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素已经风干的脸上又一次滑下了泪水,虽然比不了和爹娘生死相离的那份苦痛,但这种和情同家人的分别ี,也足以令她伤感无限。她站直身子,从怀里摸出了几枚铜板,放到了瑛兰父亲的手里,说道:“干爹,这是我身上仅有的钱了,我一直藏着没拿出来,现在就当是女儿最后的孝心了,只希望干爹以后不要再赌了,好好照顾瑛兰。”
看着离去的背影,于秋素收起了最后的一抹泪。
于秋素和柳瑛兰对视了一眼,均想会不会娘的过世让他有所悔悟,见他变化那么เ快,实在一下子适应不了,故此拿着馒头只是愣。
于秋素看了一眼柳瑛兰,支吾着说道:“干爹,我还是……留下来帮瑛兰杀鸡好了。”她心里终究搞不清楚瑛兰父亲的真正用意,心里没底。
“什么เ地方?”于秋素问道。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柳瑛兰拉着于秋素来到一个浅池边,说道:“这么热的天,我们不如下这个水塘去洗吧,洗完连衣服一起洗了,岂不利落?”
“为了干娘,就算冒一下险也值得。”于秋素道,“即便是被干爹现了痛打一顿,我也心甘情愿!”
“我这点孝心,又怎么能够报答干娘救我的万分之ใ一?”于秋素道,“对了,我们这就跟干娘说去,让干娘去大夫那儿瞧瞧去。”
吃过午饭,于秋素又要帮忙刷碗,柳瑛兰道:“你待会儿还要刺绣,可别脏ู了手,留着我来刷。”
柳瑛兰见她坚持,也就不再阻拦,见她刷完了碗,又抢着抹灶台,笑道:“你要这么เ帮忙,我可真变成闲人了。”
“菜种和鸡苗子还不是我们的,你这也叫给老子挣钱?”瑛兰父亲绷着脸道。
瑛兰父亲道:“你这臭丫头别跟老子开玩笑了,就算你真的会写字画ฑ画,市集上有那么多卖文的穷酸,也没见他们吃饱肚子过,哪来的余钱给老子?”
瑛兰母女俩低声地说起了小话:“睡了?”
瑛兰母亲皱了皱眉头道:“难道真是这样?”
于秋素า喝了两ä口,眼睛开始湿润。想起家人,眼泪忍不住就往下直掉。
不提还好,一提到เ父母兄长,于秋素又忍不住要堕泪。
于是这天,张氏出了门,张大树进了姑母的房间,对于秋素道:“妹妹,你是不是还在为父母的事情伤心?”
张大树叹了一口气道:“真是苦了妹妹了。其实今天我是来跟妹妹说一个消息的。我有事要去苏州一趟,听说妹妹的老家就是苏州,既然妹妹你这么เ想念家,干脆跟我一同前往,也好回去看看现在家里的情形。就算不能走近,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你怎么不仔细想想?”宝禄道,“要是我们跟在小姐身边,万一哪天小姐的身份泄露,那岂不是连带着我们都要遭殃?!”
“没听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宝禄道,“只要我们跟小姐有所纠葛,迟早ຉ有一天会祸及到我们的。到เ那ว时后悔都来不及了!”见香云还在犹豫不决,又劝道,“难道你想要还没嫁人,连孩子都没有生过一个就遭不测吗?”他这会儿旨在能ม把香云吓唬住,越能震慑住她越好。
这么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张氏的老家,一个离城很远的小村庄里。张氏的侄儿张大树和一帮邻里友人迎了,进到เ屋里,张大树问道:“姑母,这几位是……”他看着于秋素三人道。
“原来是于先生的千金。”张大树把人招呼进去坐了,然后又安排住处,和姑母商量娶ດ亲一事。
听这一说,于经扭头重看向妹妹的肩头,不禁道:“还真是!像极了那一弯新月。”
“对了,”香云笑着道,“我该去给小姐拿药来了。”
找到下坡的路,于经跌跌撞撞地绕了下去,心急之下脚下不稳,摔了个跟斗,直接就滚了下去。等他爬起来,脚也崴了,此时他已顾不得痛,看见妹妹躺着地上,赶紧一瘸一拐地过去,蹲下来摇了摇她身子:“素素,素素า你醒醒……”而于秋素却是一动不动。
于守谦也道:“我也出去找!”然后又喊了一嗓子,“宝禄,你也出去!我们三人分头寻找!”
“对了,”于守谦道,“你娘今天身子有些不爽,你过去看看吧。”
一进去,看见母亲斜靠在床上,妹妹还有香云在一边照ั料。
等打开大门,一众捕快鱼贯而入,捕头直截了当朗声问道:“可有人闯入?”
那捕头也听过于守谦的大名,遂命手下草草搜看了一下,就命令收队,向于守谦拱了拱手道:“于先生,因为抓捕李云龙,打扰了。”
……
于秋素见她夸赞自己,只是低着头,也不敢多说话。
妇人又道:“这样吧,以后你就叫‘锦衣’吧。正好我们府里的丫头也多以‘锦’字入名。”
“还不谢过姨娘?”锦屏在一边道。
“多谢姨娘赐名。”锦衣道。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也是杜府的人。”妇人接着道,“做什么事都要循规蹈矩,明白了吗?”
“是。”锦衣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道。
“今天先跟你提一提,以后的规矩我会让锦屏和府里的下人告诉你。好了,我也累了。”妇人摆摆手道,“你们也去歇了吧,明早起来我们就动身回去。”
两人告退出来,在自己้房里洗后歇了。第二天用过早饭后,福成就来请妇人动身上船。
且说这边的杜家少爷,听闻母亲一走,早跟那几个底下人商议开了,命他们赶紧去把那个打人的王八羔子给揪出来,这口气不出,这事完不了。
两个小厮在市集各处打听,又在各个路口蹲守,就是再没见那人的踪影,垂头丧气地回来见主子。
“你们两个是饭桶吗?”杜家少爷训斥道,“先头给那厮跑了,这会儿连个人影都摸不到!”
两个小厮愁眉苦脸道:“少爷,那ว厮我们也是头一次见,又不知道姓甚名谁,实在难找。我们已经到处打探了,还是毫无头绪。”
福乐在一旁给主子捶着那条没受伤的腿道:“少爷,您歇歇气,消消火,估摸那厮也被福寿和福泽两人打得够呛,所以做缩头乌龟不敢现身了,可惜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人手也不够,他真要躲着,看来也难找。”
杜家少爷听福乐这么一说,也觉在理,只得作罢。他白了一眼福寿福泽两ä人,指着他们道:“你们俩,还不去撞死?”
福寿福泽表示ิ有些尴尬,嘻嘻一笑,低了头去暗暗伸了伸舌头。
锦衣跟随妇人和她两个仆从坐船离开了这个她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妇人一路上也一直对儿子的事情闭口不提,大概ฐ是对儿子的作为习以为常,也就听之ใ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