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紧ู。”
“你知道个啥,那装针的针筒…别ี问了。”
因已习惯他如此这般,二人也不想多言。虽见两岸竹木茂密,水势浩荡而山势雄伟,却处境如此,哪里还有心思观赏?渡船又顺水漂了两里多路,离山崖约莫数丈之处,水势渐缓,薛相公又来了精神,他指向下游不远处山崖边的几棵山核桃树道:“若能将船索ิ挂住树木,便可得救也!”
葛小全斜睨他一眼,想到这书呆子在船上的狼狈相,这会儿又精神了,实不想再搭理他。却见葛明燕似乎笑了笑,又见此时天色渐晚,便招呼姐姐一声,两人又开始赶路。
他见姐弟二人还想知道详情,便道:“你们日后见了葛将军便清楚了,其中ณ曲折贫僧也不甚知晓,葛将军隐名埋姓多年,现已在川边查龙草原一座寺庙内安身,他近日方知你们祖母已经归西。托贫僧将此物转交与二位,要你姐弟二人务必于后年八月五日前赶赴川边索ิ桥镇。并告之:自从今年川ษ中白莲教起事失败,各地官府搜捕得紧,尤其川ษ蜀一带。去川边尤须小心,路上切不可轻易露出‘雪莲双龙针’,切记!切记!”见姐弟俩神色流露不解,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皮纸道:“你祖父要你们熟记上面这两段话后,再把它藏好。”
葛明燕见弟弟小全还正将那双龙针筒拿在手中,又取下塞子上下瞧着,忽然记起那针ฤ筒盖的形状来,便问大师:“我祖父何时把针ฤ筒盖换了?”
“你!”
“咋啦?不服?不过就连我婆婆都说你的那ว把短藏刀倒也真是把好刀!可刀再好也没用,你那ว点儿功夫还能救咱们?”
“哼!你又有多少本事?算了…咱男ç不和女斗ç。”
“嘿,小娃儿说啥?”老婆婆开口道。
“奶奶,他瞧不起咱!”
“是吗?你这个娃ใ儿是让着点咱女娃儿呢还是小看咱们呢?”
“婆婆…”
“对了,我说你一个小娃儿在四处瞎逛个啥?听你说话的口音倒像是咱河南老乡,跑到เ这川ษ边投亲来啦?”
葛小全告诉婆婆,他和姐姐来川边寻祖父,不料在今晨与姐姐走散。
“我说嘛!连自己的姐姐都看不住还要管闲事。”
婆婆瞪了丫头一眼,向葛小全问道:“你说的那ว个申ã大哥和那个姓薛的长得甚么เ模样?”
“申ã大哥身形…”葛小全正叙说间,老人忽地轻轻一跃立起身来,把手朝两个ฐ娃ใ娃一摆:“莫做声…都去外面。”领着两个ฐ少年迅疾闪出洞外飞身上了一棵大树。女娃儿侧耳细听似乎感觉到有什么เ动静,葛小全尚正四下张望。渐渐地有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却是来至不同方向。
太阳刚沉入西山,一个ฐ人已立在洞口外,身材矮小花白的须ี发却长长地飘在胸ถ前。须臾,又一个人来到,衣裙尚在摇摆,人已站立不动,分明是个老婆儿。两人相距十余步,相互对望着,神情古怪。
矮个长须老头儿干咳了两声,操着一口川腔道:“蓝天白云原上草,…”“
“冬梅秋菊不同时。”老婆儿接口后,却又哼了一声,“咳啥咳?害痨病啦!我咋偏又碰上你这公冤家啦。若不是因有要紧ู事我才不想来见你这混老头!”
“我可想你想得紧ู哇!”
“哼,你这个花心老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这两年死到哪里去啦?”
“你那ว天又骂又打的我受不了啦,嘿嘿!”
“装疯!我能ม打着你?”
“惹不起老婆咱就躲远些,开个小店粗茶淡饭度日倒也不错。”
“不打自招?是与你那个老相好开夫妻店吧!”老婆儿伸手摘下插在头上的一枝用丝绢制ๆ作的菊花扔了出去:“我还是单人独马的卖点儿凉粉凉面度日去!”
“莫要甩,千万莫要甩了!”老头儿早已腾身而至接过空中的菊花,又干咳了两声:“阿菊,你当真那么绝情么?这枝菊花还是我当初赠与你的定情之物呀!”
“什么定情物不定情物的,肉麻!哼,送给你的老阿梅去吧!”
“阿菊,你还是信不过我?上次你就没弄清楚,又过了这几年,你看我们都老了…”
“嫌我老了?真是不打自招!公冤家呀…公冤家,还是找你的阿梅去吧!”
老头儿乐了:“我的母冤家呀,其实这天下还有哪个赶得上你?我的心里头只装得下你一个呀!”
