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彦退了一步，静静打量着灯火下的她，片刻后，微微一笑：“公主，你真好看。”
秦芃来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带着栀子花的自己，开始回想，很多年前，秦书淮第一次给她在头上簪花时是什么场景。
而且——她数了数秦书淮身边的人，心里一下紧张了起来。
这些都不是她请的人！
而秦芃却已经是沉浸ฤ在自己的鼓声里，全然顾不上孔梦云。
想北燕的天，北燕的云，北燕漫漫黄沙，北燕金戈铁马。
秦书淮在这边处理小人时，秦芃正在上方和卫老太君聊天。
卫老太君小声瞧着柳书彦道：“就是他呀？可真俊！都赶得上我们阿衍了。”
小溪边上都是椅子，随意坐下，上面都有笔墨纸砚，文人写诗画者作画，都没问题。
秦芃点头，柳诗韵便退了下去。
所以她虽然琢磨过最近秦书淮态度不错，不发帖ຆ子是不是不太好，最后还是觉得，秦书淮估计不会在意她发不发帖子这种事，于是不发了。
虽然他心里也明了，秦芃怕是不会来送了。
她在，秦书淮自然不走，就陪她在宫里待着。
“无妨。”秦芃摆摆手：“我看完……”
“对，这里力道要轻一点……”
赵芃。
等柳书彦走了，她收起笑容，旁边丫鬟翠香走上来，捧着帖子道：“小姐，咱们真要帮那个公主发帖子？”
柳诗韵抬头笑起来：“怎么不发呢？先去孔尚书府吧。”
赵一淡淡提醒，江春想起来，也就不奇怪了。
秦书淮努力喝药，第二天早上就挣扎着去上朝了。
“我一开始以为ฦ她是姜漪的时候，我也想过。”
“可后来我想，谁说过，人死后，是不能回溯到过去的呢？”
秦书淮再说不出话。
她真的如她所说，早ຉ已放下。
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在自己้妻子送给另外一个男ç人的信里，再见这首带着他少年慢慢情谊的诗词。
柳书彦猛地反应过来，上前争抢：“秦书淮你疯了？！”
等十五六岁，赵芃成为ฦ玉阳公主ว，成为他的妻子，他看赵芃，就发现，赵芃眼睛里，似乎没有任何人。
他得去面对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
除了秦书淮以外，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会再回来。
第二天早晨，江春替秦书淮告了假，而秦书淮就坐在亭子里，一直反复弹奏着曲子，谁都不敢惊扰。
秦芃将一首诗交给秦书淮，秦书淮收了信，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将信塞进袖中。
卫家大门一合上，秦书淮便立刻往回赶去，走到半路，突然被人拦住马车。
她突然就冷静了，搞那么大阵仗，她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差ๆ点以为终极马甲掉了。
江春接了信鸽，同秦书淮道：“柳大人来信，说他把事情查清楚了，七天就到了。”
柳书彦要回来了，他没有多少时间，想了想，秦芃对“柳书彦”的信任感和好感都差ๆ不多，他需要一个ฐ契机，去揭开这件事。
过去的人早已面目全非，甚至她自己，也早ຉ已不是自己。
这时候，她突然听到เ有人叫她的名字——“秦芃”。
“怎么了？”
一听这话，秦书淮便起身来，立刻๑道：“去宫里。”
有人能查出当年的事，秦书淮并不奇怪，毕竟纸包不住火。然而被人这样议论这份感情，他却是无法容忍。
秦芃知道柳书彦这意思，是不想再说这话了，她也觉得，她目前以秦芃之口议论当年之事，就是一个女人议论另一个已经去世多年的女人的清白，着实有些不好看。于是她笑了笑，温和道：“随口一说而已。我的意思是，秦书淮能以质子之身爬到这个位置，说不贪慕权势怕是不可能的。”
姜漪那个女人，在他印象里，如果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大概就是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天晚上他给赵芃擦干净了身子出来倒水，一出院子，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月色里，她披着黑色的袍子，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模样。
第二日早朝，张瑛和秦书淮的人就扬州刺史的人的位置直接吵起来。
秦书淮举荐一个人，张瑛就找秦书淮的人的岔子，参他！
秦芃没说话，有那么เ一瞬间，她突然特别想告诉大家。
第四十章
秦芃抬起酒碗，同秦书淮碰了碰：“我是想等着他回来，就好好过日子，不曾想他却没有回来。”
“所以您纵然有大才，却仍旧遮掩锋芒，在护国寺青灯古佛十年。”
或者说，十分有钱。
秦芃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调头看着“柳书彦”，对方嘴边带着温柔的笑容，介绍道：“这家羊肉汤锅十分美味，讲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您来这里，不必拘束。”
她做事从来都很专注，年少时候和其他公主皇子一起读书，别人从早学到晚，她就固定只学一个ฐ时辰，但那一个时辰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เ，就只做那一件事，雷打不动，最后成绩比起那些从早到晚都在读书的，也不遑多让。
而如今的柳书彦，仔细接触下来，的确和秦书淮有几分相似，至少在读书这件事上，或许齐国的男孩子都有这样的天赋和爱好。
“什么事儿？”
秦书淮开口，正想解释，卫衍就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这事儿您不用和我说，我试过了。”
柳家人要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