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是他师父,你自然就是他师爹咯!这还用问?傻瓜!”似梦挽着他的衣袖,示意公伯龙海前面带路。
公伯龙海拂袖在侧,缓缓往前,“师父莫急,泡温泉不必上山,这后院便有数处泉眼。”
司马洛城眼神意味深长,拿起绢帛轻轻摇头,“梦儿说笑了,洛城哪有那等能ม耐!”随即撇了一眼绢帛上的文字,又看了看她,笑道:“若当真有那一日,我定要让九州万民只使用一种文字,以免各地政令不通……”
只望他若有朝一日得偿所愿,还得保有这颗爱民如子的心,千万不要变得像始皇帝那般暴虐才好。
可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似梦心里忽然有些同情起她们來,古往今來对于女子來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容貌。
可她有朝一日是要继承大位,成为商国国君的,她如今这般容貌如何临朝,面对百官?总不能天天戴着面纱吧?
总之,一整晚,她都在翻來覆去,横着竖着尝试了各种睡姿,数了上千只绵羊和星星,直到半夜才勉强睡了一小会。
只得掀开被角下地,将罩衫随意披在肩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仰饮尽。
再看彩夕调息之处早已沒有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只巨เ大凤鸟,周身烈焰环绕,淬火利ำ爪直冲蜈蚣精抓去。
却被这突如其來的凤鸟吓得惊愣原地,就连原本插在依风腰间的尾刺也飞收回,眼见那ว凤鸟又是一声长啸,冲他喷出一团火焰,利爪一挥已将他左侧数跟螯爪斩落。
须臾后,彩夕垂下双臂,面色比起方才居然红润许多,再看那包裹着杏树的银光已然褪去,原本枯黄将死的杏树竟然绿意盎然,枝繁叶茂,树叶摇曳间,似在与眼前的绿衫女子道谢一般。
只是转身的一瞬,脸上的笑意又隐了下去。
似梦看他这么เ决然,不由替他担心,听闻这百里蓉膝下唯有一女,此女便是与他自幼定有婚约的百里冰。
似梦正想的出神,却被一声冷哼惊醒,抬眼看时,只见那百里蓉眉心微蹙,眸色蓦然变冷,直直看向面前距她不过三尺的司马洛城,“司马洛城!你有这般志气,孤很欣赏!只是这样的机会孤只会给你一次,你可要思量清楚,这其中的利ำ害!以你如今之力,想要夺位,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便是你云国如今大不如前,毕竟也曾称霸一方。那媚妃手中ณ如今大权在握,你又背负着这一身污秽之名,即便这较量中,你侥幸获胜,可又曾想过列国君主,你云国诸臣,还有万千子民以及后世诸辈,又会如何看你?”
依着似梦所说的入乡随俗,慕紫礼此刻正将手中的莲花灯递到似梦跟前,柔声问道:“梦儿,可有心愿要许?”
伸手轻抚着她的丝,慕紫礼的黑眸中藏着宠溺的笑,忍不住低在她光洁如玉的额间,轻轻印上一吻,带着淡淡的木香。
“这……这怎么能行?看这玉珏造价不菲,你又随身携带,即便身无分文也不愿将它变现应急,想來它对你的意义定然非比寻常。我不过是看它造型独特,所以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而已。可沒有别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似梦见他将玉珏递到เ自己跟前,慌忙双手推拒,毅然拒绝。
司马洛城放下酒杯,一手扶额,一手举ะ着玉珏,眉宇紧ู蹙,古井般深沉的眼眸里泛起丝丝涟漪,“梦姑娘好眼力,此珏本是一对龙凤珏。可惜,如今只有凤舞珏形单影只……”
掌柜这时撇眸扫视周遭,确定四下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道:“今日承蒙二位相助,方才让小的免于一难。小的便与二位直言了。”她说着又抬眸看了一眼店门口,随后道:“实则,并非国内百姓惧蛇。这中间原有一桩不可为ฦ外人道的往事,小的也是因着往日曾在宫中ณ司衣坊当差,方对此事略知一二。”
百姓只知君主ว之意不可违,却并不知道此事与公主相关。
可她若此刻不把话挑明,只怕依风要越陷越深,到头來只会更加苦不堪言。
依风微怔,而后点头,“自是懂的。”可说完又觉不妥,改口,“可此事与恩情怎可相提并论?”
“风公子言重了,确乃ี洛城不自量力,强人所难了!彩夕姑娘所言虽然稚嫩,却也并非毫无道理。洛城今日落魄如此,实则怨不得旁人。”司马洛城双手一拱,面色微僵,扯动唇角,“夜深了,诸位一路劳顿ู,早点歇息吧!洛城就不打扰了!”
“司马……”慕紫礼临窗而立,持扇之手一伸,话到嘴边却被似梦夺了手中折扇,还莫名其妙挨了一通数落。
“听城儿说來,这女子倒甚为可怜。待她伤好,便赐她些银两,让她回家好好过日子吧!”司马文信听后也颇为同情她的遭遇。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疾步从帐外走到司马文信案前,跪下,“启禀君上,帐外有一女子自称代媚儿,说是奉了大公子之命,前來侍奉。”
司马洛城眸色一沉,摇了摇头,“梦姑娘误会了!洛城如今早已๐不是高高在上的储君,不过是个有家归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司马洛城目光扫过众人,转身走到窗前,仰望夜空,微微叹息,“事情还需从两年前的一次围猎说起,那时……”
方才他飞过峡谷时,分明嗅得桂花香气中隐约有些蝴蝶气息,为ฦ何……为何在将方圆几十里的桂花林寻了遍,也没有那蝶妖的踪迹?
