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你看这把雨伞漂亮吗?”我撑开一把粉黄色的油纸伞,搁在颈上,轻拂衣袖绕了一圈转过身。
“呃?”我回过头,对上惊倒一片的目光。
我抿着唇,静默地望着长乐,沉重的后冠在日头笼罩下,闪着晶莹刺眼的光芒,一袭锦衫,裹着我颀长的身姿,随风鼓荡飘摇。
当我率众经过繁华的永乐大街时,沿街的百姓莫不虔诚下跪,伏低身,不敢冒犯皇后娘娘的威仪。
“皇上?”翠心丈二金刚ธ摸不着头地瞧着我,“皇上很好啊。”
“娘娘,什么奇怪?”
我跨下台阶,径直走到淑妃面前,扬起脑แ袋,得意地晃来晃去,“你以下犯上,冒犯皇后娘娘,就是我,犯下不敬之罪,此其一。你爹爹容太保作恶多端,你容家一门已被抄满门,皇上姑念你是他的妃子,饶你一命,你不知感恩,还处处制造事端,简直该死,此其二。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淑妃你的确心肠歹毒,连一名小小婴儿都不肯放过,你可知你痛下杀手的是谁?那是皇上的子嗣,是大秦的血脉,所以你该死绝对该死,此其三!”
我狠狠一瞪眼,以口形冲她说道:你还敢说话?不想死就给我住口!
气氛很为凝重,秦殇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半响不言语。
“上元夜私自出来会康王,皇后也算是对得起朕。”秦殇语气冷寂,眼神中瞧不出丝毫波澜。
长乐扭转头,深深地凝了我一眼,“既ຂ是如此关心他,何苦这样伤他呢?”
“是我不明白,还是你想得太复杂?”
“啊,哈哈哈,是啊,康王,你看,你要什么赏赐好呢?尽管说,只要是朕办得到的,都能赏给你!”秦殇龙颜大悦。
“四弟你太谦虚了。”成王笑道。
“说了朕没让她死。”
“寒儿。”
“公主,采儿……其实……真得好羡慕你呢……你,就像草原上的马儿……那ว么自由……那么เ奔放,采儿好……好羡慕……”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采儿,你为ฦ何要这么傻?
“不是。”他按住我的小手,凝视我,“你也知赵国公与容太保专权跋扈,朝野内外多的是他们的党羽。那些贪官营私舞弊,搞的民怨四起,民不聊生。朕虽是皇帝,却无能的很。有时想治一任贪官,他又恰好是赵府、容府之人时,便束手无策了。”
“那是逼不得已。”
他眼神忽而一柔,立刻便心软了,“疼么เ?”
“寒儿。”许是我那娇滴滴的模样儿触起他心中那抹情弦,他抓起我的小手,又怜又爱地望着我,俯覆上我的唇,迫不及待地索ิ吻。
隔了半响,我问,“采儿,昨日成王府设宴,都去了些谁?”
“哦。”我点点头,“我还没恭喜他呢。”
“怎么了?”我顺着她的目光张望过去,只见容剑那小子傻头傻脑地站在前面不远处,一手摸着后脑勺,呆乎乎地冲长乐直笑。
长乐抬头望了我一下,急忙垂下头。
赵国公轻咳了一声,极不自在地撇过头。
太后亦笑着打圆场,“赵大人,你呀你,真是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旺。”
“是啊,定是知道事情败露,连夜出逃了。”皇后点点头。
“确定。”我点点头。
“子璇,子初?”我欣喜地紧扣住太后的手,“太后,你听到เ了吗?子璇和子初来了。大文学”
“皇上,皇上来救我们了。”嫔妃们喜笑颜开,忘乎所以地沸腾了。
“韩太医。”秦殇一手抚着包裹在手背的黄帛,冷眸如电地射向了太医。
“公主近来身体有些不适,你替她把把脉,看有无大碍。”
眼看像是玩真的,廷杖二十,乖乖,那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儿?我斗不过老太太,跑还不行么?
太后在我身后不迭声的叫唤,“反了反了,真正是反了,快!快给哀家拿住她!重重治罪。大文学”
“为什么这寺院那么เ安静?”
