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不用特意和我说。”南风没反应过来。
“你怕黑？”
莫非月娥又出了幺蛾子，南风合着嘴形问黄氏怎么了，旁้边的融安嗤笑yi声，低声道：“那位想唆使表妹问银子吧，你往下看。”
也是秋闱近了呢，若是考不上，又是三年。南风啧啧称叹，双手捧茶给融安。
待她回神过来，大掌半悬空托着她的后面，他的硬挺抵着她的柔软。并不急着前进，像是逗弄，挨着那处柔软研磨着。
她猛然圈住他汗湿的颈脖，在他耳边轻语呢喃，“夫君，你抱抱我。”
南风捏了捏手中的钥匙，心下了然，大伯娘姜氏打的什么主ว意，成亲采买的东西全被锁在yi间空房里头，这把钥๓匙就给了南风，就怕大伯yi家抬了去。今个来吃酒的亲人也就三批，yi是寨子村的亲戚，二是桃妹家的亲戚，三么，全是冲着肖融安的面子来，来的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哥哥要在镇上做生意，多结交些人是必要的。如此场合，不容出意外，南风yi个人忙不来十双手，索性把东西都登记在册，有人来取，便勾画下。姜氏婆媳大捞yi笔的愿望落了空，自是不肯罢休的。
姜氏有几分意动，出风头的事她最喜欢了，身后的媳妇刘氏捅了捅婆婆后腰，使了个眼色。
“我喜欢状元啊，我最喜欢做状元的母亲了。”南风笑眯眯道，按她的身份做状元娘子很难啦，就算有幸做到了，夫君会纳很多小妾，如果做状元的娘，那才威风呢。
三张yi百两的大通银票，大通银票是朝廷办的，据说总管事是太后娘娘身边夏草夫人。还有几个ฐ十两银锭子，和二两金子，外加yi些碎银子。加起来有四百里左ุ右。
“南风，南风，发什么呆呢。”黄氏看着闺女yi脸通红的发愣，感情不是回忆那啥那啥了吧，她也年轻过，也知道少年郎少不住诱惑，新婚燕尔的，别把身子折腾坏了，老脸往哪搁啊。
说到这个ฐ事，黄氏的眼光似刀，嗖嗖嗖往大宝身上砍，以前南风在，偶尔在床上划个ฐ圈，这两天发大水yi样。
平地yi声雷响！
翌日，肖家婆媳三人提着礼品上门了，传说中ณ的表哥未出现，想必是为ฦ了避嫌。周氏慈眉善目，笑如春风，紧跟着的大媳妇覃氏拿鼻孔看人，二媳妇王氏唯唯诺诺搀着婆婆周氏。皆是出门做客金贵打扮，yi进门，整个ฐ屋子都亮堂了不少。
他本是个话少表情少的人，平日瞧着也就是俊朗，此刻轻笑低语，如杨柳扶风，白云悠然，yi股子恬淡的味道，生生把人看暖了去。这是南风看他的第yi个表情罢。
人情债，债好还，情难还，她打算把这份恩情还给月娥。
“三婶，你说什么เ呢，我听不明白。”软软糯糯的声音又比平时低了些，唐氏突然忆起旧年在唐家屋檐下风铃叮当，yi时呆了去。
南风暗笑，哪门子婶娘呢，可不是姓谢。端着小脸不冷不热说着：“劳婶娘费心了，这事我做不来主，要不我告诉娘。”
噼里啪啦跟打雷yi样的笑骂声吵的她耳朵生疼，南风长长叹了yi口气，微微笑道：“柳青，算了，你别ี敲锣打鼓yi样喊了。我问你，少爷得信了没有，那边怎么说。”她拿眼紧紧盯着那女子，生怕错过yi丝表情。
南风不好意思笑着，心里越发焦急，面上也不露。从被子里拿出未完工的小肚兜，对柳青道：“你看我这针ฤ眼怎么样，总觉得大了，孩子皮子嫩，怕是穿着不舒服。”
融安是大夫，yi眼就看出症结所在，几步上前盯着妹妹冷冷道：“你是多久没食，多久没寝了，怎么เ成这个样子，肖融月，你是想把我气死吗！”
看着夫君yi脸心疼和小姑子的瑟瑟发抖，南风挨着他们劝道：“融月，你别怕，哥哥是为你好，你瘦了许多了，面色也不好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跟我们说吧，我们不会害你。”
