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芃一把拖起卫衍，仿佛是气极了，带着人迅速离开。
等她走远了，众人才反应过来。江春迟疑了片刻后，慢慢道：“王爷，是他先动的手吧？”
定下这个法子后，等下朝之后，秦芃就追上了回卫家的卫衍，卫衍如今在朝廷里担着他镇南大将军的虚衔，想上朝就上朝，不想上朝就在家待着，今日卫衍闲来无事上了朝廷，等下朝之后，便往宫门外走去。
卫衍顿住步子，看着秦芃乘着轿子来到他旁边，他闲庭漫步般走着，含笑道：“嫂子同我一起回府？”
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所有能ม气死张瑛的事儿，她都想干！哪怕是得意了秦书淮。
于是秦芃故意能把腰扭多妖娆就多妖娆，从张瑛身边一路扭了过去。张瑛脸色变得很难看，秦书淮面色平淡，等秦芃走到他身边了，他同张瑛道：“她是镇国长公主，有天子护着，还要谁护着？”
秦书淮听着她的诅咒，勾起嘴角。
秦芃被美色所惑愣了愣神，秦书淮放下车帘，便收回身去。
“臣不敢！”
此时他根本不敢忤逆半分，华清宗之事悬在他脑袋上，就像一把随时会斩下来的剑。他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任何的辩解都可以被秦芃说成是他为华清宗的维护，如今他说什么เ都已๐经不对。
听李淑的话，秦芃脸色好了很多。
孩子读书，大多是要被打的，可秦芃从来不喜欢对孩子管得太严的老师，因为以前北燕宫廷的夫子都不太喜欢她，可她觉得自己还是成长得挺好的。
秦芃漫不经心，白芷面色不动，却是道：“你打算除掉秦书淮的，对吗？”
秦芃淡然开口：“如今我弟弟登基，他独揽大权，若不出意外，等过些年他声望渐起，阿铭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她的吼声并没有传到秦书淮耳里，秦书淮仿佛是深陷在一个梦境里，紧皱着眉头，身子微微颤抖，整个人都在胡言乱ກ语。
江春听到秦芃的声音立刻赶了过来，看见靠在树下昏迷不醒的秦书淮，立刻变了脸色。
“嗯。”
“为何告诉你？”
秦书淮不说话，他怀疑ທ秦芃是骗着他一起死。
跳下去时山风刮得疼，秦芃袖子里长长的白绫猛地甩上去，卷住山崖上的树枝。
她是谁？
白芷这个人向来理智，从来不信怪力乱神。她是赵芃母亲侍女的女儿，白芷的母亲侍奉了赵芃母亲一辈子，生下她来，自幼就跟着赵芃。赵芃小时候怕鬼，白芷从来不怕，因为白芷坚信，所谓鬼神一说，都是祸ຖ乱ກ人心的谎言。
只是不同的是，那时候，那个少年说完这话后，抿了抿唇，小声道：“而且，我陪着你呢。”
这句话仿佛是湮灭在了时光粉尘中，被吞噬得毫无踪迹。
这期间，大学士张瑛带着人去找了秦书淮许多次，询问他何时撤兵，秦书淮就淡淡一句——陛下登基，局势安稳，自然撤兵。
秦芃得了消息，觉得很是开心，掸着书信同卫衍道：“你瞧瞧，这礼部的人像棉花似的，要胖要瘦，端看捏不捏。我去问，他们同我说登基大典至少还要准备半个月，如今张瑛一问，后天便可以了。”
他听着秦芃的话，默默想了一会儿。
这朝廷不会容忍秦书淮一个人独揽大权，秦芃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来，如果是卫衍或者是张瑛之类的资深政客，那还不如来个秦芃更好对付。
“别说了。”
她拉上衣服，缓了好久，终于睁眼道：“说说吧，怎么跑回来的？”
两人各自有各自的打算，进了饭厅。
秦芃坐在边上一张桌子上，她打量了秦书淮一眼，发现他旁้边位置不但空着，还放着一副空碗筷，仿佛是有谁坐在他旁边一样。
如今不是自己妻子，这话都不一样的，从别ี扭变成走快些，语调都冰冷许多。
“不急，”秦芃抬眼看向秦书淮，笑着道：“咱们先对弈一局吧。”
那一眼看得人心头痒痒，冲进去的男人们都下意识退了一步，明明秦芃穿得很整齐，坐得也……不算出格，却总让人觉得这场景有那么些非礼勿视。秦芃目光落在面色不动的秦书淮脸上，含着笑道：“王爷来啦？来，”秦芃拍了拍旁边的蒲团：“坐，我们聊聊正事儿。”
“我的身份？”秦芃笑起来：“没忘啊。我找王爷，王爷拒而不见，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是？”
秦书淮不给她面子，是因为在秦书淮眼中，秦芃这样的傀儡不值得给。按照秦书淮的认知，这个人就该踌躇着站在门口同他说话，却不想这个人就直接走了进来，胆子却是比一般朝臣大得多了。
“登基大典有礼部操办，你不必管。”秦书淮收回眼神，回到奏章上：“回去吧。”
当年她还是姜漪的时候，便是喜欢‘春雨’搭‘珊瑚’，陆祐那时候总是悄悄来瞧她，每个月一次，准时得像葵水一样。每次来了，他就买上这么一套送来，因为ฦ知道她喜欢。
和当年姜漪一模一样的爱好，如果说只说出一个是巧合，那么连玲珑酒楼的虾饺都说出来，就算陆祐再迟钝，也听出来了秦芃的意思。
秦芃抿了抿唇：“小叔知道这事儿吗？”
卫老夫人眼里全是了然：“如今十六皇子登基，秦书淮一向强势，阿衍不回来，你怎么เ办啊。”
“他若真让我们回去守皇陵呢？”李淑慌张出声。秦芃嗤笑：“他不敢。”
“那……那就这样吧……”
此时春素า和董尤已๐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就秦芃以前那朴素性子，在护国寺根本就没几件东西，春素า提醒秦芃道：“主子，已经好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秦书淮送着他们回去，一路上秦芃都在逗弄秦铭，到了宫里时，秦铭就彻底放开，一声一声甜甜叫姐姐了。
秦芃笑了笑，那张艳如牡丹的面容上带了这笑，瞬息间便让人觉着，似人间四月，处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