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看看,再哭我的衣服都要湿了……”洛雪隐抚着青儿的头发,温声说道。
“好了,不赶,不赶……”洛雪隐静静地笑着,眉目之间,都是女子才有的宠溺,以及温和。
你醒了……
是的,有一个本应该在她身边的人,此时,却不在她的身边。于是,她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烈昊天呢……他怎么不在?”
云开,雾散。无数的祥云自九天而来,风和煦,流转在身边。天风日朗,容光正好。洛雪隐诧然抬头,却发现,那个杀神一般的净水湛,早ຉ已消失,而她,身着一身流光溢彩的霓裳๙羽衣,珠翠满头,冠华高带,神采奕奕。
一个转首间,有人在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要么忍,要么残忍……
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弟弟。可以说,就在当年,他那ว任性的弟弟,为ฦ了阻止他随军出征,不惜自断经脉ำ,甚至走火入魔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弟弟,那个ฐ身上同样流着烈焰皇室血液的烈殒天,生来就有着一颗不输于他的雄心壮志。那ว是一个ฐ遇强愈强的、壮志即便是两ä败俱伤,也不会拱手认输的人,那是一个ฐ不惜手段,从来都只为目标的人。那也是一个ฐ从来都认为,可以将整个ฐ天都归为己้有的人。
能说他为了这个女子,牺牲了多少,做了多少,又将承受什么吗?一想到可能到来的生离死别,烈昊天的心,几乎都要碎掉……
“我想你……想你……”胸前的痛,令烈昊天几乎失去常性。女子的的唇,就在她的唇间,于是,他不假思索地捧住洛雪隐的头,开始进一步掠夺。
他犹还记得,那ว是三年前,他从烈焰赶去燕北,当日大雨封路,寸步难行。他就在这附近的山洞里避雨。所以,旧地重回,他还可以凭着模糊的印象,走到那个山洞里去。
那个ฐ山洞,在极隐蔽的岩洞之下,莫说此时天黑,即便白日,也甚少人能找到入口。
没有人看到,落霞山中最高的亭台楼阁里,有一个身着白色狐裘的人影,正石雕般地、静静地伫立。
那少年,赫然就是在厅堂之内,逼着烈昊天喝下三杯毒酒的烈殒天,也就是烈昊天在烈焰之内、在皇储之争中,最大的对手,他生平最亲厚的二皇子烈殒天……
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若选择了,那么代价就在身后……
痴情叶,断肠水,还有红叶鸢尾。这三者,都无毒,可是若混在酒中ณ,一起喝下,那么,就成了天下间无药可解的剧毒。
然后,他笑着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洁白的狐裘,随着他张开的手,仿佛一只迎风的蝶儿一般,对着烈昊天高高地扬起,清眸流转,眼角含笑,似是欢喜地叫了声:“皇兄,好久不见……”
两兄弟,已经三年未见,此次在他乡相遇,兄弟之ใ间,虽然熟稔如当初,可是,两人却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男子清雅好听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冷意以及冷酷,仿佛浸在冰雪里的梅瓣一样,虽然表面看来,晶莹剔透,可是,你若握在手心,就会发现,那只不过是早已冻结的冰花……
剥去女人的外套,然后引爱她的男人上钩——不得不说,若用这个办法,来引爱上一个女人的男人,不但简单,而且有效。相信比起酷刑折磨,更加有效。
马厩里,一片安静,只有雪里飞,还沉浸ฤ在再见故主的喜悦之ใ中,不停地刨蹄,仰头。
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庄聪,还有这样一手驯马的绝手好活,阮玉有些惊诧地望着平日碰到不给人碰一下的雪里飞,对庄聪所表现出来的绝对的顺从,一下子嘴巴都忘记了合拢。
人生在世,恍若白驹过膝,忽然而已。然,他独爱你,只一个“独”字,就令人无法拒绝……
“你当然不是……”烈昊天低下头去,紧紧地拥着洛雪隐,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耳后传来低低的声音,他耳语般地说道:“可是,你是我一抱在怀里,就不想放手的女人,你是我的一世奠荒地老……”
马鞭扬起,接着落下,打着喷鼻的骏马扬了扬头,小心而又快速地在冰雪上疾驰,以求让心急如焚的主人,早ຉ一点到เ达目的地。
虽然现在是战时,可是因为ฦ洛雪隐大军的驻守,再加上四国之军节节败退,烈焰兵马按兵不动,是以,燕北的城门仍旧畅通无阻。洛雪隐一人一骑长驱而入,走在零雪漫地的街头,看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就在一个回首之ใ间,她忽然就想起了许多。
要知道,炎帝生平多疑ທ,更加听不得任何直白的语言,他最喜欢的,也最受用的,就是嫔妃们轻言轻语地说,蹑手蹑脚๐地走,最好不要打扰他任何的一分一毫……
淑妃的声音非常好听,好听而且沉静,这几句话娓娓而谈,只听得帝王紧锁的眉间,都松了一松。只是,也不过松了一下,他的眉,又再紧紧地蹙了起来,他拍了拍淑妃的手,轻叹一声:
宁轩微微一笑,迎了上去,对着她露齿一笑:“我来了……”
宁轩的喉咙忽然间就哽住了。他任由洛雪隐拍拍他的肩膀再松开他上下的打量,眸子里,忽然之间,就被什么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