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芃转身就走了，不留下一点痕迹。
秦芃去了水榭，等秦铭下课后，将这些事儿同柳书彦抱怨了一阵。
秦书淮僵住了。
尤其是，如果她知道他存了撮合她和柳书彦的心思，那更是完蛋。
“王爷慢走。”
秦书淮低下头，遮掩道：“没……没什么。”
那带着隐隐欢喜、惊讶，干净得一如秋日的天空一般的眼神，让她软了心肠。
他穿着少年时的衣衫，浅蓝色轻纱外套，笼着白色底衫，头发用蓝色发带束了一半，看上去带着少年气息。
他十岁时候，就通读诗文，那时候赵芃大字不识，在课堂上常常闹笑话，他嫌弃她愚笨，讨厌她太过活泼的性子，却还是会在她无法回答问题时扔出下纸条，下课后揪着她给她讲课。
不过是少年人不肯承认那小小心思，假作无情而已๐。
秦芃没说话，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想起那ว个清晨，当她走出皇帝寝宫，当她以为世界一片黑暗的时候，这个人站在不远处，含笑望着她。
“来送公主回去。”
听闻病重而亡，然而伴随着董婉怡的死的，是董家的败落。凡是有脑子的人都明白，董婉怡的死绝不会是病亡。
秦书淮面色沉稳：“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看了这么久，你又如何呢？”
秦芃听了秦书淮的话，愣了愣后，这才反应过来，苦笑道：“你还是信了。”
秦书淮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颤抖，秦芃正想说话，就听秦书淮开口：“我有一个ฐ很重要的人。”
那时候他要怎么办呢？
他从来不舍得她有半分不开心。
她从“柳书彦”怀里出来，擦了眼泪，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同“柳书彦”笑道：“劳烦太傅了。”
秦芃含着笑：“没有。不过是陛下病了，我过来，母后受几个奴才挑拨，同我发了脾气。”
“嗯。”秦书淮点点头，江春想了想：“大人接下来打算做什么เ？”
江春不太明白秦书淮的意思，最近秦书淮总是在假扮柳书彦，于是柳书彦的面具他倒是随身带着，等换上了柳书彦风格的衣服后，秦书淮回了宫门口，静静等着。
她静静看着面前推攮着她的女人，仿佛是看到她母亲当年，旁边人早都已经跪了下来，看着这母女二人哭闹，瑟瑟发抖。
说话间，李淑扬起手来，还想再打，秦芃一把抓住她的手，怒喝出声：“闹够了没有？！”
赵芃死了六年，这六年里他只处于两个状态，要么是在尔虞我诈里，来不及想赵芃，要么就在想赵芃。
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会陷入一种无穷无尽的绝望里，想起赵芃来，他只会觉得，很平静，很美好。
章诚是个ฐ不站队的清流直性子，他这么怼秦书淮，张瑛瞬间觉得自己有了盟友。
秦书淮送了口，扬州刺史便落在了陈梓轩身上。而后秦芃一并又让顺天府自己推选，选出了一位叫简纯的人来担任顺ิ天府尹，双方แ争执了许久的两个ฐ位置，终于尘埃落定。
和卫老太君聊了一会儿后，秦芃出了房里，这时候白芷来门口接她，此时院中ณ绿意盎然，秦芃同白芷漫步在长廊之上，看着外景，叹息道：“你我相见时尚是冬天，如今已是入春了。”
“六年。”
“听闻是和柳太傅去吃羊肉汤锅了。”
等第二天早上秦芃酒醒，她一睁眼，就觉得不好了。一回头，果然看见白芷端端正正坐在旁边，面上不大好看，秦芃立刻道：“我和你说，柳书彦居心不良！”
秦芃开始认真怀疑。
秦芃闻着羊肉的味道就有些忍不住了，但她仍旧故作矜持，忍耐着不说话。
“赵芃，你知道你这个人最不好的一点是什么吗？”
年少时候她被秦书淮这么说，便觉得有些生气，和他吵了一架。如今想起来，其实秦书淮说得没错。
于是她赶紧好姐妹式挽上了白芷的手，小声道：“白姑娘，我有个事情想要请教您。”
“是这样的，就是你看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寻常人在我这个年纪都嫁人了，我这个心里就一直觉得有点遗憾，我最近看上了一个人，觉得挺不错的，你觉得我要怎么办？”
因为ฦ这些话，当年赵芃也同他说过。
如今秦芃又这么说，几乎是一个ฐ字不拉，秦书淮几乎觉得，是不是全天下女人都喜欢柳书彦？
秦书淮淡淡从他脸上扫过，平淡道：“修窗户的钱从你月银扣。”
片刻后，江春有些无奈，跟上来到书桌面前的秦书淮，叹息道：“王爷，你这么有钱，犯得着这点钱都和我计较吗？”
说完，秦书淮往外走去，淡道：“找几个合适扬州刺史和顺ิ天府尹位置的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