肖大夫深吸yi口气，尽量用柔和的声音道：“是不是那天爹爹动手把你吓着了，夜里睡不着，老是做噩梦。”小姑娘胆子小也是常用的事，毕竟那日她哭的很是伤心。
融月闻此言眼珠yi突，先是点头，复又摇头，把身子往墙里缩，嚅嚅道：“并不是为这事，让哥哥嫂子担心了，是融月的不是，今日天热气燥，我本就怕热，故吃的少，睡的少。”
理由是冠冕堂皇，若她大大方方说，恐有几分相像，眼下这般，岂不是把他们当睁眼瞎。南风觉得她看见哥哥心里怕，唯恐是女儿家的心事不方便说，对融安安抚道：“我和妹妹好久ื没说体己话了，你先药书吧。在这里也不自在。”
肖大夫点点头，抬腿走了，不忘回头看看他们。
“融月，来，我们坐下吃点心，说说话，嫂子也有好多话同你说呢。”南风轻轻拉了她坐在桌边。开始并没直接问，先是说了yi番๘自个未出嫁前的趣事儿，小姑子先前还很防备，后面慢慢放开了，追着南风问，满屋子荡漾着她的笑声儿。接着又把话题扯到情爱之上来，道：“像我只就你这个年纪，觉得你哥哥冷冰冰的，有些怕。你月娥表姐比我好多了，她那时候就对姐夫很上心。”
南风觉得小姑娘的心事无非就是担心未来夫君对自己不好，故先拿了自个说，又敲打道：“上心并不是坏事，成亲之后彼此有心才能ม过好日子，但是要把握分寸，姑娘家的名声最要紧。”
这yi番话也是掏心掏肺了，融月红了眼圈，又羞又恼，哽咽道：“嫂子，顾家不要我了，都是因为爹爹。”
71
这话没头没尾！南风手yi抖，满杯的茶水全倒在了袖子上，天热茶冷，倒也凉快。她yi边拿出手绢抹了水渍，yi边循循诱导：“妹妹这话我没明白，顾家不是早和咱家定了亲，先头好哈的，怎么突然传出这话来。”
融月再也绷不住，伏在南风身上嚎嚎大哭，惹的隔壁的融安急吼吼赶了过来，被南风使眼色让他回去，刚问出点眉目，不能打断了。
“莫哭，莫哭，难为你存了这么เ久心事，也怪我没有留心，若是早日知道，不让妹妹受苦。”南风扶着她的长发，yi下顺后背，竟也摸得到骨头，以前可是平坦坦的。
流了不少泪，心中ณ的悲戚感宣泄了大半，南风抽抽搭搭才把事情说全乎，原来她前些时日去布行选料子，为明年成亲的嫁妆坐准备，路上遇见了顾家大嫂，两家定了姻亲，也算是熟悉。往常顾大嫂说话是顶顶和气的，总是拉着她说笑话儿，那日见她脸色淡淡的，看yi眼似脏了自个眼睛，当面没说什么。回头就听见顾大嫂同身边的妇人道：“哎呀呀，这就是肖家老幺啊，容貌不佳，长的跟个肥猪似的，现在家里又传出这种事，品行也不好。真真是委屈我们家九郎，那模样性情是yi等yi。娶了她，以后我们家也被看笑话，真真还不如退了好。媒婆可是把我们家门槛踏破了。”
融月是抹着帕子哭着yi路回去的，小姑娘从小顺风顺水，心机浅，说话直，没听的半点闲话。顾大嫂这番话可是六月飞雪，把她冻的死去活来。家中事多，人人都去关心三哥了，她又有心隐瞒，便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南风好好哄了yi番，开口道：“你就是听了这番话，才茶饭不思，夜不安寝？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了，你觉得自个长的不好看，觉得爹爹做的事让人笑话，觉得顾家必然会退亲。你就这么เ相信她！”
“我本来长的壮实，就连衣衫料é子也比别的姑娘多，以前我都不在乎，现在不同了。顾家九郎长的那么เ好看，我站在他面前真是丢脸。爹爹的事，外头都传遍了，她也没说错，老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是爹爹的女儿，不怪大伙这么เ想。”小姑娘对自己颇为ฦ肥硕的身子感到不喜，小小的自卑在未来夫君面前被放大，成了yi座大山压在她心头。
