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
颜聿一伸手，黄毛停止了数数。秦玖在一侧看得有些傻眼，什么时候黄毛这么听颜聿的话了，它到底是她的宠物，还是颜聿的？
秦玖一看到榴莲，眼中便一热。
秦玖心中猛然抽痛，在来之ใ前，她便知晓这些人抓了榴莲，虽暂时不会对榴莲下杀手，但想必榴莲还是会受些折磨。但真的看到榴莲这个样子，秦玖还是差一点失控。她紧ู紧攥住手，才控制住自己要上前的冲动。榴莲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这些人既然将榴莲打成了这个样子，她更加确定，这些人将榴莲劫来，又将自己引来，就是打算将自己和榴莲置于死地的。
榴莲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臣昨日审苏青走私兵器一案，已经审明属实。但在审案之中，微臣查出了当年白家之案是冤案，臣今日斗胆上奏，恳请陛下重审此案！”
整个朝堂突然静默了，犹若死沉的潭水。而随后，这潭水便似乎被人投入了一块巨石，不可遏止地沸腾了起来。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榴莲。
他错过了卯时上朝的时辰，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生的事情。
颜夙依然没有动静。
秦玖笑了，笑得妩媚，笑得风情万种，“说起来，做你的女人对我而言，倒是最简单不过的事，那我们下去吧。”
秦玖凑近他身畔，伸出手指摸了摸颜聿的脸颊๐，笑眯眯道：“你怎么还不走，总不会是想在这里吧！”
片刻๑后，便有几人骑着马奔了过来，马上几人倒是没有刻意掩饰行踪，但是，很显然是跟着秦玖的马车的。马车驶得慢，他们也便慢下来，马车驶得快，他们也便快起来。
前面又到了一个路口，秦玖命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她掀开车帘，轻盈的身子带着入骨的优雅，从马车中跃了出来，向后扫了一眼，只见那几个人骑着马也停在了路边。她的目光迅从几人身上扫过，身子一拧，整个人犹若幻影般飘了过去。她手中的花绷子随风一扬，几道丝线便直直射了出去。
他默不作声，负手退了出去，在院子里止住脚步。
颜夙低声吩咐道：“一会儿本王会派颜瑞出去买几盆昙花回来，你挑两盆今夜就要开花的，送到苏小姐屋内。花瓶就不要摆了，免得她再砸了。”
秦玖妩媚一笑，顺势伸臂抱住颜聿的脖颈่，翦水妙目秋波潋滟，软声问道：“王爷，原来你是想要我吗？当年有姐姐在，你都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可我却一直有留意王爷。姐姐不喜欢王爷，可我却是喜欢的，你若是真的想要我，那我便不会拒绝王爷了。”
瓷器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一阵乱响，一如秦玖此刻๑的心，有些乱糟糟的。
“你说你曾经作画模仿白素萱的署名，那么，你是否还模仿过她的笔迹写过别的什么เ？”颜夙问道，他的语气很淡，说得波澜不惊，好似置身事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时如何的沉重，就似在说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沈风看了颜夙一眼，目光里有些异样。他定了定神道：“我确实模仿过白素萱的字迹。你们，真的要听吗？”
秦玖为颜聿做事已不是秘密，所以多数朝臣都能看的出来，她们天宸宗如今支持的是颜聿。苏挽香不是笨人，自然也晓的这一点。
苏挽香气得身子一抖，脸色苍白地说道：“你……你……妖……”
颜聿点了点头，命貂蝉带着血衣女子和沈风前去安置。待到室内再无其他人，颜聿负手走到秦玖面前，俊眸微微眯缝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秦玖被他这样长时间的注视，纵然她早已练就了堪比城墙的厚脸皮，也感觉有些不自在了。她摸了摸脸颊，抚了抚额角的乱，笑吟吟道：“王爷，我脸上有东西？”
他盯着她慢悠悠地端着雪瓷杯在品着喜酒，唇角笑意柔和而妩媚。艳丽的宽袖因举杯的动作而垂下，露出修长的手指，看上去极是纤细柔软。但便是这只手，将这一场喜事，搅成了一场乱局。
这样的女子，嗯，虽然狠了点，卑鄙了点，但似乎很合他的意！
“九爷不下地狱，九爷不下地狱！坏人下地狱，坏人下地狱！”黄毛扑棱着翅膀反对。
这一路走来，她手上难免沾染了无辜人的血，早已不是曾经的她了。
很安静。
素萱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ไ感，这人方才的话，是显然将她当做了青楼女子了，这时候又将别人赶了出去，莫不是要对她……她心内怒极，可是此时却无计可施。眼下被他这样拽住了手，上半身浮在水面，下半身在水底，根本不能动，唯恐露了春光，而他却衣衫整齐，自己้很明显处于下风。