“我不听不听,油嘴!哪个ฐ不知我的公冤家是个油嘴?…哎哟我的心口病…”老妇人双手捂住肚子哼了一声。
老头儿早已๐到她身旁扶住了她的双肩,同时顺势又把那枝菊花插到她头上,老妇人靠在他肩头一把抓住胡须ี扯得老头儿直告饶,老妇人笑骂道:“你呀,我这辈子咋遇上你这个ฐ公冤家!说,还去找不找你的阿梅?”
“哎哟哟!别ี、别再扯了,我咋会去找阿梅嘛!我当真不会去找阿梅,再说她如今跑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都不晓得…”老头儿话语未完便觉头顶有一股微微风声袭来,急把头一偏时,仍有一物已๐插进了他的发髻。老婆儿仍靠在她的‘公冤家’肩头,老头儿一手扶住老婆儿,一手轻轻地取下不知是何人发出的暗器看时,眼睛一亮忽又一黯,忙把此物悄悄塞入袖袋中“唔…对了,你也开了家小店在啥地方?”
老婆儿似乎全然不觉,扯一扯胡须问道:“我说你在干啥哩?东拉西扯的。”
“母冤家,咱可不能因鹊桥相会而误了大事。”
“肉麻,啥了不得的大事!今儿逮住了我的公冤家就是大事。我把你下吧上的长毛编成绳索抓在手上,看我的公冤家还跑不跑得脱?”
“哎哟哎哟!痛死你的公冤家啦!快放手…快放手,真别误了大事。哎哟哟!”
附近的树上忽地发出了笑声,两个少年再也忍不住,抱着树干笑出声来。
“谁?快给老娘下来!”
“算啦,两个ฐ小娃ใ娃理他做甚?早也跑啦!”
“好哇,我说公冤家你是早看见他们了,成心要你的老婆子在这个鬼地方出丑!”
“哎哟,咋又再扯我胡子啦。你未必没看见?有谁不知我蓝土地的母冤家比她的公冤家还精怪…哎哟!真在扯呀?别,有人来了!”
果然有人进入了林中,,很快便来到เ山洞口外。蓝土地夫妇从隐身于大树后的灌木丛中看去,是个身材瘦长步法迅捷的道人,背负一把长剑,只见他侧耳听了听山洞里的动静,便盘膝坐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他刚开始闭目调息,桃树林里又有了来人的脚步声。来者是个身形长大步法却十分灵便的僧人,他在距道人十几步之处站定,把手中一根手腕粗的镔铁禅杖上轻轻一顿ู,开口道:“白云原上草…”
道人仍盘膝闭目,缓缓道:“秋日好赶路。”
蓝土地心里犯嘀ถ咕,正生疑间却听道人又一字一句道:“秋高气爽好赶路…”
“蓝天白云原上草。…果然是白云道长!”僧人前行两步,笑道“十年不见,道长可好?”
白云道长起身行礼:“还好、还好!一秋大师别ี来无恙?”
一秋和尚哈哈一笑:“道长你看贫僧这两百来斤ภ肉少了一两么?”说罢两人携手大笑。
一秋道长望了望树梢上渐渐明亮的一轮弯月道:“今日是八月初六没错?”
“没错。”
“只来了你我二人?”
“不只你我,已๐有五人早到一步。”白云微微一笑“土地老儿,莫再鬼头鬼脑躲在树后了!快把你那土地婆…嫂子请出来相见吧。”
“公冤家,还不快过去…今天算是丢人现眼啦!”老婆儿已纵身跃出。
蓝土地嘿嘿嘿地笑着从树丛后面钻了出来,抓一抓胸前的长胡子又干咳了两声:“咱与白云道长别后才十来年,不想道长内功已是如此惊人,在下真是佩服得很!”
两个少年男女在树梢纵蹿腾跃,意欲离开山洞附近去找婆婆。不多一会,那ว女娃儿早已将葛小全远远地甩开在后面。葛小全见追她不上,又羞又恼,干脆停了下来骑在一棵大树桠上。
“你羞不羞?赶不上咱还在这儿耍赖。”女娃儿见状便又折回来。
葛小全也不答腔,只把双脚在树桠上摇晃,有一句没一句地吹着口哨。
“我说你有完没完?”女娃儿攀上树干用根细枝条撩他的膈窝,两人咯咯咯地笑着跳下地来。
“方才险些被那ว老两ä口儿逮住,那老太婆和老头儿真好玩!”
“我才不怕他们呢!那ว么大年岁了还那些模样真不害羞。”
“其实我感觉…”
“感觉什么?”
“…你的武功真好!是少林派还是武当派?”
“我婆婆是峨嵋派的。”
“峨嵋派的?真行!可惜我学的是少林派还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