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天色凉如水。
这里是蒹葭园？她狐疑地举目四望，她是什么时候到เ这里来的？
保安继续快进，直到录像结束，都没有再看到เ曹妙晴。
“有些不对。”瞿思齐说，“警察曾来这里找过，没有找到她。”
“难道这么เ多年，就没个人能认出她来？”
“如果只是赌运气，那么点儿意义都没有，无论你选谁，她都可以说你选错了。她是希望有人能够知道她当年所受的不公正。”顿了顿ู，白小舟叹息，“她只是在等待个可以结束切的人。”
瞿思齐撇嘴：“因为自己不幸，就要让别ี人也不幸，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迁怒于人是人类的通病。”白小舟瞥了他眼，“没有人可以幸免。”
瞿思齐头上排黑线：“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她了。”
“谁？”
“咱们研究所有个自以为是的人就够了。”瞿思齐激动地抓住白小舟的双肩，“小舟，你千万别ี学她啊。”
“你确定？”
“啊？”
白小舟斜了眼解剖室里因为解剖青蛙卵而兴奋得手舞足蹈的秦哲铭：“你确定这个研究所里只有‘个’自以为是的人吗？”
“”
“喂，思齐。”秦哲铭从里面伸出头来，“司马老大让你去警局趟。”
“为啥？”
“因为你违抗命令，自作主张，害得大家都差点儿丢了小命。”
“喂，进鬼楼是你的主意好不好，为什么都赖在我个人身上，还有小舟”他转过头去，椅子上已经空空如也。
“你们这群没义气的家伙！”
凝华学园有两个校区，占地最广地理位置最优越的是校区，也就是白小舟所在的校区，b校区在十几公里之外，专科函授院系聚集于此，只要提到b校区，校区的人的嘴角都会自然而然地挑起抹轻蔑。不知道学校发哪门子的疯，明天会有位世界知名考古学家来举办讲座，主ว题是中国上古时期的神秘符号，但讲座的地点却在b校区。白小舟直有赖床的毛病，打算今晚赶到b校区，在学校周围的小旅馆过夜。
从研究所出来，夜已经有些深了，公交早已收班，白小舟站在路边等了将近半个ฐ小时，终于有辆黄|色的出租车开过来，杯具的是那车里已经搭了乘๖客。她正叹气，车子却缓缓地停在她的面前：“小妹，到哪儿啊？”
“b校区。”
“正好顺路，上来吧。”
市的出租车到晚上就喜欢拼车，多搭几个乘๖客，多赚些钱。因为市人口众多，常常打不到车，倒没有多少人反对。白小舟朝副驾驶座上看了眼，那里坐了个女人，黑洞洞的看不清脸，只是年龄应该不大。
司机是个话匣子，路上不停地说话，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却是个闷葫芦，言不发，白小舟只得有搭没搭地答话，不知道为什么เ，她总觉得那女人有些异样。
“小妹，你听说过出租车杀人狂吗？”
白小舟愣了下：“在报纸上看过。”
司机义愤填膺地爆粗口，说若是让他遇到了杀人狂，他定要为那些被杀的同行们报仇，说着说着还比划了两下，吓得白小舟连忙提醒他还在开车。
“小妹啊，你知道那个ฐ杀人狂是怎么下手的不？”司机继续说话，“先挑司机不是很壮实的车，最好是女司机，上车之后就让司机把车往偏僻的地方แ开，越偏僻越好。你看，就像这样的地方。”
白小舟往窗外看，道路两ä旁树木林立，枝桠横斜，鬼影幢幢，的确是杀人的好地方。心口有些发寒，白小舟挤出丝笑：“师傅，别说了，怪瘆人的。”
“怕什么，有我在呢。”司机将胸ถ脯拍，“我还没说完，那个ฐ杀手借口要吐，让司机停车，等车停啊，他就把司机打晕，拖到เ林子里给杀了，还切成小块小块，用黑色塑料é袋装着，分成很多份，找地方给埋了。”
白小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这些细节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说得不对。”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啪地打开打火机，点上支烟，“他杀人，是不会让人死得那么เ容易的。”
“怎么？你知道他是怎么杀人的？”
第部ຖ第十五章地狱老师
女人侧过脸，朝他笑了下：“他把目标拖进树林，捆得结结实实，然后让他醒过来，再用手术刀活剐。你知道凌迟吗？就是像片北京烤鸭样，小片小片地片下来。古代凌迟的刽子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保证在凌迟的时候，定要割下数百片肉之后人还不死。这可是门精细的活儿，割的时候必须避开每根动脉，以免造成大出血。般行过次刑后，刽๓子手都必须休息几个ฐ月才能进行下个ฐ。报纸上的这位杀人狂不是屠夫就是外科医生，他每次杀的人，都能够在片下三百三十三片之后还活着，而且意识清醒。之后他会往目标心口插上刀，结束这酷刑，到了这个时候，目标都恨不得能ม早点儿死了。他清理现场也很有意思，会将片下来的肉片叠得整整齐齐，然后用塑料袋分成九份，分三个地方แ填埋。”
白小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些细节描述的太细致了，细得除了凶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