“哦。”
我下意识地冲那方向而去,转过几处假山,走入一片兰花的世界。有白的、有黄的,有绿的,也有素花及蝶花,不夺目、不张扬,花开适中ณ,然美丽。大文学
谈不上喜欢与不喜欢,只是小时候见母亲摆弄得多了,也莫名知道些兰花的品种与种法。
又仿佛瞧见秦绍坐立不安的在我床边踱着步子。
他们身穿白色囚犯服,沿着那条两旁挤满人的永乐大街一路向前,慢慢朝皇城外围一个宽达数百米的广场前行。
“皇皇皇,皇上,这事我们改改天再说吧……”我结结巴๒巴地回道,一手抵住他的身子,就怕他一时难以控制又起疯来,不顾ุ场合地做出逾矩之事。
“皇皇皇,皇上,你不要开玩笑了。大文学”说什么独宠啊!那不是把我往刀口浪尖儿推去嘛。哈!这日子我想也未敢想,天天得提心吊胆的提防着有无人来害我,那ว不比死了还痛苦?
可惜想得头都痛了,还是不明原因。我叹了口气,索性不去想它,于是直起眼,看着车阵缓缓入宫前行。
这回是在宫里,他该不会再像上回那样如此放肆了吧?
我怔了怔,随手一挥。
须臾,容婉盈被红丫头搀扶走入,双双向我行了一礼,柔和地叫了一声,“参见公主。”
皇太后居中而坐,皇帝与三位王爷各坐于左右两侧,秦川ษ的母亲李妃娘娘则ท与他同坐。众嫔妃与亲眷再按级别依次坐在台阶下,左以皇后为尊,旁边坐着一名容貌秀美、我上回进宫也未见过的女子,她见我慢慢走来,向着我微微一点头,我亦笑着回了个礼。
右以赵国公为,坐着的想必皆是一干皇亲国戚,赵允山猪头当然也在其中,他望着我。微微张开了嘴巴,一脸呆样。
错了,还漏算那位牧场场主吴先生,他与这次暗杀事件会有关系吗?
排除慕容嗔、贤妃娘娘与吴先生,只有我、秦绍、秦战、秦川,知道皇帝落单一事。
我坐起身,环顾四周,一脸惊诧莫名。
奇怪了,我是怎么来的呀?
“没什么,只是些皮外伤。”
秦绍垂捧起我的小脸,在我唇上落下一丝淡淡的吻,“别ี怕,无论生什么เ事,都有我呢。”
我错愕地抬起眼,迎上他狠戾的目光,不由微微颤了一下。
“拿酒来。”
“是。”秀玉温顺地递来一只酒杯,一转眼,含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似恨不能把我撕了拆吃入腹。
“喝!”他硬生生撬开我的嘴,不由分说往下灌酒,冷厉的光芒在眸中跳动闪烁着,微微露出一丝沉痛,转瞬却又叫一抹恨意取代。
“我不……咳咳……咳咳……子初……咳咳……”可怜我喉咙内被一番辛辣呛得连连咳嗽,双眼不由á泛出晶莹泪花。
“啪——”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打飞他手里的酒杯,急着想逃开,不料却被他狠狠一扯,整个ฐ人扑倒在他身上。
“统统出去。”他一抬眸,狼狈地冲一群呆站在旁观摩的女人们怒吼道。
“奴婢告退。”胭脂倾一礼ึ,扯了扯犹不情愿的秀玉,立刻๑转身向门口走去。
轻轻击了三掌,房门立刻๑大开,她回头冲我微微一笑,率领一群女人移出了门。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不过我出来已经很久了,若是再不回宫,恐怕侍卫们会出来寻我。”
“你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他一手绕过我的腰间,把一杯隐隐泛着红光的酒递到เ我唇边。
“这是什么เ东西?”我反感地推阻,“我不喝。”
“这杯,是我把捣碎的心,融入酒里,特意留给你喝的……”
我颤了颤,一手推开他,忍着泪未肯掉落,“子初ม你别这样,我……”怕……
他一仰头,吞入一大口,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俯压上我的唇,狠狠地将那口酒尽数逼入我口中。
“不要……子初,呜……咳咳……咳咳……好难喝……呜……”
“哐!”杯子随手滚落,碎裂于地。
转瞬,他修长结实的身躯立即覆上了我的,骨节匀称的指抚上我颤栗的身躯。
“咚”我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砸在了软塌扶手上,疼得泪水直冒,眼前一片金星闪耀。
“子初……”我惊恐地觉,身子犹如着火一般,迫不及待想要贴上他冰凉的身躯。
“你给我吃了什么?”我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