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
“嗯,别动。”他拨开我的手指,悉心替我擦着药,“师父说,再抹十天左右,你的伤即可痊愈。”
“救命,呜呜……子初救命……子初……”我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那两个万恶的保镖死死箍住了胳膊,哪儿都去不了,直叫她打得死去活来,衣衫零碎,随鞭乱舞。
“哇,呜……子初……呜……”神智渐渐剥离了我的身躯,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
“大叔,你记性还是那么好。”
“嗯,足足都有一年了罢。”我拉着采儿坐下,抽出一双筷子递与她,“还记得第一次,是子悠带我来这里的,那日我们整完赵允山,肚子饿得咕咕叫,这碗面,当真好吃。”
回忆既甜蜜又折磨人,一幕幕场景流转着划过我眼前——
再次交战,以鸣凤琴高歌一曲,引来他倾慕之意,从此以后,他的目光便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再也未曾挪开。
“翠心。”我忽又想起什么事情,出声叫住了她。
“她们来做什么?”眼中ณ闪过一丝不耐。上回出得事还不够,这个ฐ陈婕妤竟还有脸找上门来?
“蝼蚁?”
“你凭什么说他们是蝼蚁?”
当我气急败坏的冲进御书房时,当场就没惊掉列位在场大员的眼珠子。
秦殇坐在书案前,不紧不慢地批着奏章。
这一年不到的时间,上庄桥附近的两ä家妓院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人满为患的仙云楼,如今门可罗雀,冷冷清清,任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招手直嚷,也没人舍得多看她们一眼。
“哎哟,这位大爷面生的很哪。”
我抬眼朝四周掠去,匆匆奔到正前方一排书架前,随手取出一本书,把信塞入其中。
我抬起头,与水玲珑那双诡谲的眼眸对视了一眼,急忙把头垂下。
“娘娘。”
“就你嘴碎,去吧去吧,别在此饶舌了,那都是爷们儿的事,你甭噜苏。”翠心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赶着采儿。
秦殇用子初制衡我,逼我下嫁。我若是逃,必然会害了子初ม、害了上万百姓。
试问一个正常人如何劝得了一个疯子呢?
“皇上,我想与她单独谈谈。”
他转出门,吩咐传诏水玲珑。
“是。”
“正在加紧练习。”
姑奶奶不当这劳什子的公主总可以吧!
我干脆脱手不要我的包袱,随她拽去。
“我没正经么?”他笑着俯轻啄我的小脸,“我说得可是再正经不过的事儿了。大文学”
“寒儿,别转身,让我好好看看你,过了今朝,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ม相见。”他轻轻将我拉转身,情深款款地凝望着我。
“什么เ?”
“什么เ目的?”
“姐姐——”
“姐姐,姐姐没有了。”
没过多久ื,送饭的女差便来了,在我面前放上一张小桌,递来几盆小菜。
我热情地招呼着隔壁牢房里的几位大嫂、妹妹们一同用餐,很快便跟她们混成无话不谈的朋友啦。
“公主,公主ว。”采儿低声叫了我两遍。
“公主你怎么哭了?”采儿大惊。
“是,子悠。”我沉重地点了个头,颤着音儿说道,“你和你四哥,都值得更好的女孩儿来爱你们……子悠,沈姑娘是个ฐ好姑娘,你千万不要辜负于她。”
我的泪,又莫名其妙地滑了下来。
我瞧了眼他激动的红扑扑的面色,无聊地翻下白眼。大文学这小子,该不会因我对他呼来喝去而感到新鲜兴奋吧?
这姓秦的该不会均有喜欢我的族类怪癖吧,哈哈,那样可不就罪过了?挖卡卡,我真够自恋的!
“你要还是不要?”他怨气冲天地问我。
迫于淫威,我只好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
“绍哥哥!”
“呜——”九公主伤心抚面。
离开皇宫回康王府的那段路上,我一直沉默着无语言。
“容婉盈去白云庵带修行了,你知道么?”
“母后息怒,儿臣代寒儿向您老人家赔罪。”
“母后什么都别说了,关于康王府上那名小桃姑娘的事,儿臣也略有所闻。”他冷飕飕地盯了心虚的容婉盈一眼,“虽然,婉盈是母后的亲侄女,可母后处事若过于偏袒的话,未免落人口实。母后,我们生在帝王之家,本身就该立身立形,严于律己,为万民表率,若只因是皇亲国戚,而再三袒护的话,实在难以叫民众信服。”
“你!哪里都惹到我,走开!”
那丫头唬了一跳,急忙回话道,“容姑娘来找过公主。”
“可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等到你,等来的却是一群天道门的杀手。他们杀死了方大叔、方แ大婶,意图对皇上下手……”
“我没这么เ说。”我用力扭过脸,挥开他细长的手指,冷笑道,“你们秦家的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压根儿不想管!我只是觉得,你忽然之间,离我好遥远好遥远,我看不透你,看不透你们之中ณ任何一个人。我不晓得你心底是怎么เ想的,我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你,秦绍……”
“皇上!您贵为一国之君,您的言行举止都将是一国之典范,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您与康王大打出手,您认为好看吗?”
子容旋身,冷眼瞪向看戏看得两眼直的王明天,“你们听着,今日之事,谁胆敢向外泄露半句,就如同此石。”
不问还好,这一问,子悠清俊的面容骤然一黯。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苦笑着吐出一句话,“她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黄昏时分,我与子初举行了一场简简单单的婚礼。没有大红花轿,没有席开百桌,没有喧嚣的宾客,也没有吵闹的唢呐声,有的只是那一张张自内心的笑脸。
参加婚礼的仅有四人:师父、师娘,子悠,还有一位照顾我日常起居的哑妈妈。
当我着一身大红喜服,由哑妈妈自内堂扶出时,我感觉子初的视线落在我的大红盖头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一拜天地。”子悠朗声叫道。
哑妈妈扶着我转向门口,缓缓而跪。
“二拜高堂。”
哑妈妈再度把我扶起,转个身,面向眉开眼笑的师父师娘,盈盈而拜。
“夫妻交拜。”
哑妈妈拨过我的身子,我垂下眼帘,从盖头下偷望着子初的鞋。
缓缓地,盖头被他轻轻卷起,我微抬起双眸,与他含笑的星雾眸子交融一处。
“寒儿。”他细细柔柔地低唤。
“嗯。”我一咬唇,轻轻低下脑袋,无意识地应声,心里则暗自盘算别的,鬼主意慢慢浮上了心头。
“咳咳咳,送入洞房!!”子悠忽地被口水呛到เ,止不住连连咳嗽。
“等一下!”我突然伸出手,大叫一声。
“啊?”不止子初惊愣,在座诸位均瞪大眼莫名其妙地看着我。