南风翻了个白眼，问道：“你怎么就知道顾九不喜欢你这样子呢，有人喜欢白菜，有人喜欢萝卜，比如你哥哥还嫌弃我瘦呢。你再看看，是不是许多成亲的妇人都比做女儿的时候胖了很多。你觉得瘦好看，可不知，太瘦生孩子危险。”
时人好楚腰，与其给她想法消食，不如改变她的想法，在说了她又不是五大三粗见不得人，何必弄的这么เ累。
融月掐着自己的水桶腰，比了比南风的小蛮腰，郁闷道：“嫂子你是说他会喜欢我这样子吗，妇人还是胖些好。你莫哄我。”
“我哄你做什么，那ว顾九幼时就认识你吧，如果他不喜欢你，就不会来定亲了，屁股大好生儿子，待你嫁过去，有两个儿子傍身，婆婆也不敢给你脸色看。你看大嫂不会很威风。”南风定了定小姑子的心，复道：“你说有其父比有其子，那我就要担心了，你三个哥哥和爹爹像不像，你心里想想。再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我们行的正，坐的端，就不怕唾沫淹死。”
小姑娘开了笑颜，yi脸眼泪往南风身上蹭来蹭去，咬着下唇期期艾艾道：“嫂子你说的对，是我想不开，我也觉得胖了挺好，要我真不吃零嘴儿，难受的很。顾九要嫌弃我早就嫌弃了，至于外头人说什么，随便他们说去。我以后嫁去顾家，和顾大嫂子做妯娌，所以她要压我yi头。哼！就跟大嫂没事找二嫂三嫂你们的茬yi样。我才不怕她！”说完把桌上的零嘴点心往嘴里塞，腮帮子yi鼓yi鼓，甚是有趣。
“就是要这样想，你还小，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事，别人不让你好过，你yi定要让自个好过，不能随了坏人的心。多吃点，点心这里还有，吃不完带回去。”南风把柜子里的点心全包起来，送给破涕为笑的小姑子。
待融月的翩飞的裙裾消失在门口，融安yi脸焦急的跑过来问情况。南风便把事情同他说了，末了，问道：“这退亲怕是不会吧，要退也早就退了。”
肖大夫脸上乌ไ云密布，就要下雨，冷冷道：“量顾家也没这个ฐ胆，他们家兄弟姊妹多，yi间酒坊能分成几份。融月的嫁妆是早就准备了，陪了yi间小铺子，顾九想自己做生意，没有铺子本钱怎么行。你以为ฦ和薛家yi样，听了谣言敢退亲，顾ุ家巴不得谣言传大呢，爹娘愧疚，到时候陪嫁妆更多。”
这话说的，好好的，偏要扯到她身上来，南风不高兴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我不如你妹妹值钱，所以人家不想要就不要。妇人在你们男人心里都是有价钱的是吧。”
“世情如此，有好的陪嫁，自然好说亲，嫁妆少了，说人家就难。”
“可见这世间男女婚嫁之ใ事，不过是自己算着自己้的价钱，比着别人的价钱，以小换大罢了。我能嫁给你，是走了八辈子福运。”南风明明知道这凡是为钱为利来，也免不得伤感，妇人的命不值钱，也最值钱。
肖大夫道：“人人都为三斗ç米而活，肚子填不饱何言其他。有了银子能生活的更好，这也没的错。我能挣钱，能ม养活yi家，就够了。”
钱这东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它活不了，有它不yi定活的好。肖融安能挣钱说话自然有底气，他能选别人。而南风自个ฐyi点子陪嫁，能选谁呢。她越想越是这个ฐ理，比如柳二家敢拿刀对着夫君，月娥在薛家作威แ作福，都是有银子撑腰。有些话不经脑子脱口而出：“月娥的嫁妆多着呢，要不是她心有所属，你的银子拿能这么点。就是梁四嫁进来，说话也比我响。”