“梦姑娘!显出真身吧!恨天奉尊主之ใ命迎姑娘回宫!”他这一句话夹着浑厚有力的灵力,若眼前这两ä人只是凡人,定然听不出有异。反之,则ท定难维持人形。
一行人光顾着赶路,早已过了用餐的时间,车上带的干粮也被彩夕消灭干净。
似梦掀开车帘,只见眼下驾车之人竟是洛城,心下微惊。
似梦闻言一笑,这彩雀看来是彻底被依风迷住了,连睡的迷迷糊糊时说的梦话都是依风。想起方才,原本是洛城与木灵在外驾车,她与依风在车内喝茶聊天。不想彩夕突然说起梦话来,没完没了的痴笑,又风哥哥的叫个ฐ没完。依风实在无奈,只得将洛城换回了车内,自己倒出去躲清静了。
只是光想想,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似梦早就看出他对神仙鬼怪之事兴趣浓厚,每日与他们闲聊时的话题也多于九州轶事相关。但没想到他一个富可敌国的公子哥,居然不爱功名利禄,单单向往这苦修之路。
可看慕紫ใ礼似乎当真无心收徒,可这岂不是白白错失了一个赚钱的机会么?
一旁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似梦,见此情形早已乐得合不拢嘴,“彩夕妹妹,依我看,是你嫌洛城吵你睡觉才给人家下了安神曲吧!还假装什么于心不忍,亏你说瞎话也不脸红!”
“你……你说谁是妖呢?你才是妖!你们全家都是妖!”
“龙海,这小灵歌并未说谎。你且好好想想,徐姨娘平日在府中可有宿敌?”慕紫礼覆上灵歌手脉,淡淡说道。
似梦见木灵开口,也跟着说道:“你家姨ถ娘平日待人如何?有没有虐待、打骂过下人的情况?”
公伯龙海则瞪大了双眸,直愣愣地瞅着石径处的树藤,生怕错过了什么เ精彩之处。
唯独彩夕坐在石案前,悠闲得吃着点心,对她这等阵仗视若无睹。
“慕师兄,此间妖气甚重,想必那小妖的巢穴就在这附近了。还请二位师兄照ั顾好龙海ร,那小妖似梦便可收拾了。”她鲜有这般正经严å肃的神情,慕紫礼看她绷着一张小脸,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算是恩准她独自前往的意思么?嘻嘻……
“喂!你傻笑什么啊?不是说有吃的么?走了这么久ื,也不说去做什么,现在又站在这里傻笑?”慕紫礼尚未说话,彩夕早已忍不住上前,挥袖在她眼前摇晃。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似梦抬起手中绢帛,缓缓摊开,“这公伯府中闹妖怪,咱们且去替他们抓了,也好挣些赏金,吃喝自然少不了你的。”说着,朝彩夕微微一笑。
日头越来越盛,她着实忍不得了,正想与他保持距离时,却忽闻耳际传来哗啦啦阵阵水声,心头一喜,停下脚步,冲慕紫ใ礼道:“慕师兄,歇会吧!快热死了!旁边有小溪,咱们去喝点水,顺便抓鱼来吃!”
她话音刚落,只见彩夕也学着她的样子,捏着鼻子跳开了,“哎呦!原来是你身上的味道啊?小夕还以为……”见她柳眉一挑,眼底满是嫌弃之色,依风慌忙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彩夕!你不是说饿了吗?走,我带你去抓鱼!”说着已๐强拽着她往小溪旁快步去了。
此言一出,似梦早已๐忍不住笑出了声,“电灯泡的事暂时不要说了,只是这世间你没听闻过的事只怕不止这一件。以后有时间我再和你细说。”
她偶尔怪异的思维与言语,让慕紫礼ึ一头雾水的同时,深深自责自己的修行太浅,完全捉摸不透眼前她的心思。
本想就这么等着他自己回神,却又念着屋子里那些等着他们救治的凡人,只得踮起脚๐尖,在他耳畔轻轻唤了一句:“木头,别ี生气了!”
“梦儿多虑了,我岂是那ว般心胸ถ狭隘之辈。倒是梦儿你千万莫恼,依风之事……”因她靠得太近,慕紫礼周身一僵,微微往身侧退了一步,预备将依风受伤之事如实相告,却被似梦打断了。
看这沿街许多商铺都紧ู闭门窗,窗棂上随风飘荡着早已褪色的丝带绢帛,门框上的店铺招牌大多镶着金边,如今依旧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这一切无不昭示着这里曾经的繁华与热闹。
转过街角,印入眼帘ຈ的便是曾名噪一时的福瑞居。
如今虽不如当年风光,比起城中别的客栈酒楼却还算热闹。
临近福瑞居的两条街道上,也有不少生意人聚集于此。
高低起伏的叫卖声,以及三三两两ä停驻摊前的行人,让似梦原本压抑的心情略微有些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