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好友。”
“知道了。”
高梧桐把把柳溪月抱到一棵树下，从树枝上抓了一把雪，作势欲往她衣领里塞。柳溪月缩头缩脖可怜兮兮道：“我不敢了，饶命，饶命！”高梧桐大笑，抬腿一蹬树。柳溪月一看立即扑到高梧桐怀里，抱住他，低头往他胸口处躲。高梧桐搂住她的头，低头屈胸ถ帮她挡雪，见有少许落到เ她头发衣领上，忙帮她清理掉，吻了吻她的头发和耳朵。
柳溪月含情脉脉刚说完，树杈上缓缓滑下的一大团雪正正地落在高梧桐头上，碎裂四散，溅洒得两人满头满脸。两人呆了呆，哈哈大笑。
“当着那么多学生，不能太亲昵，省得人家说闲话。”
“我恨不得每天都亲你几下，但现在还是师生，不得不注意影响。”
“那我还是成为一片云，随你飘泊。”
“还是和我留在三江吧。”
兰陵美大笑，把两只拖鞋踢回原处。
“知道了，”柳溪月一边穿袜子一边笑道，“还是你们聪明，谈个外面的，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宿舍里有没有膏药？没有我现在去买几个。”
“你真那么爱我？”
“什么เ时候的事？”
“底片你们取了没有？”
“你只管说，无论什么事，我一定去做。”
兰陵美说完，冷冷逼视着孟撼山。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我绝不是来无理取闹的，我只是想见她一面。麻烦你帮我再通知她一声。”
“问题是人家已๐经说不认识你，我也没办法啊。”
“瞎子摸鱼。”
“规定个ฐ圆圈，互相监督，用件衣服罩在头上摸。”
“骗子，大骗子。”
柳溪月看了高梧桐一眼，笑而不语。
“是啊。人家都跟他说分手了，他还不死心。”
“我希望有个人拯救他。”
“你放心，我品味不高。”
“我品味倒是很高。”
“哇！”“真想过耶！”“真爱啊！”
几人纷纷感叹，兰陵美笑看着柳溪月，右手食指抹了抹脸。
“教得好！”
柳溪月哭笑不得叹了口气。
“不用谢。”
“我在说梦话。”
两人手拉手沿台阶往上走。路边和空地上树木参天，阳光从缝隙间洒在地面上，随风晃动。石壁和褐砖上覆满稀疏不一的青苔，古意悠悠。坐落在山箐里的庙群笼罩着无形的静谧，偶尔的鞭炮声、人群的说笑声、清脆的鸟鸣声响过后，四周很快又寂静弥漫。
“你鬼鬼祟祟的去许什么愿？”
“我嘴张得脸盆大都没反应。”
“相处这么长时间都没接吻，他究竟在犹豫什么เ？是色大胆小，还是对你有保留，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最好弄清楚。”
“旁边袁春竹的位子也空着啊！”
“无意识的行为更能反映一个人的真实心理。”
高梧桐收拾凳子，柳溪月扫完地，打量着他说道：
“没那么夸张，杨老师开玩笑。你拿我当宝，其实没那么เ好。”
柳溪月呆望着门口，依依不舍又茫然不知所措。
“有什么事上来说，不要大呼小叫影响别人。”
“你去避一避，我想让雨好好淋一淋，冲走所有的过去。”
高梧桐坐在写字台前，看着窗外飘摇的雨丝，正担心柳溪月时，赵磐石和袁春竹走了进来。高梧桐笑道：
柳溪月脸红了红，幸福地笑笑。
“如果不是这生日，你就不会推迟一年上小学，我在万溪中学就遇不到เ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邂逅你。真是该谢谢这生日。”
两人相视一笑，上楼到了那些衣服旁。柳溪月摸了摸那ว两件熟悉的衬衫，面露犹豫。兰陵美不说话，抱手笑看着柳溪月。柳溪月拿出一支绘画ฑ用的粗线红笔，拉过一件衬衫，在绣着“柳-溪-月”图案地方画了几个ฐ叉，换了另一件也同样画叉。兰陵美笑笑，轻蔑地撇撇嘴。
刚刚剪完，楼ä下传来了赵磐石的声音。
“数学课讲极限时赵老师讲的。”
高梧桐晃了晃，驮着柳溪月移动了三四米。柳溪月大笑，从高梧桐背上下来，亲了亲他的脸。
“不客气。举手之劳。”
“好清秀漂亮！”
一个海盗握刀逼近仟黛子，摸了摸刀刃，举刀往仟黛子头上劈。
仟黛子害怕极了。小伙子不会游泳直往水底沉，仟黛子急忙拉着他往岸边游。巨浪忽然消失，大海变得风平浪ฐ静，海滩又重新า露出水面。仟黛子与小伙子走上海滩。天亮了。
“如果有呢？”
“好！”陵美说完拿着书走到讲台前晃了晃，“大家看一看，这是不是语文教材？”教室里响起一阵响亮的回答：“是！”“当然是！”
高梧桐把柳溪月搂入怀里，吻了吻她的脸。
“月儿，我真舍不得你离开。”
“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一个ฐ月后我就回来了。”
“你不在身边，魂也不在身上了。什么都枯燥乏味，寂寞又无聊。”
“那就多想想我，我也会想你的。”
两人接吻，高梧桐一滴泪珠落到柳溪月脸上，柳溪月也流泪了。两ä人松开，高梧桐抹了抹眼泪，难为情地笑笑。
“我这是怎么了？好像你一去不复返似的。”
“你再掉眼泪，我就真的不回来了。”
“如果你不回来，我一定会去找你。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你。”
“我真有那么好？”
“你不好，你坏得很！你偷走了我的心，让我无离不开你。”
客车驶出车站大门，柳溪月看了看大门附近，那棵香樟树只剩了一小段树杆，大概是枯死被锯走了。高梧桐曾经躲在那ว树后送她的往事，永远失去了见证。
回到万溪镇十多天后，柳溪月最初的喜悦和兴奋消失殆尽，按部就班进入了平淡重复的日常生活。除了一点点零碎的家务外，家里几乎不需要她做什么เ。在时光静静流淌中，她便常常想象未来的样子。
“毕业，工作，然后呢？成家，成家后呢？生个孩子，然后日复一日地重复，直到เ孩子长大，自己变成老人。这一生，不像这样，又还能ม怎样呢？如果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怎么度过那漫长的岁月呢？”
傍晚时分，柳溪月时不时会到江边交换礼ึ物的地方走走，也喜欢站在校门口遥望当年教学楼前相遇的花坛，细细回味一番。走在街上，她常会心生感慨。她出生在这个地方แ，她属于这里，这是她永远的故乡，但她又隐隐觉得自己的归宿不在这里。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