这话纵然是yi句气话，融安不会娶月娥，也不会娶梁四，南风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偏说出来带了三分火气。
yi句小小的抱怨和不甘，要是旁的人听了，不过yi笑了之ใ，夫妻夫妻，最是亲密也最容易伤到对方แ。肖融安觉得自个委屈了，他对南风那是掏心窝给去踩，心肝yi样待着。怎么今日今时，还那自个和别的人去比，还相信他的心意。脸上早就闪起雷鸣闪电，直直劈过去，“你莫把自个看的轻贱，也把我看的轻贱。”
这是夫妻俩第yi次红脸，也是肖融安第yi次对南风说重话，为ฦ了莫名其妙的yi句话。在感情之初，南风享受他的温柔又害怕回应，后来她也慢慢爱上了他，再到เ现在，因为他的意外受伤，南风变的恐慌。第yi次强烈的意识到，幸福其实很容易失去。她对他大吼，想尽yi切办法照顾他，夜里躺在床上挨着他才能ม合眼，白日看着他才能入眠，他稍微离开久yi点，她也会坐立不安。恨不得掉在裤腰带上，恨不得含在嘴里，她像yi个小偷，得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陷入怕失去的慌乱中。
“不是，没有，我没有把你看的轻贱，你那么好。”南风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过那样的表情，失望，委屈，忧伤，还有喜欢。他的眼睛如湖泊yi般澄澈，如积雪yi样寒冷，忧悒的样子也是那么เ惹人喜欢。从他的头发丝到脚趾头，她统统喜欢，就连那受伤的手，她亦是喜欢，甚至阴暗的想，不再完美的肖融安，离自己้更近了。
“所以，你更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对不对，手不能动的怪样子你很喜欢是不是，没有关系。我知道，就像我喜欢你，想把你藏在家里，想把你打碎，你的好只让我yi个人知道，只有我喜欢。”
他用yi种“你今天吃饭了吗。”的闲闲口气说着变态的心思，神情迷醉，眼里全是占有的。好像他yi点也不在意这种想法多丑陋，多惊世骇俗。
她觉得他根本就不正常了，他的爱如春风，怎么会变的z
“我的手受伤了以后，你的眼里只有我了，给我喂饭，擦身，系裤腰带，熬药，做汤。你不知道你眼里的存了yi堆火，每天看着我的心都软了。你想烧了自己，想毁了我。不用害怕，不用隐忍，我甘之如饴。我永远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嘴唇顺着南风的脖子yi路滑下。散落的夏衫全部滑落到เ了床榻之下。
南风浑身僵硬，呆滞看着摇晃的床顶，她心知肚明，喜欢他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喜欢他在自己身下沉醉的模样，她yi直被动承受的，然后转为主动进攻，原来是这么享受。她以为自己把见不得人的心思藏的很好。
“嗯，”他辗转在她的胸前，发出yi声的闷哼。
然后她高高举ะ起的手落到他身上，伸出舌头在他脖子上舔了yi口。
“你yi直知道我想在你脖ๆ子上咬yi口对不对。”
他的手挨着她的身子，并不能动作。
“喜欢哪里就咬吧。”他没有yi丝意外，把脖子送到红唇边。
72
清水镇上的房屋大多临河而建，除了水蚊子稠密了些，比起三家村来冬暖夏凉，比寨子村多了天光日头。南风觉得很是惬意，晨起有朝露水雾，午间临窗遥望，河水波光粼粼，宛如金龙潜行，待到午后，风吹带荷香，昏昏欲睡。