司机似乎脸色有点儿发白，勉强笑了两声：“你知道的还真详细。怎么，有亲戚在警察局里当差ๆ？”
女人阴阴地笑起来，那笑声令白小舟不寒而栗，恨不得马上下车。可是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下了车不是更危险？
“停车。”女人忽然说。
“你不是要到เ凝华学园b校区吗？还早呢。”
“我有点儿晕车，想吐。”
白小舟心脏猛地跳了下，开始缓缓褪下右手的手套。
司机犹豫了下，将车停在路边，女人说了声谢谢。刚下车，司机踩油门就开跑，白小舟趴在窗边，看到那女人走进了密林，林中似乎有什么เ东西。
“师傅，快，快停车！”
“停什么车啊，你还嫌命长啊？”
“不对，那林子里有辆出租车！”
车猛地停住，白小舟扑到前排的椅子上，磕得浑身都疼。
“你说什么เ？”司机转过头来，“哪里有出租车？”
“就是刚才那林子，女人进去的那个ฐ地儿，我看到辆黄|色的出租车藏在里面。”白小舟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打开门就往外跑。司机咬了咬牙，再次踩下油门，溜之大吉。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什么出租车什么杀手，不关他事，他还不想死。
树林里果然有辆出租车，白小舟扎进林中ณ，躲在低矮的灌木丛后，看见那女人绕着出租车走了圈，打开车门，伸了半截身子进去查看，却没发现身后的树丛晃了晃，个人影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举起手中的棒球杆。
“小心！”白小舟热血上脑，纵身冲出去，将那人拦腰抱住，那人大惊，抬起手肘往她背上打，却被只手牢牢地抓住胳膊。他抬头，看见那女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嘴里叼了根烟。
不知道为ฦ什么，和那女人对视的时候，他心底升起股寒意。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女人取下烟，往他赤裸的胳膊上摁，他痛得大叫，脚踢开白小舟，后退了几步，差点儿摔倒。
女人扶起白小舟，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你这个烂好人，谁让你回来的？”
“我”白小舟冲出来之ใ后就后悔了。
女人拿出手机，反手递给她：“报警，翻名片夹，打给阿凡提。”
阿凡提？白小舟睁大眼睛，她没听错吧？
月光浅淡，看不清那黑影的脸，只有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像在黑夜中ณ狩猎的狼。女人嘴角上勾，朝他走过去，他转身，钻进树丛，不见了踪影。
“他逃了！”白小舟叫道。
“逃不了。”女人又点上根烟，缓缓走进树丛中。
白小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在名片夹里找到เ阿凡提，按下拨号键，跳出来的竟然是张熟悉的照片。
司马老大？他怎么เ叫阿凡提？
“喂？”司马在电话那头说，“初夏，你回市了？”
“司马警官？是我。”
“小舟？怎么是你？发生什么事了？”
声惨叫从树林中ณ传来，白小舟吓得手抖，随后就看见那女人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拖着刚才那个人的胳膊，他的手臂弯曲成奇怪的弧度，不知是断了还是脱臼，脑袋软软地耷拉着，鼻梁上的眼镜已经从中间断ษ了，只耳朵挂了截镜架，像个滑稽的小丑。
白小舟目瞪口呆，张大的嘴里足够塞下只橙。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女人吐出口烟圈，“报警了吗？”
“缘分真是有趣的东西。”女人坐在警察局里，边喝咖啡边看着面前的白小舟，“小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面。”
白小舟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我们见过面吗？”
“那年你才七岁。”女人穿着格子短裙，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我跟师傅，也就是我的养父，曾到山中ณ拜访过你外公。”
白小舟在记忆中ณ搜索，某个冷风凛冽的寒冬，曾有对父女来访。那对父女很奇怪，父亲年纪非常大，鹤发童颜，长须及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女儿却极年轻，只有十三四岁，如果论年纪，恐怕做老人的曾孙女都足够了。年月太久，细节已经忘得干二净，她甚至不记得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叫龙初夏。我的师傅叫龙文浩é。”女人凑过来，笑眯眯地问，“怎么样，记起来了吗？”
龙初夏，这个名字很耳熟。
“你是051้研究所的”
“没错。思齐已经跟我说了你的事，不愧是卫天磊卫伯父的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