祺,最后带着小振祺逃离这里。自己哪怕连家教的工作都不要了,也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下去。
待阮铃兰刚走出没多久ื,突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栽倒在了一旁。身后的江远庭连忙叫着阮铃兰的名字,伸手将她扶住。
待阮铃兰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榻上。
“医生说了,你是食物中毒。”旁边的江远庭说道。
“中毒?”阮铃兰眼前突然浮现出凌曦的脸庞,今天中午,她突然好心地给自己้夹菜,一边夹菜还一边意味深长地和哥哥凌旭对视了一下,彼此一笑。现在想来简直后怕得很,自己自从上次得罪了他们兄妹俩,他们就一直恶作剧不断ษ,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直接给自己้下毒。
“你到底吃了什么?”江远庭眉头紧皱,探询地问道。
阮铃兰摇摇头,表示不知情,自己如今最大的敌人已经不是凌旭和凌曦兄妹俩了,而是眼前的江远庭。
阮铃兰感觉身心疲惫得很,虚弱得有气无力,可是小振祺怎么办?他还留在唐府,虽然有唐亦琛照看他,可自己依旧不放心,尤其想到那府里还有凌旭ຓ和凌曦的存在,感觉更是毛骨悚然。
想到这里,阮铃兰不顾身体虚弱,立即起身,准备返回唐府。
“你要去哪里?”江远庭急急拦下阮铃兰。
“我钱包忘在那里了。”阮铃兰找了个借口。
“哼!”江远庭冷笑着,“铃兰,你知不知道,你说谎时的样子太过明显,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