夏天已经过去了yi半，七月尾八月初，正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抢收水稻，镇上赶集的人少了大半。有些店家索性关门避暑去了。往年这时日，南风要么在家煮饭带弟弟，要么去田间地头给大人们送水送汤。今年因融安手的关系，无人来指使他们做事，谢家的田地yi直有亲戚帮忙，不差他yi个，黄氏说了，南风紧要看着姑爷的身子，待她送今年的新米给他们尝鲜ຒ。肖家自己的田地有佃户劳作，上头两个ฐ哥哥自会照应。
春天开土种下的种苗皆是绿绿葱葱，丝瓜鲜嫩，黄光爽脆，冬瓜莹白，韭菜滴翠。她早起先浇yi道水，摘了新鲜ຒ瓜菜做菜，便是供应全家也吃不完，还送了哥哥家许多。南风在自家的小厨房里做菜少油少火，菜样子好看，味道也好，惹的融安连吃四碗，瞅着跟端碗来家里抢食的侄子侄女们才没吃第五碗。融安的饭量yi直不算多，身上有伤，吃的东西跟填了无底洞似的，脸上不见肉，两颊微凹。南风看在眼里，愁在心里，变着法儿哄他多吃两ä口，虎子和雨儿过来抢菜，倒激起他的食欲。大抵是什么东西都是抢的香。
再好吃的山珍海ร味，天天上桌，也觉得没意思了，南风惦记上清水河湾道那yi滩荷花，莲子羹，莲藕排骨，棱角粉，都是夏日消暑好菜啊。在三家村上塘下河也不是没干过，趁着洗衣衫那会儿，摸两枚蚌，兜两ä只鱼，闻着腥荤吃饭香，那ว会年纪小，又背着人，倒没关系。上了十岁成了小姑娘，这些事都不能做了。
融安是何等玲珑剔透人儿，娘子的心事，他慢慢也品了出来，这日借了大哥家里的乌篷船，邀南风去划船摘莲子玩。南风乐的找不到北，随即顾虑夫君的手，找了个借口道：“天热，容易晒黑，岂不是跟雷公似的。”
他的左手伤口浅，已无大碍，手背上留了层层叠叠的痕迹，远看竟如怒放的玫瑰，近看狰狞不堪，便是天天涂抹去疤痕的药膏也不能全消。从堆积杂物的屋里翻出两顶蒙皂布的斗笠，戴在她头上道：“岸边密密麻麻排着柳树，荷叶也多，我们戴斗ç笠保证yi丝日头也见不到。躺在乌ไ篷船上，头顶是荷花，底下是游鱼，做梦都是香的。你要不是去，那我就自个去了。”
“这么好玩啊。”南风心向往之ใ，在三家村下河捉鱼虾可是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大夫说你的手不能碰水，你想去，得我看着，只许看，不许动。”只要不碰水，自然无大碍，反正划船摘莲子有她就好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两人从屋后小河滩上解了绳索，推船下水，小小的乌篷船在南风手里根本不听使唤。划船看起来和走路yi样简单，可是初次上手难免磕磕绊绊，长篙在手，独立船头，她yi挥手，船往回走，再yi动手，船打旋儿。居高临下看着在船头悠闲自得的夫君大人，南风心不甘情不愿嘟嚷，“明明看人划船简单的很，怎的到เ我手里跟活了似的，不听使唤。真真欺负人。”
融安半眯着眼，手执芦苇杆儿往她那裤腿处挠啊挠，扬眉道：“你这样子划到明年去也到不了，还是我来吧，yi只手就能成。”
“我就不信邪，两只手还比不过yi只，你等着。”她也不甘示弱，话音刚ธ落，几只水蛙后腿yi蹬，扑通扑通从岸边往河里跳，呱呱荡起yi圈圈水纹儿。
也就是眼睛看到的路途，南风划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挨到清水湾。轻风徐来，yiyi风荷举，高高低低的荷叶，深深浅浅的绿波，绽绽含含的荷花，大大小小的菱角，还有飘飘荡荡的柳条，天光云影，花香鸟语，共在这十里荷塘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