山贼娘子得意地一扬眉，“这曲子你们也没听说过？”她扫了一眼黑衣男ç子的衣衫，见他衣衫虽然华贵，但却带着仆仆风尘，遂咯咯笑道，“也怪不得他们劫了你，看来你是从外地来的。这曲子是闻名天下的才女白素萱新作的《玉楼ä春》，整个丽京城都在传唱。”
黑衣男子生得俊美，笑得好看，只可惜，那ว语气里的讥讽之意让白素萱脑中ณ血液直往头顶冲。她十四岁出道，向来冷静，这会儿却几乎控制不住。
秦玖虽然将衣裙撑开，鼓起了风，下坠的势头瞬间减慢了，以这样的势头，她是摔不死了，但是，还是免不了会受伤的，秦玖已经做好了和大地亲吻的准备。但是，她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摔倒了一个宽阔的温暖的怀抱里。
秦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动得挪了位，她趴在那人身上半晌都没有动一下。被她压在身下的人也没有动，而是急促地喘着气。
颜聿长眉一挑，颇好奇地问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严王到เ！”有侍卫通报了一声，那些正在较力的年轻男子忙停了手，有上前施礼的，有问好寒暄的。显然这三年，颜聿在京中子弟圈里混得还算不错。一个年轻男子扫了秦玖一眼，凑到颜聿面前，低声道：“王爷，这些日子怎不见你到无忧居喝花酒了，莫不是和九爷……”话未说完，便朝着秦玖的方向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十月二十日晚，白素萱在白府绣楼畏罪。
当日，帝亲自削掉白砚之英国公封号，白若衾之ใ皇后封号，白素卫之ใ将军官职，白素萱之女尚书官职，白砚之妻白温氏之一品夫人封号，白素卫之妻白萧氏三品夫人称号，判满门抄斩，诛九族。
“她要杀你，你还护着她。也罢，就看在玖儿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却是不能饶的。来人，鞭笞五下。”连玉人淡淡说道。
姚昔儿闻言，顿时委靡在地上。
榴莲神情原本还有些沮丧，听到秦玖的话，捂紧了袖口道：“没，没送什么。”
榴莲抬头，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神情。
御书房中，庆帝ຓ脸色苍白地坐在龙案后不断咳嗽，显然是气得不轻。苏相和于太傅坐在龙案下，显然方才他们正在议事。
惠妃心中不禁一凛，暗叫不好。庆帝冷然扫了惠妃一眼，沉声道：“惠妃，你来的正好，你将朕的皇子教的当真好啊！”
这个ฐ侍女秦玖认的，正是翠兰。当日在九蔓山的皇家别院明月山庄中，正是她试图刺๐杀尚楚楚未果。但是，在刑部审理时，翠兰翻了案。其后，这个翠兰便从皇宫放了出来，后被苏挽香遇见收留，自此便跟随在苏挽香身边，翠兰武艺高强，自此便成了苏挽香得力的侍女兼护卫。
秦玖的心思本不在画上，只是借着观赏书画而打量外面的动静，此时被掌柜的问起，便颔道：“我很喜欢，请掌柜的帮我收起来，枇杷拿银子。”
秦玖听了，笑得愈灿烂了。
女子顿时满头冷汗，“怎……怎么เ说？”
颜聿却并未察觉的颜夙的异色，他淡淡一笑，起身向萧乐白走了过去。
庆帝愣了一下，皱眉笑道：“聿儿，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儿说？”
苏挽香似乎颇为难，庆帝的意思是要她从这两个名字中选一个ฐ，她又如何不知。她踌躇了一下，敛眸道：“王爷和殿下所起名字都甚好，无需臣女再起，不如，请陛下酌情则一吧。”
庆帝这次察觉自己似乎忽略๓了尚思思，怎么เ说，她也是云韶国的公主，颔道：“云韶二公主有话请讲。”
秦玖微笑着回，只见姚昔儿带着两名侍女快步进了雅阁。她身着青碧色衣裙，头戴一顶碧色风帽，帽沿上垂下了数层雪白色轻纱，遮住了她的面目。她这副打扮，倒是和那些出门的大家闺秀一般无二，一点也不突出。她走到秦玖对面的座位上落座，掀起面纱，朝着秦玖一笑道：“妹妹不欢迎姐姐来吗？”
秦玖斜ฒ眼看着姚昔儿，嫣然笑道：“怎么不欢迎呢，早就盼着姐姐来了。这丽京待着实在没有意思，我还盼着姐姐何时来能将我换回去呢！”
秦玖心下清楚，尚楚楚如今虽然对颜夙死了心，但那ว种感情怕不是那么轻易没有的。她展颜一笑，“其实独创绣法确实需要长久时间的琢磨，但是，若是经人提醒了关键之处，怕是一两ä日也可以琢磨出来的。”
秦玖嫣然一笑，扬起手中ณ的花绷子，“公主，我这个ฐ花绷子可不光是个摆设的。”
颜聿换上靴子，跺了跺脚，长眉一蹙，“怎么？你也想参加？也想赢挽香？但是，很遗憾，我手中没有挽香的绣品，就是有，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颜聿唇角绽开一抹笑意，“你倒是会拿话压我，不过，我告诉你，你就是赢了挽香，安陵王也不会对你有心的。而且，挽香的绣品我虽没有，但是却是见过的，她曾给尚佛的娴妃送过一幅观音图，我凑巧见过。她绣功很好，你要赢她，只能独创一种新า的绣法了。”
苏挽香垂头，似是思索此事，片刻抬冷笑道：“那又如何？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